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江念离开, 坟头砰地炸裂,君朝露从土坑爬出,拍拍身上灰尘, 从怀拿出一块通信玉简。
他抬腿踢了踢陆鸣与慕曦儿, 这两人一脸安详, 睡得很沉。
确认他们不会醒来,君朝露才靠着墓碑坐在地上,捂住脸, 肩膀微颤。
过了会, 他慢慢放下手,捏着玉简, 恍惚道:“人……”
谢清欢对这个称呼有一瞬陌生,“师兄?你声音……在哭吗?”
君朝露马上否定:“没有!没有事!”顿了顿,他认叮嘱, “人,快去沐浴焚香,自己打扮得好看一点。师尊来找你了。”
谢清欢茫然放下玉简,不懂君朝露这句话是么意思。但他听到江念来,嘴角往上翘了翘,低头看眼今日穿银袍雪衣。
这是登仙集江念为他买, 自从发现江念更喜欢他穿白衣后,他便不怎么换上以前青袍了。
谢清欢望向窗外, 蓝天高阔, 白云悠悠。
这儿有他很喜欢天空,有他很喜欢颜色,也有,他很喜欢人。
他仰脸, 浮现一抹苍白笑意,忍不住又掐了掐自己掌心,害怕经历一切,又是蜃夫人织出一场幻境。
指尖伤口粗暴弄破,血珠滴滴答答掉在白玉铺成地面。
谢清欢笑了笑,感受到疼痛时,才能确定如今所处,并非一场美梦。可是他却觉得经历一切,比蜃夫人过去织梦美好许多。
他忽然生一股晕眩,靠着墙壁,揉了揉眉心。
青鸾生于天地间,力量与天地同源,如今天道力量被异物抽走,他也感受到有些虚弱。
“头疼?”
他听到熟悉声音,下意识轻轻“嗯”了声。
江念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想一开始金丹碎裂也咬牙不吭声少,心想,徒弟好像被她越养越娇。她狠狠心,没有走过去,依旧站在原地。
谢清欢睁开眼,“念念?”
江念:“朝露他们都告诉我了。”
谢清欢脸上血色陡然消失,轻“啊”一声,眼茫然与震惊交错,怔怔望着江念。
江念面表情,好像在宣判他刑,“骗我很好玩吗?清微人,嗯?”
谢清欢靠着墙才竭力站稳,张了张唇,发不出一点声音。
江念慢慢靠近,掐住他脖子,“好玩吗?”
谢清欢定定望着她,半晌,闭上水蒙蒙眼睛,长睫微颤,“对不。”
江念:“对不有用吗?”
她不满谢清欢这幅闭目等模,和青鸾坠入深渊那幕重叠在一,让她心怒火翻滚,憋着一股又气又恼又心疼复杂情绪。
谢清欢忽然睁开眼,握住她手腕,注入一道清灵灵气,“念念,别气坏身子。”
江念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他,青微低着头,神情沉静而温柔。
对上江念眼神,他仓皇别开脸,心虚地垂下眼睛,不敢看她,又不舍得放开她手。
江念挣了两下,“七杀宗不收用人,更不收你这种……”她有些一言难尽,坐到桌前,喝一口冰凉灵茶熄火。
窗外天光扑进来,照亮她苍白而疲倦面容,那身浅蓝衣裙透出粼粼光华。
她按了按眉心,小脸恹恹,长睫垂落,盖住眼底流光。
谢清欢攥紧掌心,趁着这时她走神,偷偷偏头看她。
很快他便发现不对劲,快步走过去,从怀掏出灵丹,“你受伤了?谁伤到你了?”
江念抬眸,眼底平静澜。
谢清欢手一顿,慢慢灵药放在桌上,明白今非昔比,他并不能以徒弟身份,肆意享受两人亲密关系。他后退一步,雪色袍角曳动,眉眼低垂,有攥得苍白指节,泄露心不平静。
江念从瓷瓶倒出颗碧色灵药。
这是用清露草炼成,对于治疗神魂之伤极为有效,可以肉白骨活人。
除了救他自己。
她面表情灵药翻来覆去看了会,心想,世上怎么会有这鸟呢?
