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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当天晚上，他就明白了。
有厉荣泽的粉丝为此开了一个网站！
淡灰绿色的网站首页，制作得非常简洁精致。首页上就是一张巨大的高清图片，占据了整整三分之二的版面——
背后是渗出灯火的透明建筑，周围是川流不息的模糊剪影。
灯光璀璨，车水马龙。
厉荣泽捧着玫瑰，与他十指交错，从长长楼梯上走下来的画面。他刚好回头，眉目低敛，正在听对方说什么。
画面就这么巧妙的定格在这个位置。
除此之外，这个网站上所有其他的照片，全部都是这次爆出来的他们两人的“绯闻照”！并且竟然还给分了类！
方婪手臂搭在厉荣泽的肩膀上，有点迷惑的转头看他，“这个‘年下’，‘制服’‘反攻’的分类标签……都是什么意思？”
厉荣泽脸色不着痕迹的尴尬了一下。
方婪贴近他侧脸，两个人之间越发亲密，厉荣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擦着他的脸拂过，“这个分类规律好像有点复杂，似乎这个‘制服’里面，我穿的都是正装？”
方婪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似乎是在进行深入思考。
厉荣泽果断了关掉了网页。
然后面无表情的点开某知名新闻门户网站，毫无技巧的转移话题，“婪哥，你看新闻下面的评论。”
方婪还真就吃他这一套，马上就被轻而易举的转移了注意力。
等到对方转身走进浴室之后，厉荣泽绷紧的背脊才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快速的看了眼浴室的方向，确认听到了水声——虽然已经不是必要，但方婪还是习惯于每天沐浴。
然后，厉荣泽忽然快速的打开电脑浏览记录，找出几条之前的一个网站，重新打开。
zlove这种域名不要太好记。
厉荣泽又快速的回头看了眼，就从导航条上的第一个分类看起。
这里面全部都是他们的照片，几乎涵盖了他们相遇到现在。厉荣泽一点都不恼怒，反而还心情极好。
不管那个跟踪拍摄的人是别有用心还是别的什么目的，都称得上敬业可嘉，不但角度非常巧妙，画面感也营造的十分唯美。
只是从镜头上看，拍摄者距离他们还有一定距离，不然细节应该能凸显得更好一些。厉荣泽盯着屏幕上的图片，摸着下巴想。
不知道雇这么一个人跟踪拍摄的价位是多少，他考虑自己也可以给他们雇一个，等到多年后再看，全都是回忆。
那也很好。
厉荣泽突然在键盘上按了一下，把页面关闭了。方婪正好走过来，身上还带着点氤氲的水汽，和若有若无的温凉香味。
他在厉荣泽身边坐下，“陈子昂刚打过来，问你怎么不接他电话。”
厉荣泽平静的扬眉，“哦，是么，那我回电话给他。”
然后就拿起手机，走到一边回电话。其实他是故意没接，陈子昂打电话给他无疑都是关于这次事件的处理情况。这个事情突然爆出来，影响不可谓不大。
之前对方婪说“不存在什么问题”也不尽然是事实。
至少在新闻蔓延开的第一时间，zc就单方面取消了合作。他之前在谈的几个合作项目进度都变成了暂停。而在他获奖之后，马上就联系陈子昂表示合作倾向的好几位制片人和导演，态度都淡了很多。
这对他能力是一次考验。一般来说，情况走到这一步，后面发展都难了。
但是厉荣泽情况又不一样，他刚刚得了威城影帝，社会舆论到现在都还比较温和，厉粉又特别死忠，而陈子昂在这之前很早就得到厉荣泽暗示，一直在做铺垫。
所以，倒还并不是那么糟糕。
陈子昂压力才格外大。
厉荣泽心情倒还轻松。前段时间他玩命的给自己接了许多工作，导致这段时间一直都非常忙碌。现在这个事情一出来，倒是给他放了个完全无负担的假期。
他心态和最开始已经改变了很多。
