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一个人,精神恍惚的走在长生观内,无暇欣赏周围的风景。
说他现在心乱如麻,一点也不为过。
试想一个,但凡是一个男人,突然发现自己被另一个男人给悄悄咪咪盯上了,那滋味,岂不是要菊花一紧?
若是他不在意也就罢了。
但是,偏偏的,白客那比女人还妖娆的脸蛋,比女人还苗条的背影却一直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
难道,自己也喜欢男人?
想到这里,他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格兰堂堂男子汉,怎么会有这种癖好!”
旁边路过的人瞧见这么一位在这里自言自语的疯子,不由也绕远了些。
格兰却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眼光,因为他正在为自己的遭遇而痛心不已。
昨天西维因突然出现来了那么一出,已经让他足够头疼,可没想到今天,他又被一个男人给爱上了。
虽然这两个人此时都已经离开,但是却仍给他留下了久久不散的郁闷。
西维因离开,说他一点不难过,那绝对是假的。
他不仅难过,甚至还为此魂不守舍,故此才没有发现清风道长对自己的公报私仇。
而白客的离开,说他难过,那也是假的。
他不仅不难过,反而有一丝解脱的心情。
但是虽说是解脱,他心里却又难免别扭。
这就好像是让别人误以为自己偷吃了东西,虽然最后被偷东西的人已经表示无所谓,但他却没有证明自己的清白。
因为他非要证明自己没有偷吃东西,才会真正心安理得。
放在这件事情上,他也必须要亲口告诉白客,自己喜欢女人,且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这才算是真正解脱!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机会,因为白客已经离开,所以他纠结,所以他别扭,所以他才不吐不快。
可是这种事情,他又该向谁说呢?
似乎无人可说。
就像是偷吃东西一样,他总不能拉出屎来让别人判断,自己的确没有偷吃吧?
正想着,他突然感觉眼前一暗。抬头看去,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已经来到藏书阁面前。
“唉!”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现在变成了一个死结,他解不开,索性也就不去想。
来到这里,他心中的郁闷顿时被冲淡了一些,因为他又想起昨日所看的,那本《少妇风流》里面名为白洁的女人。
虽然读的似懂非懂,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总觉得那本书对自己有着莫大的魔力,使他不由自主的想要一直看下去。
现在清风道长估计在专心为前来烧香的人们祈福,恐怕顾不上再教自己修炼。
所以,倒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再去把那本书后面的情节看完,这样也可以分散一下白客带给自己的冲击力。
想着,他已经推开藏书阁的门,走了进去。
不过寻了半晌之后,他却翻遍所有角落,也没有找到昨天所读的那本书。
“奇怪,昨天明明就是在这里拿的,怎么不见了呢?”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背后传来一阵咳嗽声,将他吓了一跳。
“你在找什么?”
格兰转回身去,发现正是清风道长,疑惑道:“你不是应该在大殿里为那些人祈福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见清风道长不回答,他又接着说道:“我啊,在找昨天那本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陶冶一下自己的情操。”
清风道长眯起眼睛,一张脸因为室内昏暗的光线而半明半暗,看上去竟然有一点点的恐怖。
“你,真的没有看懂?”
格兰挠了挠头:“一知半解吧,反正已经看了一半,不如直接看完,省的惦记不是。”
清风道长心中怒道:装,继续装,你个混小子,偷看我的书,还在这装糊涂!
不过这话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正义凌然道:“我昨日不是告诉过你,你是要踏入仙门的大人才,岂能浪费经历在读书上!若是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不继续教你修仙之术!”
格兰越来越纳闷。
据白客之前所讲,天启国向来流传着“百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论调,怎么到了这老头儿这里,却颠倒了过来,反而偏偏不让自己读书了呢?
想起白客,他不由又苦恼了起来。
“道长有所不知,我之所以想要读书,是因为心中实在郁闷,无处发泄啊!”
清风道长斜眼看他,心中暗道:郁闷?我看你小子就是一个色胚子,整天惦记着我的书!
“有什么郁闷,说来听听。”这话到清风道长嘴边,总也算是客气了些。
格兰摇了摇头:“你连女人都没碰过,不会懂的,我说了也等于白说。”
清风道长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不过马上便就被他刻意压下。
“女人?哼,老道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你尽管说,我总能帮到你。”
他心里思衬着,会不会男女床帏之间的事。
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欲知此事需躬行。
他已经入了道门,“躬行”肯定是没可能了,不过听别人说总比自己看文字想象要深刻一些,所以他屏息汇神,打足精神。
格兰又叹了一口气:“唉,但是这事吧,又不完全是女人的事,所以很复杂,我也很纠结。”
“我懂我懂,洛姑娘这些天脸色并不好看,说吧,是不是因为你那方面不行,所以才……”
格兰嫌弃的看了一眼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清风道长。
“放屁!我怎么会不行!这件事与洛没有关系。”
清风道长更加兴奋起来:“这么说,那就是第三者插足了?是了是了,你与昨天所来的那个姑娘亲亲我我,想必一定是被捉奸在床……”
“你够了啊喂!”格兰忍不住打断清风的遐想:“你好歹也是这一带有名的道长,怎么那么八卦啊!”
“八卦?”清风道长当场反驳:“我……我这哪里是八卦,我这是想为你分担忧愁,好让你专心修炼,你又岂可凭空诬陷我老人家!”
格兰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你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清风道长一丝不苟。
格兰咬了咬牙,心想也许清风道长真的能帮自己解除心结也未可知啊?
于是他轻声说道:“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我这件事,特殊就特殊在,这是男人之间的事儿……”
“男人?”
清风道长差点把嘴里的口水喷出来。
“你的意思是……”他左右手各伸出一个手指,指尖轻轻撞了撞。
格兰一脸痛苦的捂住脸,重重点了点头。
清风道长缓缓站直了身体,只觉得顿时之间索然无味起来。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恶心。
“胡闹!你怎么可以把这种事情,说给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长听呢!”
格兰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清风道长,一脸懵逼。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我让你说你就说吗?老夫一来从未碰过女人,二来更是没有与其他男人……咦——你打住,不要再说下去了,否则休怪老道无礼!”
说着,清风道长已经扎开马步,颇有一副慷慨赴死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