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时当然不容易,他的角色原型是高辛,可是演的却是胡涂,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
况且,面对剧本,看着沈日昱的高辛,他不知道又会想什么。
一时间,舒瑶又忍不住想起了电影里,白夜时的最后一个镜头,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挪了位一般生疼。
隔了一会儿,她才轻轻地问,“他跟你说了?”
陶深正喝着酒,突然听到这话,有些不明所以,“说什么?”
舒瑶抬起头,看他疑惑的表情,“你不是说他不容易吗?”
“是不容易啊。”陶深放下杯子,一边吃东西,一边跟她说,“他进组那会儿,其实状态不是很好。”
舒瑶心头猛地一紧。
“我说的不是演戏的状态,我是说他整个人的状态。”陶深继续道,“以前我没怎么和他接触过,但总觉得他好像太沉默寡言了。我怕他入戏太深,后来,还让小乐和他助理问了问。结果你猜人家跟我说什么?”
小乐,是陶深的助理。
舒瑶回稍微想了想,明白过来。
……那个时期,应该是她在伦敦念书的时候吧,当时,她和白夜时说要离婚。
“说什么?”她问。
陶深看着她,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他助理说,白夜时想老婆。”
舒瑶:“……”
“哎你害臊什么!我还没说完呢!”陶深冲旁边的邱导和另外几人说,“这小姑娘,我都没说什么她就在那儿脸红,搞得我很像坏叔叔似的。”
“那你倒是说完呀!”舒瑶说。
“我当时很纳闷啊。心想,你想你老婆,让她过来探探班不就得了。再不济,不是可以微信视频么。”陶深放下筷子,“对了,那会儿怎么回事儿呢?给你发消息不回,打电话关机。”
舒瑶:“……”在闹离婚,去英国了。
当然,这事儿她可不能跟陶深说。
“我跟你说,这圈子,我见多了被泼脏水的。但是,我还没见过泼了脏水大半年没消息的。你不会连你老公都不见吧?”陶深又道。
……你是有剧本吗你!舒瑶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了一声,面上却说,“没有,课业比较忙。”
“哦那是,听说你当时到伦敦去念书是吧?”陶深问。
“嗯呢。”舒瑶点头。
“白夜时那会儿,我记得出国赶过几次通告。有一次回到剧组,好像都没怎么休息?对吧,老邱。”陶深看向邱导。
邱导点了点头,“就是去法国秀场那次吧,回来直接上妆。”
舒瑶瞪大了眼睛。
“也不止那次,还有一次,也没怎么睡,下了飞机直奔剧组开工。”又有人说了一嘴,“去的是伦敦吧。”
“对,伦敦那次也是。不过法国秀场回来之后就去的少了,卖了命似的希望早点拍完。”
陶深点了点头,再次看向舒瑶,“是去见你吧?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别的理由。李锴就算排行程,也不可能排的这么紧。”
舒瑶没吭声,心底的情绪却如浪潮一般的翻涌。
她当然记得,自己在伦敦念书的时候,与白夜时的每一次相处。
大本钟的相遇,他在她的小床上躺的那两个小时,还有之后的约会。
她只知道,他工作辛苦,辗转各地。
却从不知道,为了见她,为了和她待一会儿,白夜时做出了这样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