黄静怡飞红过耳,嘤嘤道:“他会来的,张大哥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诸葛燕听的心花怒放,想到妙处,更是咯咯笑个不停,让那一群来自*的江湖人士看得眼冒绿光。 “这位姑娘。”正畅笑的时候,站在高台之上的王天道却是开口说话了:“时辰已到,敢问你能否将将你身后的黄静涛交出来!”
诸葛燕的笑意缓缓收敛,冷冷地看着王天道,语气不善道:“你想要我交谁?”
王天道目光一沉,朗声道:“自然是将那叛贼黄静涛叫出来,让黄某能在众豪杰面前取下他的项上人头,还那些枉死在神亭岭的无辜军士和我江南百姓一个公道!”
“豪杰,公道?”诸葛燕嗤笑一声:“就凭你们这些人也配?”
“大胆!”
“妖女!”
“贱人!”
一时间,底下传来无数咒骂之声,诸葛燕面不改色,充耳不闻,这底下少说有三四百人,她就算心头愤怒,难道还能一个个骂回去不成?
王天道伸出双手,虚空一按,叫骂声这才渐渐平息下去,他静静地看着诸葛燕,开口道:“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在将军府中是什么身份,但是黄某人念在你是个女子,这内院之中又多是女眷,这才给出两个时辰的期限,就是希望你们能将黄静涛交出来,免得大动干戈,伤了和气,但是姑娘却不识黄某好意,难不成真要黄某带人打进这内院不成?” “有本事,你就试试呗!”诸葛燕轻笑一声,不为所动。
王天道目光微微一沉,指着黄啸虎说道:“你是何人,还不速速退下,当真要与天下武林为敌吗?”
黄啸虎哈哈一笑,抚须说道:“我乃这将军府的主人,堂堂朝廷三品将军,黄啸虎是也,你们胆敢擅闯将军府,已经是死罪一条,竟然还敢在本将军面前吆五喝六,当真不知道国法森严吗?”
什么,他竟然就是黄啸虎!王天道冷哼一声:“阁下身为堂堂镇远将军,令子勾结东瀛人,害我同袍,亏你还是一个食君禄之人,你就不觉的羞愧吗?”
黄啸虎笑道:“王天道,有理不在言高,今日之事是非曲直到底为何,想必你也知道,何必揣着明白装糊呢。看来,江湖上传言你为伪君子,也并非空穴来风。”
王天道见他嘲讽自己,顿时脸上铁青,心口压着一口恶气,眼神也变得毒辣了起来。
看了看那红衣女子和一脸笑意的黄啸虎,实在有些难以抉择,别人恐怕还不知道这两个男人有多强大,但是王天道却隐隐从这两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这种压力是前所未有的,仿佛自己一旦和他们动手,就必死无疑一般。 一个窝囊将军,怎么会有这般身手?王天道怎么也想不明白。
还有院中音乐呢立着一个老者的身影,自己竟然也看不透他的实力,想来也不是个庸手。小小的将军府,竟然是卧虎藏龙之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非是那老者坐镇,方才不知道各派高手已经涌入多少人了,却无一例外的被人以一种奇妙的手法扔了出来,反应之快,力道之准天下少有。
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将军府的背景,王天道也没想起这个普通的朝廷命官有什么强大的靠山,不由心神镇定了许多。 黄道门虽然举得是替天行道的大旗,可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去招惹比自己强太多的敌人。
面前这三人纵然辣手,可在场这么多宗门,真要硬打,王天道倒也不怕。
心念此处,王天道朗声道:“姑娘如此说,是不是意味着阁下要包庇那逆贼到底,置天下大义于不顾了?” “什么狗屁大义,最讨厌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要打便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黄静怡脸若寒霜,不耐烦地叱喝了一句。
王天道说道:“你又是何人,明明是个女子,却一副男子装扮——”
黄静怡怒道:“我乃黄静涛的姐姐黄静怡,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本姑娘穿作什么样子又与你何干。”
竟然是黄家父女,既然是借口要拿住黄静涛,这二人是万万绕不开的,眼下还只能拿这个红衣女子下手,院中的那个老者估计也是和他一道的。王天道面不改色,依然一派浩然正气的风范,问道:“敢问这位姑娘,你是黄静涛的什么人,又是那一派的人物,刚才的话是否能代表你门派的立场?”
