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放弃人的一面，恰恰相反，这才是人类的本相。”
百里渊大吼一声，身体再度变化。
只见他的脸也在逐渐变化，向着左牛右虎的方向改变。
在他的认知当中，人类就是这么诡异，都有两面性，甚至多面性。
如果武惊鸿在这里，一定能够发现，这与当日天机谷断首将军所化魔物一模一样。
他们倒是一脉相承。
吕一道：“赶快杀他，我怀疑他根本已经被妖魔之气侵蚀，没有理智了。”
齐心禅一听这话，赶忙捏了一个剑诀，手中剑向着百里渊射出。
他长剑打头，吕一紧随其后。
只见吕一双手合拢，而且迅速分开。
伴随她的动作，整个野谷的大地都在震动。
紧跟着一条土黄色的龙腾空而起。
这当然不是真正的龙。
这是野谷的龙脉，居然被吕一摄了出来。
吕一当年身负九五龙气，进行了很多研究，甚至想要直接化蛟为龙，不得不说，也是奇思妙想。
此刻她这一招，正是当年她领悟出来了，利用堪舆术窃取地脉，为自己作战。
如此这般，不论哪里，都是她的主战场。
一剑、一龙，向着百里渊而去。
百里渊双翅一震，立刻有一阵飓风从他身前凭空出现。
飓风越来越大，恍如牢笼，把齐心禅的剑和吕一的龙都困在里面。
百里渊道：“许多年不见，你们两个的实力差了很多，我很失望。”
他说的不是虚言。
吕一重塑肉身，齐心禅再起剑心都是最近的事情，两个人就算天资再高，也不可能迅速恢复。
反倒是百里渊，他直接吞噬了不少高手的力量，更在与云程万里鹏的战斗中获得妖魔之力，此刻比之吕一两人，厉害了不是一星半点。
吕一两人落入下风，也不焦急。
她们见识丰富，曾经都经历过无数的战斗，不会因为一时的弱势而低迷。
吕一道：“现在百里渊的实力很强，硬碰硬可能是不行。不过他应该是妖魔之躯，有没有办法针对？”
齐心禅道：“我练习过天下大半的剑法，其中就有道家剑侠一脉的，他们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应该能够奏效。”
吕一一点头，“既然如此，你我合力，总能将之铲除。”
吕一说完，立刻捏一个宝瓶印。
这是她当年修炼《二十四诸天武经》的时候，从中领悟出来的。
她虽然无法像武惊鸿一样练成，但总有一些收获。
只见吕一宝瓶印一捏，元气翻涌，行成一只璀璨的宝瓶，将百里渊罩在里面。
宝瓶兜头罩下来，百里渊自己的动作也一停滞。
齐心禅则趁机咬破自己的手指，逼出一滴精血，直接附着在被困的长剑之上。
这一下长剑立刻放出血红色的光芒，直接破开飓风的围困。
长剑回到齐心禅手中，齐心禅暗念法诀，剑身之上竟燃起火焰。
“远古之时，人类茹毛饮血，偶得火焰，从此拥有了熟食和温暖，是火焰带给人类第一个文明的机会，今日我便借祖先之火，斩杀妖邪。”
齐心禅剑出如龙，直接朝着百里渊而去。
百里渊十分不屑。
“火？火能如何？”他双爪之间，有雷电交鸣。
“人类能发展至今，从来不是偶然的获得了什么机会的结果。那是无数次尝试，无数次牺牲后的积累。”
他话音未落，齐心禅的剑就冲到眼前。
百里渊似未察觉，任由长剑将自己洞穿。
这个过程中，他的血液洒出很远。
“金色血液！”
百里渊大惊。
他惊得是这血液，与圣人描述过的神的血液相似。
“不可能，你明明只是妖魔之躯，怎么会有金色血液。”
百里渊刚才的剑，沾染自己的鲜血，走的是剑侠斩妖除魔的手段。
然而此刻百里渊居然有神血，那就另当别论了。
果然，百里渊的躯体迅速恢复。
这时候，吕一的宝瓶印也控制不住，元气宝瓶化为碎片，散落无声。
三人一时间陷入僵持。
吕一道：“百里渊，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
百里渊吐出一口浊气，“神、佛、妖、鬼、人！你希望我是什么？你希望我干什么？”
“我希望你死！”
吕一再捏法诀，刚才被擒住，萎靡不振的龙脉突然又昂扬起来。
紧跟着，就看吕一身上，无数元气在鼓动，其中更有金黄色的九五龙气渗出来。
“九五龙气？”百里渊突然露出惊讶与惊恐的表情。
“武惊鸿是个疯子吗，她居然把九五龙气还给了你！”
不怪百里渊如此惊诧，因为九五龙气一直是武惊鸿最后一张底牌，可现在武惊鸿居然把这种力量还给了吕一。
“当然，所以我才钦佩她。”吕一道，“她是真正的厉害，即使九五龙气这么恐怖力量，也不能左右她的心思。”
吕一九五龙气现身后，立刻补充道龙脉当中，形成真正的天龙。
吕一腾跃于天龙之上，身上力量不断攀升。
“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强大吗，你不是神、佛、妖、鬼、人吗？”
她并指为剑，立刻就有大荒之月出现，月光笼罩天龙之上，两种力量合二为一，形成极端的一种剑气。
霎时间，天地万物都静止了。
这是一种极端恐怖的力量，能将一切化为虚无。
然而百里渊似乎还是没有退却的意思。
他盯着悬在头顶的剑气，带着微笑，“吕一，我就知道，你可以杀死我。”
“你今日来见我，就是求死。”
吕一可不在乎百里渊的死活。
她就是这样，爱的时候，爱的炙热。
不爱的时候，就没有一丝留恋。
然而百里渊却还是那么淡定，“你的剑气杀死我，如果我活过来了，只要我们能合作，我还可以再去见你，见齐心禅，见武惊鸿。”
下一刻，剑气落下。
百里渊终于被这巨大的力量洞穿，在没有一句话说出来。
吕一也消耗不小。
这种力量，她现在还控制不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百里渊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绝强的力量。
这力量带着妖魔的腐蚀之力，直面吕一而来。
显然，这是不受控制的力量，疯狂、不计后果。
吕一此时力量已经全部耗尽，根本不可能躲开。
就在这一刻，齐心禅出现了。
他拦在了吕一身旁，将当年没做的事情，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