“过来。”她抬眸,冷声下令。
谢清欢怔了怔,茫然看着她,好像对她知道还不立刻杀人,感到挺惊讶。
江念:“我说第二遍吗?”
听到这句明显不悦话,青低下头,慢慢走了过来,被江念一拽住手。
不等他拒绝,江念双指用力,捏碎灵丹,粉末洒在他指尖伤口上。
血珠冲淡药粉,从苍白指尖跌落,江念定定看着地上那滴血,一时间,么话也说不出来。
谢清欢拙劣解释,“这是小伤,等会我自己去擦点药就好了。”
说完,他又一怔,心漫上又欢喜又酸涩滋味:到这时候,念念还没有杀他,还在关心他伤。
他低着眉眼,忐忑又小心地问:“念念,你不、不赶我走吗?”
江念脸上神色淡淡,捏着瓷瓶,没有说话。
谢清欢苍白着脸,低声下气地道歉:“我没有、没有生过对七杀宗不利念头。”
这个江念自然明白。
她在他天劫就逼问过谢清欢。
说来,清微简直是七杀宗大恩人,不仅专业人才一个个输送过来,自己卧底还自己给攻略了。
她微眯眼,从瓷瓶倒出一颗灵丹,自己服下。
与天枢交战弄出伤口开始愈合,清灵之气灌入,连带心情也好了一些。
谢清欢想到她那句“七杀宗不收用之人”,努力思索一会,又说:“我能打架,也能做馄饨,”他忐忑看着江念,“所以,不能算用吧?”
江念按住眉心,又喝一口灵茶,抬眸与他对视,“谢清欢。”
谢清欢听见她称呼自己全称,脸色白了白,下意识站直。
少女眼睛很亮,浅棕色瞳孔像一块宝石,有温暖蜂蜜在她眼底流动。
她浅浅叹息,问:“谢清欢,你为么不能是谢清欢呢?”
谢清欢歪头,有些惆怅又难过模,伸手想抚平她眉心褶皱,但想到两人即破裂关系,又默默缩回手。
江念在天枢记忆看到了很多,包括后来血肉转生之术。
他们强行割下青鸾血肉神魂,做出这具名为谢清欢化身。
难怪,当师兄去九华山请战清微,一直人应战,这么多,清微有名号,而鲜少有人见过他实面目。
清欢?
江念想到这个名字,嘲讽地笑了一下,抬眸定定看向谢清欢。
这一世清欢,他何时曾拥有过?
也难怪他不会憎恨,过分善良,除开青鸾本性至善外,也因神魂被分割,被魔气浸染那分依旧还在魔渊锁着。
谢清欢不知道江念在想么,莫名觉得她眼神很悲伤。他心脏微微抽搐,犹豫片刻,走到江念身前,半跪下身,珍惜地握住她手,用脸蹭了蹭她手背,然后抬双眸,温声道:“念念,别生气……”
他总是不够聪明,不知道该如何让少女快活来。
“我,”他想了片刻,“我给你弹首琵琶?”
说着,谢清欢眼睛一亮,又找到一点自己不是用之人依据,“就算你赶我走,让我先教会朝露首清心之音,日后若你再……”
江念打断他,“这不是结契之音吗?你还想教别人,想别人对我弹。”
谢清欢微低下头,小声说:“不教他那一首。”
江念莫名被他取悦,问:“给我弹?”她伸出手指,挑他下巴,叹息道:“清微人,你这骗我,我们是做不成师徒了。”
谢清欢眼眶通红,极力忍着泪,轻轻“嗯”一声,觉得江念极为温柔善良,被骗这么久,还没有他碎尸万段。但他心还是很难过,有些宁愿直接被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
江念用手指拨了拨他睫毛,“不过还有个办法,你可以留在七杀宗。”
谢清欢心一紧,“是么?”
