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木木见状,下意识地就想要上前去搀扶范思辙,但却被后者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范思辙冲他皱了皱眉,示意她不要过来,贺木木也不傻,一点就通,虽然心中担忧,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是相信范思辙,要是贸然上前,很可能会帮了倒忙。
适得其反。
范思辙见到洪恬还在原地不动,似乎在犹豫,当下右手一抬,将方才流出的一丝血迹轻轻擦抹掉。
旋即猛地一转身,望向洪恬,喝道"滚!"
就是这般简单直接,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一点都不显得突兀,还显得极其适当。
试想,若是一个人在被挑衅到这种程度上,而且又完全有能力将挑衅者给弄死,这个人还会和挑衅的人讲道理吗?
没有直接杀死挑衅者已经算是心胸宽广了,虽然这看在在场众人眼中,就是这般,早已将两人的地位一下对比了出来。
范思辙只是不屑于与洪恬计较,可以说,范思辙这一手做得极其适度。
不多不少,刚刚好。
最起码没有让人看出此时外表刚强,实际上身体虚的很。
洪恬自然也是如此,被范思辙这突然的一吼,立刻从愣神之中醒悟过来,望着范思辙,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随后猛然色变,咬了咬牙,只见其青筋暴起,差点将那一口钢牙咬碎,不甘心的哼了哼,也不敢表示得太过招摇。
旋即猛地一转身,向堵在门口的人喝道"滚开!"
围观的百姓立刻给其让出一条路来,随后洪恬就这般大步而去,头也不回。
众人见到洪恬黯然离去,一阵吁声响起,都对着洪恬指指点点。
"切,之前装得那么狠,原来只不过是中看不中用。"
"这范闲的弟弟,果真不是一般人啊!"
"范家真是好大的福气,文有诗神范闲,武有九品范思辙,啧啧,当真是一家人。"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听在耳里的众人频频点头,表示此话说得极其在理。
众人见到没有戏看,自然是不在逗留,皆是各自散去,只有一些人还在吃着点心,谈论起范思辙方才的做派。
还有的便是在讨论洪家少爷如何如何,怎样挑衅于范思辙,最后范思辙只是一句话,便将其吓得一刻不敢多留。
人传人,想必以这种消息传播的速度,不出一日,全京都恐是都会知晓今日的事情,到时候范思辙势必会在京都中扬名。
说不定还会有些好武者前来向范思辙比武,到时候,范思辙的名声,可谓是大噪啊!
但是,只有一个人不关心这些谈论的话语,那就是贺木木,见到洪恬离之后,贺木木连忙上前,此时也不顾什么羞涩不羞涩,直接便是主动去握着范思辙的右手。
握住这一下,俏脸猛地一变,小声惊呼道"你的手......你的手为何这么冰?"
当她握住范思辙手的时候,娇躯猛地一阵,因为她只感觉到是抓住了一个极寒的冰一般。
冰寒刺骨。
范思辙闻言,缓缓地摇了摇头,淡然一笑,没有说什么。
但是越是这样,贺木木就越是担心,先前就感觉到范思辙不对劲,此时更是出现了这般情况。
一眼望去,只见范思辙的脸有些惨白,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也是变成了苍白色。
整个人看起来极其虚弱。
就在贺木木忍不住想要问范思辙要不要紧时,范思辙缓缓道"洪恬可能还没走远,不能让他发现我现在这么虚弱,走,我们先回去。"
贺木木闻言,不由得想起先前洪恬的话,洪恬说范思辙此时已经是一个没有内力的废物,若不是如此,洪恬也不可能敢来如此挑衅。
但是刚刚范思辙一瞬间的出手,可不像是没有内力的人啊!
贺木木虽然没练过武功,但是这点常识她总归还是知道的,毕竟是大户人家千金,这点东西平常还是会经常听到爹爹说起。
说罢贺木木一脸担忧地看着范思辙,随后在后者的意思下,搀扶着其慢慢回了范府。
这一路上,范思辙一句话也没有说,贺木木也没有问,因为她感觉得到,范思辙现在的身体,非常的冰冷。
自己只是抓着他的手臂,都能感觉到其身体的寒冷程度,只见其现在身体已经在不断的微微颤抖中。
就连贺木木,都是感到有一股寒意,从范思哲辙的手臂上传来,娇躯微微打了个寒颤。
心中疑惑,"他到底怎么了?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子?"
范府在东边,而城北徐福栈里范府的距离其实也不远,若是两人普通行走的速度,要不了一刻钟,便能走到。
但是此时,却是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回了范府。
消息显然还没有传得这么快,范府这边的闹市上的百姓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着贺木木搀扶着范思辙的场面,再加上后者现在那虚弱的样子。
不由得停了下来,议论纷纷。
终于,两人回到了范府。
才刚刚看到了范府的大门,范思辙的眼睛一下便闭上,整个人完全瘫在的贺木木的身上,使得贺木木大叫了一声。
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给压倒。
"来人啊......"贺木木大叫道,一脸的吃力。
范府门前的两个守门下人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见到是自家少爷,立刻小跑了过来,随后一人一边,两个下人抬起范思辙便是往里冲去。
贺木木见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到了,这个家伙怎么那么重。"
不过其实她也只是嘴上的一说,悬着的心还没有放下,毕竟范思辙,也算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夫啊......
进了范府,自然有人去通知老爷夫人,很快范建还有柳氏就赶来,聚集在范思辙的房间里,担忧地看着儿子。
范若若第一个反应过来,去叫人将大夫请了过来,随后给范思辙看了看。
旋即几人都站在范思辙的房间之中,一脸担忧。
柳氏更是哭出了声音,看着儿子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样子,心如刀割。
半响后,大夫终于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