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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九步问心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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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的细雨把这上凰府邸的桃花洗濯的粉红透光,甚是惹人怜爱,月夏也总是在桃花树下默默站着,总是发呆许久,才被身后的侍女唤醒,看着月夏的俏脸,府邸的侍女们都嘲笑着说她思春了。

月夏这丫头虽然很细心,但是嘴巴却很不灵光,面对姐妹们的嘲笑,总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或许只有这桃花与细雨知道,她看见的,是那折翼而落凡尘的谪仙,那一场剑舞在她记忆之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笔,也是那一场剑舞,让她对这个弟弟一般的世子发生了改变。

这一天,慕非翎早早地就起来了,穿戴整齐,还是那一身绣着孔雀的金丝黑袍,仙秦圣朝以黑色为尊,就连仙秦大帝的龙袍之上都是那漆黑无比的黑色龙袍,绣着九条巨龙,传说,那龙袍的金丝是用仙秦圣朝的前九位皇帝的精血所化。

九位即将成为大帝的强者精血所化金线只为秀着这件黑色龙袍,可想而知,这件龙袍就算不是什么圣人之器,但也是当世的绝世至宝,那黑袍慕非翎曾见过一回,那就是在他及冠之时,在那金銮殿之上,那仿佛巨龙一般的眼眸俯视着来自神州各大世家来此及冠的子弟,那九条栩栩如生的金色巨龙在那黑袍之上缓缓流动,紫金之气流转,那就是这仙秦圣朝的仙秦大帝,恐怖如斯。

但是慕非翎身上的黑袍并不是那仙秦大帝的黑色龙袍,只是普通的黑袍,但是在仙秦圣朝,黑色也只有区区几个世家可以穿戴,而且都是皇亲国戚,慕非翎的上凰世家与皇族渊源颇深,穿戴黑袍也不足为奇了。

慕非翎简单的吃过了早饭后便离开上凰府邸,走在清晨的京城,看着往来的商贩与越来越多匆匆往来的人,缓缓呼吸着这清晨的清爽空气,虽然已是三春之天了,但清晨还是有些许凉,一抹朝阳照在慕非翎脸上,久违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京城,还是那京城。”

太宰府远离闹市,是在比北京城更僻静的西京城,距离上凰府邸也是不太遥远,大约走了三刻钟左右,进入了一片不算是密集的矮房之中,房屋虽然不是贵族世家亭台楼阁的华丽建筑,也不同是商人富甲的美池朱台,相反,这里聚集这大多数的朝廷命官。

这里就是太宰的居所,一片片紫竹林环绕在整片矮房之中,倒是有些像是传说中的仙人居所,慕非翎穿梭在这片矮屋之间,倒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里在配上一些雾气与几只仙鹤,加上这镇压整个仙秦圣朝的气运加持,就连那三千宗门的所有老祖都会羡慕这居所吧。”慕非翎呵呵一笑,想道。

穿过几条街,便到了太宰府前,今天是三月十六,双日,所以按照秦法,不需要上朝,所以慕非翎今天上门拜访,太宰是朝廷命官,掌控着刑法与军事的话语权,所以,这矮房虽然与豪宅华阁没法比,但是也是照那些普通的矮房雄伟许多。

两座石狮左右回首,皆摆头看向那大门,九阶石阶之上就是那朱红色敞开着的大门,深蓝色为底的烫金大字镌刻着太宰府三字,庄严肃穆。

慕非翎望着那不算是高的石阶竟然有些心悸的感觉,摇了摇头便踏上那石阶之上,就在右足踏上第一层石阶之时,一股无源之风吹起,煽动起慕非翎的发丝与衣袍,既然在那一瞬间,让慕非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心中的一股暖流缓缓涌起,种种回忆竟然流转与眼前,似梦似幻,大姐与小妹儿时玩耍的记忆,父亲威严却独特如山的爱,母亲如同水乳细腻的爱汇聚成暖流,涌入慕非翎的心,竟然让他那坚定地眼眸微微颤抖。

“问心石阶吗?九阶石阶,在这神州也算是顶尖了,虽不如那云顶天宫的上千问心石阶,但在这太宰府前,也算是一种考验了。”慕非翎微微一笑,心想“这问心石阶可以共鸣心中的种种情感,引导向善,或者走向深渊,不过,这区区九阶就像困住我,哼,天方夜谭。”