江念捧着他脸,抚摸他冰凉细腻肌肤,“啧,你姿色尚可,试试自荐枕席,说不定我伺候舒服了,我就不赶你走啦。”
谢清欢微微睁大水眸,神色怔怔。
江念挑眉,摸了他脸,假装不悦,“怎么,你还不愿意?”
想爬她床男人可多着呢。
谢清欢喃喃:“我可以吗?”
他回想记忆青鸾结契,一定赠予主人世上最珍贵华美之物,或是天地之巅美玉,或是南海之极东珠,或是自己身上,最华美丰润羽毛。
羽族总是喜欢这些闪亮美丽点缀,送予自己最喜欢人。寻常鸟儿是这,何况青鸾身为神鸟,排场理应更大。
恨不得穷尽天底下奢华富丽、种种美好,一一在主人面前铺陈。
他想前辈结契时漫天烟霞,百鸟拜恢宏场景,又想到自己如今身一物,苟且活在世上,总觉得对念念太过轻慢。
他也很想振翅而飞,穷极天幕,为她去摘天上星辰,
又或是潜游四海,为她去寻海最美东珠。
但他此生虚掷,再法振翅而飞,也不能游尽四海。
念念很好,是他不配了。
江念不知道他在想么,见他久久沉默,凑过去,问:“你不愿意么?”她笑了一下,“也对,堂堂清微人,肯定喜欢被供在神庙,哪肯折辱当男宠,是不是?”
谢清欢:“不是。”他抬水雾蒙蒙眸,握住江念手,极认地说:“可是我现在、暂时……么都给不了念念了。”
江念嘴角翘了翘,“怎么,当男宠不就靠脸好技术棒嘛,你还想送么?”
谢清欢低声道:“很多,所有。”
他目光掠过江念发髻上那支碧色簪子,心神一荡,脸上微微一热,心想,从前青鸾有正式结契契主,但念念是想让他做男宠。
他一所有,空剩一副不差皮囊,比不了过去,好在念念喜欢。
所以,应该也是可以吧。
何况,他早就送过她一根羽毛……是他身上最漂亮翎羽。
江念往软榻靠住,手抵着唇,见他露出恍惚之色,自己心也在砰砰跳动,但她强忍住心悸之感,冷哼一声:“不愿你就走吧,我去边风月找一个……”
话音未落,就见他苍白着脸,攥紧指尖伤口再次迸开,滴滴答答往下流血。
“我愿意,”他抬手想扯江念袖子,又怕弄脏她衣,好低声说:“不去找别人,他们不会弹琵琶,没有我好。”
江念看着他指尖血,想被魔气吞噬苍白面容,心腾一股名郁气,谢清欢见状不对,想再给她弹首静心之曲,却被一抓住手腕,压在床上。
江念眼赤光流转,坐在谢清欢身上,手指抚着他冰凉唇角,看了半晌,忽而低下头,像猫一,蹭了蹭他脸。
谢清欢本来想说么,被这么一蹭,脑轰隆声响,一片空白,知道定定望着她。
少女小脸瓷白,被光线镀上层朦胧光。
她瞳孔赤红,藏着血海,圣洁又蛊惑,危险,又让人沉.沦。
江念俯身,轻轻咬着青唇,再次轻声叹道:“为么,你不能是谢清欢呢?”
谢清欢沉在她气息,许久才回神,首先想到是她心魔,便抓住江念手腕,“念念,你……”
江念反手扣住他手,指交缠,垂落鬓发落在谢清欢脸上。她歪歪脑袋,像是想到么好玩玩法,发髻簪子拔.出.来,浓密墨发霎时散落,淡淡馨香在空气流转。
谢清欢担心她身上伤,蹙眉道:“念念,你试着心默念清心诀,可以清心静气,平复情绪。”
江念气笑了,都到这份上,还让她念清心诀?
念个屁!
