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白衣知道北靖王的内心独白吗?
这没有人可以回答。
不过她还是扶起北靖王。
“我想洗脚脚。”曹白衣在卖萌。
北靖王立刻站起身子,去后屋烧水。
姥姥没说什么,直接告辞了。
等到北靖王出来,已经不见姥姥的身影。
他端了一个木盆,其中是冒着热气的水。
曹白衣坐在椅子上,等着。
北靖王将曹白衣袜子脱了,放到鞋里。
曹白衣轻轻试了试水温,一如既往的合适。
北靖王又给曹白衣准备了一条毛巾,放在自己椅子扶手上。
而后北靖王坐下,道:“水温合适吗?”
曹白衣道:“正好。”
北靖王“嗯”了一声,道:“今日那女子的事情,姥姥都跟你说了吧。”
曹白衣点头。
北靖王继续道:“我就不跟你重复了,现在看,那个女子是打算勾引我,然后利用我,去完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猜是传递情报,毕竟我每日都要去很多地方。”
曹白衣道:“姥姥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看,玉晨是打算勾引你。
不过就是不知道,玉晨会不会跟你直接表露身份,把你吸纳进他们的组织。”
北靖王摇摇头。
“我认为玉晨不会表露身份,看得出来,她很聪明,也很小心。”
曹白衣道:“你跟我想的差不多,我以为玉晨会在你身上做手脚,需要传递情报的时候,就跟你见面,利用你把情报传递出去。”
北靖王道:“若是如此的话,也有两点说不通。
一,这个情报以什么形式传递,若是普通方式,我们必然会发现。
二,让我传递情报这件事,本身就是个情报,她如果不接触外人,如何传递?”
曹白衣道:“第二件事已经发生了,你刚刚出门,咱们这个区域就来了一个卖包子的人。
他挑着担子,往来叫卖,玉晨姑娘,买了几个。”
北靖王道:“这就能确定那个卖包子的是传递情报的人?”
曹白衣道:“那个包子,小茜也买了两个,做的实在太好吃了。”
北靖王道:“好吃不是很正常的吗?”
曹白衣道:“若是包子好吃,倒也是正常,不过能好吃到跟云月楼的一样,就奇怪了。”
北靖王道:“原来如此,他们是从那里买的包子。”
曹白衣道:“不错,所以那个卖包子的小哥,已经被盯上了,后续小茜会帮咱们把情报带回来。”
北靖王看看天色,果然已经天黑,小茜附在人身上,绝对不会别发现。
“至于你说的第一件事,情报传递的方式,我们还无法得知,这个就需要你了。”曹白衣道:“当年聪慧博闻的北靖王,不应该只是一个富贵闲人不是吗?”
曹白衣突然温柔下来。
她看着眼前的北靖王,似乎回到当年,那般意气风发的时候。
北靖王笑笑,将扶手上的毛巾拿起来,平铺在自己腿上,又把曹白衣的脚抬起,放在毛巾上。
他先用毛巾包裹好曹白衣的脚,而后轻轻擦拭。
一只完成,换另一只。
直到将曹白衣脚上的水都擦干,才道:“家国天下,也不及你。”
北靖王笑笑,准备去倒水。
但是当他拿起木盆,直起腰后,眼神突然一变,“不过偶尔小露锋芒,还是可以的。”
......
“卖包子的辛六郎,今日变成了辛班主。”
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北靖王又来到玉晨家。
这一次,他走的不是正门。
几日以来,他已经完全进入角色。
一进门,只有玉晨一人。
“玉晨姑娘,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莫不是有什么好宝贝,要给我看?”
他说话十分露骨,玉晨却没有反驳。
“今日天气好,我放她们出去逛街,这些丫鬟都贪玩,一个两个的都去了。”
玉晨没有多迎合,她自认为这样最动人。
殊不知,对方完全没有落入她的圈套。
北靖王道:“今日我有事情,不能跟你呆太长时间,可惜了。”
玉晨道:“可是你要去谈生意?”
北靖王道:“说不上生意,你也知道,我夫人是小说家,有些对接戏班编剧、书社的事务,都是我在处理。
最近有一个尚年班,打算请我家夫人做他们的顾问,我去谈下顾问费。”
玉晨表示理解。
北靖王就要离开,玉晨却叫住他。
她自怀中拿出一个小挂坠,并不显眼,但玉色温润,还带有她身上一点点气息。
“这是我家传的东西,不值什么钱,只盼你戴在身上,寄托我的思念。”
北靖王看着吊坠,心道自己此刻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感动一点。
奈何他实在没有那个能耐,无法直接哭出来。
所以他只好略略低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感动。
“玉晨,我一定带在身上。”
他接过吊坠,顺手去牵玉晨的手。
这是他跟曹白衣商量的。
要表现出急色的状态。
这样玉晨就越会抗拒,好吊着他的胃口。
果然,玉晨将手抽出来。
她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知我心意就足够,答应我,我们好好守着这份感情,好吗?”
她这话说的有趣。
背叛另一半的感情,根本就是污浊无比的毒药。
北靖王十分不屑。
但他知道不能露出破绽,假意道:“好,好。”
不得不说,玉晨十分了解男人。
她明白,越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珍贵。
若是换了普通的男人,可能真的神魂颠倒。
但可惜,她遇到了北靖王。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经历,不知道他曾经有过怎样的生活。
可以说,北靖王少年就通晓世间一切的阴谋诡计。
这种策略,他见识的多了。
而且,玉晨这样的人,也不懂感情。
她不知道什么是忠诚,什么是责任。
也不知道,这两者在感情中的重要性。
所以她勾引不了杨小七,也勾引不了北靖王。
......
北靖王走出玉晨的家,立刻将心神都沉在吊坠上。
他像是痴情男子,把玩爱人的赠礼。
但其实他实在研究其中的关键。
他猜测这个吊坠就是玉晨传递情报的东西。
北靖王研究片刻,便将吊坠握在手中。
“玉晨呀玉晨,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北靖王自说自话,施施然向着目的地去了。
走到街上,他雇了一辆车。
这车夫殷勤的将车赶到他面前,还拿出一个小凳子,让他踩着上车。
上车后车夫问道:“先生去哪里?”
北靖王道:“去云月楼。”
云月楼是都城比较有名的饭店,车夫立刻知道位置。
于是车夫扬起鞭子,马车在他的操纵下缓缓驶出。
等到马车走远,那车夫突然问了一句:“找到破解的方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