慕非翎再次踏步,走上第二层石阶,这是苦的石阶,心爱之人离去、家破人亡、姐妹惨死、圣人蔑视,种种苦难显现眼前,饶是慕非翎也是微微动容,但只是微微停留,就向前走。

第三阶,那熟悉的面貌又是出现在眼前,那是一名美丽的女孩,相貌清秀,灵动的双眼每次转动都像是牵动着慕非翎的心一般,她叫刘贺,是一位让慕非翎最为愧对的女孩,种种回忆还是出现在他的脑中,慕非翎久久站立,足足有着半柱香的时间,这才踏出一步。

但是速度确是飞快,第四阶、第五阶...直到踏上第九阶的时候,轰的一下,门口的石狮子竟然像是活了一般,竟然在门口显现出青狮之象,狮目圆瞪,张口就是青雾弥漫,霎是威武,冲着慕非翎咆哮不止。

出现的还是那名女孩,女孩眼眸之中冷冽之气逼人,冷冷的看着慕非翎,那寒气像是可以把一切都冰封一般,慕非翎心微微抽搐,噗的,竟然一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浸染着石阶之上,但是慕非翎却是微微一笑,缓步踏上那大门之前。

第九阶,过!

那血是一口淤血,那是积压在慕非翎心中的积血,自从回到十四岁,这口淤血却也是跟了过来,竟然有着越演越烈的趋势,慕非翎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却是没有办法,知道经历那第九石阶之时,才打破这心魔屏障。

慕非翎看着那牌匾之上的那“太宰府”三个字,却是直直的挺起腰,刹那间,慕非翎的气势仿佛变了,那是属于天地至尊的气势,那是一切都是蝼蚁的觉悟。

那两头石狮所化的青狮精魄也是被这气势吓得如丧家之犬一般,连回头呜咽的勇气都没有就飞快的缩回石狮之中,慕非翎抬头一望,却是见一位老仆端端正正的站在大门口,看样子已经战了很长时间了。

慕非翎抬起手做礼,很是礼貌地鞠躬道“方才小子在这问心石阶之处颇有感悟,突破屏障,不想竟弄脏此处,多有打扰,请勿告罪。”

老仆却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后偏过身来一只手却是向门里一指,呜咽了几声,却是一位聋哑老仆,慕非翎知道了老者不会怪罪的意思,站起身来和声说道“那小子就去了,多有叨扰了”说完,也是大步向前走去。

老仆望着那渐行渐远的挺拔身影,黑袍之上的金丝孔雀却是微微一动,风再一次吹起,大门缓缓关闭了,老仆的身影却是消失,门前那鲜血却也是消失不见。

这太宰府并不算是大,紫竹夹道,翠绿在这院落之中很是充斥,在这院落之中却是雾气缭绕,似有精光一闪,正气浩然,像是雾气一般浓郁,可想而知,这位太宰的品行性格必定是刚正不阿。

穿过一个小院,到了一个小书房,一抹晨曦照射进窗内,照的那书桌前的人人影高大,显得威严不已,本来清晨之时,影子应该是有些混沌,但这人的影子竟然如墨一般漆黑,挺拔的身影让这小屋子增添了一种不明的意味。

慕非翎并没有直接上前敲门,而是直直的站在门前,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高高而起,又是渐渐落下,直到那晨曦变为夕阳照射在慕非翎的黑丝之上,慕非翎这才发觉,这一天过去了。

那书房的身影动了,只是微微站起,把他不远处的烛火微微点燃,光芒瞬间充斥在整个房间之中,身影又是直直的坐在原本的位置。

圆月的莹辉把慕非翎的影子照的虚幻,慕非翎也是没有动一下,直到,外面的打更人清脆的两声惊竹之声响起,那是两更的声音,那书屋之人这才站起,似是久坐疲倦了,活动了一下身体,转身开门,那是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平平无奇,但是威严异常,双眸犹如璀璨的星辰一般,仿佛可以洞穿人的心神。

看着那站了一整天的慕非翎久久无语,半晌说道“后日晌午之时,京城华清池再见。”说完,转身就走。走到一半却是停下,沉稳的声音说道“九阶问心,九阶全过,你很不错。”

慕非翎直到那身影消失,便俯下身子行礼告辞,黑袍一闪,便是径直走出太宰府大门,因为他知道,第一关,他过了。

有人评价这位当世太宰也是极高的评价,而当世仙秦大帝也只是了一言“毫差之人圣”。

只差毫厘就可以成为人之圣人,评价不可谓不高。

浩然正气,长河而流,太宰犹如化龙锦鲤,辅世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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