曾经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站得高一些，更高一些，然后自信满满的告诉所有人，他最重要的人是谁。人家说在自己珍视的人面前，总会觉得自己不够出色，想要更努力，更优秀，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在厉荣泽眼里，方婪当然非常出色。会做饭，会赚钱，还会弹琴，还懂得很多。甚至会让他不自觉生出点小自卑。尤其明明自己先天就有优势，对方在修真合道上，却比自己更加进境神速。
于是他就想要更努力一些。
更加靠近对方，甚至超越对方。
但是种种经历之后，他忽然就不再执着于这些了。
这大概是因为，他突然发现，他们两个人其实并不在同一个世界。
而就是这样，他也依然想站在对方身边。
很多东西变得更加重要，而另外一些东西就变得不那么重要。
陈子昂跟他说的果然是后面的计划。厉荣泽特别肯定的说，他没什么意见，具体操作全权委托给对方。陈子昂有点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然后心里稍微得意了一下自家艺人对自己的信任。
他们说了一些，正准备挂电话，厉荣泽突然问他，“你有没有看到那个网站？”
陈子昂：？
厉荣泽大概说了一下。
陈子昂马上让助手去登陆进去。他错开视线看了一眼，顿时“呦呵”了一声，“zonger，这才是真爱啊。”
厉荣泽：“我还以为是你操作的，做得太精致了，图片丰富，画质清晰。”
“我哪能这么迅速？况且我现在正在搞王昊成，一会就出大招了，你注意观战。”陈子昂又沉吟了一下，“不过我觉得这个思路不错，说不定可以重新培植起一大片粉丝群，弥补下这次事件的损耗。”
厉荣泽不置可否，“我挺喜欢这个网站的，帮我买下来吧。”
陈子昂点头，“成啊，我试试呗。”
陈子昂要对付王昊成，那是肯定的。
厉荣泽当然不会拦着。
一下子没有了什么工作，他感觉自己全身都放松下来。陈子昂说的“大招”他还挺好奇，结果半天没刷出来。
厉荣泽有点遗憾，以为是出了变故。
结果第二天一早，他突然就从舆论的风口浪尖上被挤下来了。
换了王昊成站上去。
大量的，关于王昊成包养男性情/人，潜/规则一众男演员，以及和某些知名人士纠缠不清的报道，如雨后春笋一般一茬接着一茬冒了出来。并且还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把握大众心理极精准，往往在人们刚刚开始对话题倦怠的时候，就抖出一个更震动的消息。
连续几天，王昊成都成为人们街头巷尾谈论的话题。当然也不免有人拿厉荣泽和他对比，这么一对比，反而让厉荣泽形象更加正面。毕竟人家就算是同，从哪些爆出的照片来看，这两年，甚至更久的时间，都是和那位男友在一起。比圈子里其他多少人都干净清白。
厉粉在接受了这个设定之后，竟然出乎意料的觉得还挺萌的！
他们开始大量的搜集厉荣泽和那位男友的蛛丝马迹。
最早，厉荣泽脑子还不清楚的时候的一张照片被翻了出来，里面抱着他的对象虽然有些看不清面容，但似乎就是这位？
然后是厉荣泽住院那次，扶着厉荣泽出现，又帮忙救助了一位心脏病发作的女粉的对象，似乎也就是这位？
以及后面，偶尔几张厉荣泽的片场照片里，也常常出现这个人。
还有zonger那段被剪掉的视频，微博上天天上传的美食图，还有最近那段钢琴视频，偶尔出现在画面上的另外一双手——同样优雅修长，充满力度！
这是甜死人的节奏啊！
厉粉一下子沸腾了，官网论坛还有微博都快被刷爆。
不少人嚷嚷着要吃喜糖。
当然也不免又许多接受不了的粉丝因此粉转路人甚至粉转黑，但是总得来说，还是有更多的都接受了这个事实。剩下的一些还处于将信将疑的状态，猜测这是否又是一次官方的宣传噱头。
然后那些觉得甚萌的粉挖掘出了一项新乐趣，就是寻找男神和男友的小细节，推测他们相处的蛛丝马迹。
这么一来，很多事情都被挖了出来。厉荣泽当初也没想着要保密之类，提到自己喜欢的对象也是坦坦荡荡。不过这其中还有陈子昂出的力，天知道把形势引导到这个方向他费了多少心思。厉荣泽的态度他早就知道，于是直接联系了《纯粹崛起》的那个外国导演。
厉荣泽刚刚拿到了极具分量的威城影帝，他本身是外国人，对于性向问题看法很开放。
于是第二天，厉荣泽的一条长微博被转发了。转发的人还是欧洲大名鼎鼎，正在拍摄科幻巨作《纯粹崛起》的导演。