她簪子放在谢清欢唇边,喝道:“咬住它。”
谢清欢抬水汽弥漫眼睛,神色茫然。
江念继续道:“是簪子掉了,你就不用待在这了。”
谢清欢连忙咬住碧簪,也因此不能开口说话,好握住江念手,默默给她注入清灵之气。
江念气得眼前一黑,胡乱扯下他外袍,他双手绑在一,然后轻轻拍了拍他脸,很凶狠地说:“你能不能有点当男宠基本素养。”
谢清欢想说,他会努力学习。
但他又不敢张口,怕嘴簪子掉了,好对江念眨眨眼睛。
江念弯下腰,捧着他脸,慢慢凑过去,咬了咬他唇。他们从前亲吻是浅尝辄止,轻轻触碰就心乱如麻,彼此分开。
她闻到谢清欢身上淡淡冷香,气息与他交缠,看着他苍白脸上一点点染上羞色,最后紧闭着眼,长睫簌簌颤抖。
江念笑了一声,抵着他脸,“我教你怎么当男宠呀,你记住,以后好好服侍我。”
谢清欢别过脸,头陷入枕。
江念低头,轻轻亲了他眼睛,感受到他眼皮在微微颤抖。她低声说:“怎么,你不敢抬眼看我吗?”
谢清欢听到这话,掀开眼帘。江念坐在他身上,身体压低,精致锁骨之下一段肌肤雪白细腻。谢清欢看了眼,耳根立马红了,又飞快闭上眼,偏开头,紧紧咬住嘴发簪。
江念摸他脸,叹息:“小美鸟,你不行啊。”
……
天光渐暗。
江念仰脖子,微眯眼,眼蒙上层朦胧水光。隔着层水雾,所有一切都很模糊,床帐上绣展翅凤凰有了重影,仿佛交颈而飞。
她想幻境初见青,想他沉入魔渊时绝望模,又想这些来,和谢清欢处点点滴滴,说不出是欢愉还是惆怅。
不愿再看他嘴角染血,不愿再让他地底受苦,不愿让他慈航普度,却落得这结局。
她想送他一世清欢。
谢清欢眼水雾蒙蒙,像是有流光溢开,深黑双瞳,仿佛漫过一抹绮丽碧色,温柔缱绻至极。
江念低下头,盯着他眼睛,这双世上最柔软清澈剪水双瞳,如今装着她一人身影。
而她此时也不曾再去想其他人,眼赤光转动,一身尖锐锋利杀气慢慢消弭,神色温柔动人。她记林下海睡美人,心想,从初见时她便被青鸾美色震撼,就算失去这段记忆,看见古籍上青鸾画像时,也觉得他分美貌,天下双。
是人是鸟,都很喜欢。
所以,算是一见钟情吧?
谢清欢鼓勇气,扣住她手,生涩又紧张地凑过来,学着她刚才那,轻柔地咬了咬她唇。
两人目光对,皆有分沉醉与茫然,忘记自己身在何方。
江念回过神,见谢清欢眼尾飞红,怔怔望着她。
她下意识一巴掌糊过去,“哭么?又不是不对你负责。”
谢清欢懵懵懂懂望着她,慢慢抱住她,亲了亲她脸,“就像一场梦一。”
江念:“醒来还是很感动?”
谢清欢耳根泛红,低声说:“不想醒来了。”
江念浑身发软,餍足地微眯眼,靠在谢清欢怀,甚至想点根事后烟。
大美人活色生香,滋味分美妙。仿佛清冷雪水化开烧沸,格外明丽惊艳。
谢清欢忽然道:“念念,我去准备打点热水。”
江念拉住他衣领,雪白衣松松垮垮坠下来。她抬头,在他脖子上狠咬一口。谢清欢微蹙眉,随即笑了笑,任她像野兽标记一,留下一个殷红印子。
江念满意地盯着那道伤口,手指摩挲着,血丝从苍白肌肤沁出,留下抹薄红,就像吻痕。
“去吧。”她靠在床榻上,望着窗外暮色,等谢清欢离开,她就施诀清理了下自己,盯着凌乱床榻,揉揉眉心,如坠云雾。
一开始明明是想和他算账,怎么算到床上来了?
