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周润泽一坐到马车上,就像脱力了一般,软瘫在车里。
这次殿试,可以说是他初露锋芒,但他理智的认为,他所写的策论难以实现。
太超前了,以现在的社会环境,根本没有实行那些政策的基础。
但他还是要写,不管考试的名次怎么样,周润泽都觉得应该在这个世界留下一些痕迹,所以当他作出决定要写这篇文章时,就不会后悔。
好一会儿功夫,周润泽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靠在车壁上,暗道:“我写的文章里面没有反动言论,一甲不敢奢望,二甲还是有把握的。”
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他相信哪怕陈周朝局再烂,哪怕他写的策论难以实现,但不管谁看了,也只会说那是好政策,只为一点,立场正确。
谁要是敢言不广开言路,不发展军队,不体恤百姓,不打击犯罪和贪官污吏,不发展教育等等,谁都会被骂死,因为那是政治正确,让人无法反驳!
周润泽忽然笑道:“估计那些阅卷官要骂我狡猾了!”
绝对会有人骂,但不会真当他狡猾,毕竟能写这样文章的人,胸中定有韬壑,提出的策论那也是堂堂正正的治国安邦之策。
说不定,还会有人说他抱负远大,敢说敢为呢!
回到家后,洗澡吃饭罢了,周润泽将自己今天写的文章誊抄了一遍,拿到钱文俊房间。
钱文俊从头到尾看了五遍,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周润泽,感叹道:“真是好文章!”
是的,这篇文章说句字字珠玑也不为过,朝廷真要按这上面的政策治政,盛世就在眼前!
但钱文俊也看出来了,这上面的政策只有一部份可以选择实施,并且还只能表面实施,真要深层次的执行下去,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变法!
钱文俊将文章收起来,沉吟了一会儿,说:“以你这篇文章的水准,拿个状元也不为过,但我估计,你最多只能拿个二甲头名,或许连头名都拿不了。”
是啊,如今陈周朝的朝局太混乱了,圣上真要点这篇文章为状元,释放的信号就太强了些。
那样的话,估计朝局会更乱。
如今的陈周朝不比其他朝代,有两个皇帝,老皇帝紧紧的抓住权利却不做事,新皇帝想做事却没权利。
百官们更是难做,听谁的都得不到好,想要闷头做事,却发现到处都是拦路虎,到处都是掣肘,有人为的,有体制的,方方面面,乱成一团。
其实,如今的陈周朝天灾人祸,乱相已生,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不用多久,估计就有倾覆的危险,唯一出路也只有一条,就是变法。
但这条路因为有两个皇帝变成了奢望,想要变法,没有一个极具魄力的皇帝支持是不可能实行的。
但皇帝多了,政出多门,贻害无穷,百官们也看得清楚,所以连提都不敢提。
说完考试,钱文俊就开始跟周润泽谈起他成婚的事了。
周润泽成亲,钱文俊将以家长的身份参加婚礼,但具体操作就要交给钱大举安排了。
钱文俊微笑道:“你师兄去道观请了几个黄道吉日,拿回来我看了看,就帮忙定了四月十八,你觉得如何?”
周润泽躬身行礼,回道:“全凭师父做主。”
钱文俊点头道:“也好,既然你不反对,那我就吩咐你师兄安排媒人,下个月初将你和薛小姐的生庚携往薛家,告知薛家迎亲吉日。”
请期是古代婚礼风俗“六礼”中的第五礼,俗称送日头或称提日。
即由男家择定结婚佳期,用红笺书写男女生庚(请期礼书),由媒妁携往女家,和女家主人商量迎娶的日期。
形式上似由男家请示女家,故称“请期”。
男方如想迎娶新妇,必须事先选择吉期,首先要向女方要年命。
要年命时,用一只红木拜匣,里面放一张红纸,用黄色包袱包好。
如女家同意迎娶,便在盒内红纸上写上女方的年龄、生辰,放入匣内,将原扎两头的红带子合在一起,捆在匣子中间,表示同意男方迎娶。
女方如不同意,则叫媒人将原匣背回。
要年命的习惯时间在农历二月初二,周润泽请的媒人年初提前到京城,准时完成了这道程序。
女方的年命要来后,男方要请阴阳或算命先生依据男女双方的属相、生辰进行推算,决定迎娶吉日。
择定吉期后,男方宴请媒人,用大红纸写上迎娶日期,备上礼品,由媒人送至女家。
为图吉利,所送时间必须选择在双月双日。
如今虽然迎娶薛宝钗的吉日定下,却因现在是在三月,所以婚礼的真正准备时间就要到四月去了。
从师父房间出来,周润泽有些兴奋,自来到这个世界,他就心心念念要娶薛宝钗,如今终于要美梦成真了!
虽说他早已经得到薛宝钗的人和心,但想着真要将她娶到家里来当老婆时,周润泽还是挺激动的。
薛宝钗啊!那可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得了卧房的女人啊!
想到有这么一个女人做自己的妻子,周润泽不由得美滋滋的。
郑月儿见他一脸笑意,也跟着笑了,然后柔声道:“看来啊,咱们家老爷的好日子将近了啊!”
周润泽含笑道:“嘿嘿,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双喜临门啊~!”
郑月儿听后笑容可掬,欢喜道:“等宝妹妹到家,我就要喊她姐姐了,还有……我想要孩子了……”
周润泽看着雀跃的郑月儿,点头道:“月儿,放心吧,你一直想要孩子这事,很快就能实现了。”
和郑月儿说了会儿话,周润泽来到茶室中,就见钱大举和钱永浩两人正喝茶闲聊。
二人问周润泽殿试情况,周润泽大致说了下,又将那篇文章念了一遍。
二人听后,哑口无言。
良久,钱大举感叹道:“子杰,你进步太快了,我当初考科举有你进步这么快,早金榜题名了!”
钱永浩苦笑道:“三哥你可别说了,你现在好歹也是个举人,我呢,乡试考了四次,四次落榜。”
“就拿子杰来说,前年我和他一样是秀才,一起去金陵参加乡试,可现在呢,我还是秀才,他马上就是进士了,说起我就无地自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