竟然拿门派来压人,不愧是一个老江湖,诸葛燕轻笑一声,正待开口,却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她能!” 紧接着,从半空中飞下一人,正是青龙尊者黄啸龙,游龙步是何等身法,单单一日的功夫,竟让他奔袭百里之遥。
“阁下又是何人?”王天道望着黄啸龙遥遥地打了个招呼,心中暗暗吃惊,何时竟然又冒出来一个高手,这小小的将军府难道开高手大会呢。
“王门主,久违了。”黄啸龙面色平静,丝毫不准备和他寒暄直接奔着主题去了:“在下黄啸龙,敢问黄门主,我家静涛到底做错何事,却要劳烦各位千里迢迢赶到苏州缉拿他。”
王天道呵呵一笑,说道:“阁下莫要说的轻巧,黄静涛勾结东瀛人,侵吞饷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死在他手上的无辜军士多矣,年纪轻轻就如此心狠手辣,不知廉耻勾结外贼,这样的事难道还不是恶事么?他如今羽翼未丰便敢如此行事,等到他日成长起来,我东南百姓还有安宁日子么?所以我等聚于此地,就是想将这等奸贼扼杀于摇篮之中。” 黄啸龙冷哼一声:“勾结东瀛人,劫夺饷银?这话从何说起?确实是有人勾结东瀛人,杀人夺银,若不是静涛力挽狂澜,如今那百万两饷银只怕早已落入东瀛人手中,这等大功,朝廷不日将有圣旨颁下,是非只有朝廷公断,难道还要你一个江湖中人越主代庖不成?东瀛人在这东南横行数十年,你黄衣教又不是在边陲之地,那个时候怎么不见你王天道带人来替天行道,伸张正义?是非不分,你们黄衣教就是这般主持公道的吗?”
“自然不是。”王天道赶紧否认,不经意间竟然有些慌乱,底气不足。
“那黄门主又是行哪门子道,替谁伸张正义?”黄啸龙勃然怒道,冷声叱喝道。
王天道道:“半个月前,我们接到确切的消息,有人掌握了他勾结外贼的证据,物证人证俱在,还想抵赖不成。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这些人今日此来,就是要擒住黄静涛,还世间一个公道。”
黄啸虎怒吼一声:“是谁?谁敢污蔑我家涛儿,让他站出来,我们当面对峙。人证呢,出来。”
见众人目光投过来,一个藏在人群中的弟子不禁干咳一声,忐忑的走到队伍前,低声道:“那日确实是在下亲眼所见,我记得当日是出事前一天晚上,我奉师命到苏州办事,黄静涛与那东瀛人在一个破庙里言谈甚欢,小的当时也没有在意,谁知道第二天就传出了神亭岭遇袭的事情。”
污蔑,*裸的污蔑,黄啸虎怒吼一声,正待发作,却被黄静怡一个眼神止住。
黄静怡平静的问道:“敢问阁下,可记得你见到我家静涛是何时,又在何地?”
那人头也不抬,说道:“自然就在去神亭岭的路上,我看的清清楚楚,就在一个庙里,当时下着雨。”
“雨夜湿冷,入庙中避雨也是常有之事。”黄静怡故作惊讶的问道:“哦,这么说阁下也进了庙里?”
那人随口说道:“自然没有。”
黄静怡隐隐一笑:“这么说你是趴在庙外听到了所有的谈话?”
那人不觉有异,点头说道:“这是自然。”
“哦,这倒是奇了,你如何看到的我家静涛和东瀛人在一起。”黄静怡问道:“莫非你认识我家小弟。”
那人嘿嘿一笑道:“不认识。”
黄静怡说道:“这么说,你也是第二日听到神亭岭之事后,才确定那是我家小弟。”
那人点头道:“正是。”
“然后你去了何处?”黄静怡问道。
“到,到苏州。”那人懦懦的说道:“第二日晚上,家师说神亭岭朝廷的饷银被劫了,我才想起来的当时庙中的场景。”
黄静怡面色猛的一寒:“你撒谎,莫说是我家小弟,就是那些东瀛人,凭你三脚猫的功夫也能安然逃生。而且,你最大的破绽是,神亭岭之事,足足数日之后才传到苏州城,你不过是一个小派弟子,为何能提前知道,难不成你们和东瀛人一伙的不成?”