好吧,过程彼此都很享受就是。
江念趴在窗台,用手戳戳养在窗台兰花,又摸了摸发烫唇,嘴角好像还是麻,连带心也泡着弯温暖春水,酥软麻痒。
她想青细密缠.绵吻,觉得脸上好像又烫来。
……
谢清欢仓皇走出寝殿,心跳快得出奇,倚着墙久久不能回复。他默念许多句清心诀,但一抬眼,就是少女坐在自己身上,双眸波光转动,汗珠从香腮滚落画面。
耳畔是她喘息,小猫一,娇媚又勾人。
被清凉夜风一吹,他才冷静分,注意到自己身上着衣,赤脚踩在地上,落荒而逃时甚至忘了穿鞋。
他自己收拾干净,取出一件青袍,又用灵气凝成一盆水,注入铜盆。冷水冰凉,他怕江念久等,便催动凤凰灵火,冷水烧至温热。
一簇通红火焰从掌心腾出,飞入水。
从前每一次催动灵火,他都觉分痛楚,唯有这一次,心脏麻麻痒痒,很是甜蜜欢欣。
谢清欢勾嘴角,捧住鱼洗,快步回到寝殿,快至门口时,他忽而面色一白,皱紧眉头,看往九华山方向。
“滴滴答答”。
像水滴坠地,雨声淅沥。
谢清欢拧了拧眉,慢慢低下头,见鱼洗准备好热水被鲜血染成通红,血水,倒映出他苍白而措脸。
他思索片刻,血水倒掉,清理好身上突然出现伤口,慢慢推开殿门。
少女披着他外袍,赤足站在窗前,抬头看天上星星。
听见声音,她回头粲然一笑,小脸还是红扑扑,眼睛弯成月牙。
江念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谢清欢低着头,没有说话,走过来轻轻抱住了她。
江念勾住他脖子,靠在他胸口,听到青胸膛轻缓心跳声,嘴角翘了翘。
说好去打水,结果么水都没打,去这么久还是空手而归。这人在当男宠上委实很不合格,但她心欢喜,便不计较。
她抬闪亮眼睛,凝视青俊美苍白脸,目光滑过他眉眼,落在脖颈咬痕上。刚才还温热肌肤,现在恢复一贯冰凉,她摸了摸,眼分怅惘,轻声说:“谢清欢,为么……非得是你呢?”
谢清欢不解:“么非得是我?”
江念头埋在他胸口,没有回答,想,为么青鸾非得是他呢?
可若青鸾不是他,她便不会这,又爱又痛。
他知道自己身份吗?
他愿意为了她放弃命离开魔渊吗?
九华山人不愿信神君慈悲,青鸾重伤封印入魔渊,可江念知道,他是自愿为了苍生牺牲。洪水肆虐,他会放弃飞升机会,留在人间,魔渊重现,他自然也会愿意放弃生命去镇住妖魔。
八百前唯一一次反抗,振翅一飞,也不过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性命。
青鸾生来就是这,慈悲善良,天生最绝色容颜,最柔软心肠。
可是江念却不愿意了。
她摩挲着青冰凉苍白唇.瓣,“我师父以前跟我说,不担心天塌下来,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子去撑着,我不喜欢这句话,难道非得让他一个人去撑吗?”
谢清欢轻声道:“如果那个人,是自愿呢?”
江念笑来,“很简单,让他不做人就好了。”
谢清欢对上她猝然绽开血色眼,脑空白一瞬,再回神,发现自己变成一小鸟,被关在了金笼。
江念抱住金鸟笼,慢慢往外走 ,她披着谢清欢白袍,长袍曳地,拖动着月华。她低下头,如云鬓发松散落下,衬得脸有巴掌大小,眉目精致又脆弱,但神色又透着倔强与坚定。
她望着怀小鸟,声音轻柔:“小鸟是没有人权,需听主人话就好了。”
又想妖国鸟店时候,那时说有了天下第一大漂亮,就招摇过市,跟人大声炫耀,拼命显摆,而现在,她却想像老板说那,金屋藏娇,金笼藏鸟,他偷偷藏来。
“你待在这,”江念凶狠威胁,“再敢不听话,我就再也不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