那条长微博内容就是对目前事态的一个官方回应，当然是陈子昂的团队操刀，以厉荣泽官v名义发布。大致讲了一下自己和对方的感情，然后就很诚恳对一些人抱歉，但同时表示，自己对这份感情非常认真，也非常坚定，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改变。
最后也没希望祝福什么的，挺符合厉荣泽一贯风格。
然后那个导演转发之后加了一句，“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拍摄再忙也要赶回去吃饭了。”
厉粉迅速转发。
全都是清一色的“总算体”。
就比如“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说对方厨艺很好了”、“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从来没感情传闻了”、“总算知道为什么我没成为你女朋友了”、“总算知道好男人都到哪去了”、“总算看到你出柜了”……
之前那个网站，陈子昂没费什么功夫就买了下来。本来那个人还万分不愿意，陈子昂只好祭出杀手锏，zonger表示很喜欢。结果差点被白送。
在陈子昂坚持下，最后还是以行业内一般价位加上一条厉荣泽亲自写的感谢便签拿到了网站。并且那个创始人被聘请成为了网站的管理员之一。对方还特别高兴。
眼看厉粉终于渐渐接受了，陈子昂找人把这个网站安利了出去。很快就流传了起来。
在买回来之前，这只是一个收藏厉荣泽和他真爱cp合影照的地方，陈子昂接手后在不改变原先格局的情况下，又增加了线上交流版块，公告版块，服务版块。厉粉入驻之后，纷纷表示出对这个网站的喜爱。尤其是里面还会放出一些从来没有在官网上公布的照片！
但这都不是最吸引他们的地方。
最吸引他们的是，这里有无数厉荣泽和他真爱cp的同人文！
什么医生和病人，看守者和囚徒，海军和陆军上校，武林盟主和邪教教主，吸血鬼领主和黄金骑士……简直包罗万象。
而且隔壁就是两人高清图，一边看着真人图一边撸文，简直不要太幸福！
尤其是早就被男神美貌折服的一众粉丝欣喜的发现，男神的男人颜值也颇高，并且气质非常独特。他们又多了一个舔屏的对象，当然厉男神永远是第一位的！
厉粉的注意很快被吸引到这个网站。任凭江湖上风起云涌，厉粉们两耳不闻窗外事，直接退出了战局。
不过他们大概都想不到，同人文的主角之一也压根没再去关注舆论风向。
厉荣泽坐在电脑前，正在看网站里的一篇加精的连载文，叫《带你回家》。讲得是未来世界，厉荣泽的身份是一个报废了的人形机器人，被一个叫做方婪的特级厨师捡了回去。
厉荣泽还挺喜欢这个情节，刚刚特意注册账号点个赞！
这文写得不错，文笔也好，他读着还挺有代入感的。
方婪现在当然不在。
厉荣泽也就放心的一页页看了下去。
但是我们的厉男神显然是第一次接触网络文学这个东西，并且他一上来接触的就是其中最为黄暴的分支。
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俩人本来正好好互动呢，突然画面一转，高清无码色香味俱全甜甜甜……这都是什么鬼？
厉荣泽措手不及。
他本来是抱着欣赏纯爱文学的心态去观摩的。
怎么就？
这太突然了！
厉荣泽迅速扭头看了眼身后，嗯，婪哥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
他重新看向屏幕，可耻的心动了。
等到方婪回来之前，厉荣泽已经补完了网站上的好几篇加精红文。他对方婪气息的感应极其敏感，在方婪出现的前一秒，就及时关闭了所有页面。
方婪并没察觉什么异样。
他只是觉得，对方怎么脸有点红？
然后他目光稍微落下去了一点，有点诧异。对方似乎好像竟然，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就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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