那人猛的一怔,惊叫道:“小的不知,或许是我记错时间了。”
这时候,一声坏笑传来:“八嘎,你地,不诚实地干活,布先生为什么拿银子找一个傻瓜,死啦死啦地。”
一语出,举座皆惊,王天道更是一脸呆滞,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身后竟然冒出一群黑衣人,看他们手中的长刀,赫然是东瀛人。在他们身后,有一个老者,隐隐一现,便不见了身影,只是那闪身的一刹那,竟然是牵头人布长海。
王天道眉头紧皱,深深地看了领头的东瀛人一眼,只见他犹如老僧入定,鼻观心心观口,一动不动,眼皮都没睁一下。莫非,他是埋怨我没有将事情办好,反而让高手越来越多。
这布先生到底是闹什么,怎么会和东瀛人混在一起,而且还一语点破了自己等人的伪装,真是让人好生羞恼。王天道的眉头拧成了川字,绕是他心性不错,如今也闹不懂到底怎么回事了,不得不将探寻的目光投向那带头的东瀛人,张浩轩。
张浩轩依旧不言一句,坏坏一笑,缓缓退到队伍之中。三四百人沉默片刻之后,一阵哗然。下面的小喽啰倒是对这些事确实不知,只不过是来打劫的,各派掌门却是知道实情的,不由的闹得个大红脸,冷汗冷流。
诸葛燕瞥了一眼张浩轩,朗然起身,娇叱一声:“今日之事已经明了,难道非要我讲明不成,哼,天下武林,就凭你们也敢说自己代表天下武林,代表正义,恬不知耻。”
愤怒的叫喊声瞬间熄了下去,各派弟子一个个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各自的头儿,似乎想看出些门道来。王天道再无刚才那种云淡风轻的模样了,这次如果坐实不了唐风的恶名,就算是师出无名,以黄衣教的宗旨,哪里还能对将军府下手?但是如今骑虎难下,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如果没有点动作的话,王天道以及黄衣教的声望将会一落千丈,别人只会说他做事雷声大雨点小,聚集这么多人来天秀,竟然灰溜溜地打道回府,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算了,顾不得了,即便是不要布先生开出的那些条件,也不能折了黄衣教的脸面。
好在王天道也是早有准备,当下悄无声息地对旁边几个宗门打了个眼巴顿时,有个女子哭哭啼啼地从一处势力中冲了出来,姿色倒是一般,还挺了个大肚子,冲上高台噗通一声就跪在王天道面前,哽咽道:“还请黄门主为我做主。” 王天道面色慈祥,伸手将女子搀扶起来,柔声道:“有什么事慢慢说。”
当下,这女子将自己悲惨的遭遇说了一通。据说她有一日在林间修炼,却不料有个男人从天而降,将她拖入林中行那非分之事,完事之后还嚣张地告诉她自己就是黄家的少爷黄静涛,若是敢将事情声张出去就灭她全家。
这女子胆小,自然是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夜夜哭泣,却不料两月之后,她居然有了身孕。
“不杀了那恶人,我今日便死在这里。”女子又是一阵嚎啕大哭,只叫闻着落泪,见者伤心。
“无耻!”诸葛燕恨得咬牙切齿。
“卑鄙!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黄啸虎笑道。
“下贱!”黄静怡从鼻子里哼出声音来。
院内,李若兰真的快被气死了,想她自己容貌不输入人,就算是她现在与黄静涛情投意合,也未见他对自己动手动脚,以他的性子,哪里会干出这种丑事来?再说了,堂堂大将军的独子,生的更是英俊潇洒,苏州城里面这么多漂亮女子个个对他崇拜有佳,他若是真有心的话,随便勾勾手指都能把床铺排满,哪需要去外面找女人?
“若兰,他们——”黄静涛气极反笑,开口说道。
李若兰一摆手止住他说道:“我信你。”说罢,又嘟囔了一句:“谅你也没那贼胆,连拉手都是我主动。”
“······”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现在,诸葛燕等人也总算是看出点端倪来了,黄衣教这次就是要借除黄静涛之名,壮大自己的声望,提升自己的地位,所以,黄静涛有没有那么恶不重要,泼脏水这种事谁都会做。
有这个女子带头,紧接着不断有人站出来阑述黄静涛做下的恶事,指认他的罪行,将黄静涛泼的浑身漆黑。
烧杀抢掠,奸*子,所犯罪事,罄竹难书。更有能人讲那些香艳的事情的将情节描写的绘声绘色,连什么姿势,说的什么俏皮话都模仿的有声有色,端的是个淫才,听得四周之人眼冒淫光,口水横流。
张浩轩在后面听的直翻白眼,这他奶奶那里是来讨伐的,分明就是一群说相声演小品的主儿,搁这儿表演来了。真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能飞了。
李若兰满面含笑地望着黄静涛,轻声道:“静涛,这次事情之后恐怕你名声将无人能及。”
黄静涛苦恼道:“若兰,你就别取笑我了。”
指认黄静涛恶行足足维持了半个时辰,眼见着差不多了,王天道这才开口道:“各位,此子恶贯满盈,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那贼子么?把人交出来,我保证不犯你将军府一草一木,如若不然·····”面上露出一丝阴狠,王天道道:“众豪杰所过之处,你这内院就算是高人再多,倾巢之下也无完卵。”
诸葛燕面色一冷:“本尊的侄子,可也不是任人揉捏的柿子!静涛是我侄儿,莫说他从未做过这些事情,即便他做了,有我在,也不会让你们动他一根汗,黄门主若是想攻进来便来吧,找这些由头又做些什么!”
黄静涛在底下听的一阵心暖,诸葛燕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即便是亲姑姑,也不过如此。 “好!”王天道沉声喝道:“既然阁下不识好歹,极力庇护那奸贼,那黄某也不得不违心出手了。”一边说着,王天道一边大手一挥,朗声道:“各位朋友,请随黄某同来,今日就将那奸贼从这后院中里揪出来绳之于法,如遇反抗者,当视为同伙······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数百人便要准备冲迸后院内,张浩轩面色一寒,长刀锵然出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