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很大。
格兰身在其中，越发觉得自己渺小。
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都很大，大的离谱。
但偏偏，数百年前，却是最为渺小的人类主宰着这一切。
城堡内部，巨石林立，宫殿恢弘。
不一时，一人一蛇便来到最深处大殿之前。
“进来吧！”
声音传来，却未见到声音主人。
阿列古小声提醒了一句，“它就是白虎，进去之后，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
格兰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反正就是忽悠呗，就像在东海忽悠老乌龟玄武一样，最好忽悠到自己都信以为真。
走近大殿，最深处是一张数十米高的王座。
王座之上，白虎神态慵懒，打着哈欠。头顶的“王”也似无精打采般耷拉着。
“参见领主大人，”
阿列古毕恭毕敬，脑袋微微一沉，“人带过来了。”
“嗯。”
白虎应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这是格兰第一次见白虎，模样与自己所想相差无几，但就是这脾气……
嗯，应该比玄武好忽悠！
他从阿列古脑袋上跳下，向前走了两步。
“领主，你好。”
他考虑过第一次见面应该怎么打招呼，因为自己并不是白虎下属，所以用不着像阿列古那样故作姿态。
但是在白虎面前，自己终究是弱势一方，所以也还是要表示出应有的尊敬。
这别开生面的打招呼方式，倒是略微引起白虎的一些兴趣。
“你就是阿列古所说的人族领袖？”
乖乖！
这帽子戴的可有点大。
他瞥了一眼阿列古，后者一脸淡然。
他顶多也就是千把人的老大，何时却成了整个人族的领袖？
“抱歉，”
格兰忽然道歉起来，“刚刚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打伤了你的一位手下。”
他这么说，一方面算是巧妙回答了有关“领袖”的问题，另一方面也在暗示白虎，
自己真的“很强”！
“不碍事，”白虎看了一眼阿列古，“回去告诉你手下，它演的不错，有时间可以给我也表演一段。”
格兰：……
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果然都是假象，这老虎一点也不似看起来那么蠢呢！
“属下一定转告。”
阿列古脸不红，心不跳，竟一点也没有因为被识破而担心。
格兰为它们的对话感到震惊。
“那个、、、”
他已经萌生退意，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根本就忽悠不了白虎这老不死的，“我突然想起来族里还有点事儿，要不咱改日再聊？”
白虎哼笑一声，“怪不得数百年间，你们人类只能苟且偷生。连领袖都尚且如此，又何况他人呢？”
格兰扯了扯嘴角。
你是大佬，说什么都对。
面对你们这种怪物，我们不苟且偷生还能咋办，难不成都去投河自尽，以保风节？
“如果这么论的话，”
他想了一会儿，回道：“千年之前，领主你不也是在苟且偷生？”
他从阿列古口中得知了一些之前的事情，当时人族还是绝对主宰，这些个巨兽全部臣服人族脚下，算起来也算是苟且偷生。
“哈哈哈，有意思！”
也不知白虎是在真笑还是假笑，“你信不信，我现在若想杀你，不费吹灰之力？”
格兰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不过也没有认怂，开始展开忽悠。
“你身为如今世上数一数二的强者，想杀我当然容易。
不过我一没想向你动手，二来也不曾杀过你手下，你又何必杀我？”
这是阿列古告诉他的一点，白虎与自己并没有仇。
“我杀你还需要理由？”
白虎嘴角裂开，舌头在露出的牙齿上舔了一下。
“是不需要理由。”
格兰手心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心想，阿列古你特么出的主意也不好用啊！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但相比没有理由的事情，去做有理由的事情显然更有意义。
我没想杀你，但凤凰却想除你而后快，我没想动你手下，但凤凰那边却从来没有留情。
相比于杀我，你显然更应该去杀凤凰。
是这个理儿不是？”
他开始往凤凰身上扯。
这是阿列古所说的第二点：白虎与凤凰，旗鼓相当。
“我可以先杀你，再去杀凤凰，难道不行？”
白虎挑了挑眉毛，额头的“王”也跟着动了动。
“当然可以，”
格兰不甘示弱，“但关键是，你杀得了凤凰么？”
他刚说完，便看到白虎右手五指拢在一起，这是愤怒的表现。
“这并不影响我杀你！”
“的确不影响，可若杀了我，会对杀凤凰有影响！”
格兰音量跟着白虎一起提高。
大殿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阿列古全程没有帮格兰说一句话，它只是安静的盘桓在大殿之上，与旁边的石柱无异。
许久之后，白虎才吐了一口气。
吐气声音像是狂风一般。
“你帮不了我。”
它说的当然就是杀凤凰这事。
“不试试怎么知道？”
格兰暗自松了口气，颇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我很强。”
这是阿列古所说的第三点，自己“很强”。
白虎眯眼看着格兰，目光忽明忽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去过东海，见了玄武。”
格兰趁势继续道：“它没有答应与我人族合作，反而说如果有必要，会联合你与凤凰杀我。”
他这句话半真半假，真大于假。
真的是，玄武确实没有答应合作。
而所谓假，则是玄武想要联合白虎凤凰所杀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最强者。
但这句话也不算完全假，毕竟他就是人族中最强者，只不过玄武不这么认为罢了。
这么一说，白虎表情果然慎重不少。
玄武想要杀他，为何不在东海直接动手？
它手指轻轻敲打着王座边缘，心中思绪万千。
难不成，这小子真有这实力，竟让玄武那老儿不敢下手？
还有这小子所说的联手，玄武如果真的要联手杀这小子，又为何一直没有与自己联系？
还是说，它已经与凤凰那边取得联系了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凤凰一定不会再让玄武联系自己，反而很有可能会想办法先吃掉自己！
这样一来，自己必须也得找帮手才行。
毕竟自己不可能是凤凰与玄武的对手。
那么，自己可以找谁呢？
想到这里，它的目光终于又重新落回到格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