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又加了糖。”
杨小七正色道:“我加的糖是蔗糖,此物与红锁草会起一种反应,一般人吃了后,必然中招。”
拓跋寒锋道:“她没事?”
杨小七道:“一点事都没有,甚至可以说,她自己都未必知道。
她身体的抗毒性未免太好了,也侧面符合修罗教的传说。”
拓跋寒锋道:“不惧毒素,不知疼痛,只知争斗,悍不畏死?”
杨小七点点头。
拓跋寒锋道:“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他叹息一声,道:“修罗教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我甚至恐惧另一点。”
“你恐惧什么?”杨小七问道。
拓跋寒锋道:“我担心的是,这个玉晨只是弃子。因为她太容易被发现了。”
杨小七悚然一惊,感觉背后泛起一丝凉意。
“你的意思是,玉晨就是让我们发现的,为的是保护真正要行动的那个人。”
“不错。”拓跋寒锋道:“你可还记得玉晨是如何与你相遇的?”
杨小七道:“那日我从飞花营公干完后,往都城返回,在路上遇到了她,她身受重伤。”
拓跋寒锋道:“而从你遇到她开始,到你确认她有可能是修罗教的人,只用了七日的时间。
试问一个处心积虑隐藏的修罗教徒,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发现。
更重要的是,被你这个青鸟司的人发现。”
拓跋寒锋继续道:“青鸟司的几个少卿都遭到刺杀,而且矛头都指向修罗教罗睺,我们在都城各处布防,尚且一无所获,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掌握一个修罗教徒,说不过去。
所以我猜测,她是自爆身份,以你为突破口,牵扯青鸟司的注意。
其实你可以计算一下,到现在为止,青鸟司已经有不下十个高手,在她的周围了吧。”
“不错。”杨小七道:“为了监视她,咱们的确动用了不少人力。”
拓跋寒锋道:“所以我才把她安置在这里,接下来一段日子,就只有你一个人照看她了,你要小心,莫被她骗去什么情报,也注意自己安全。”
杨小七道:“这人我们不监视了吗?我怕他们是计中计,一旦我们放松警惕,玉晨就开始行动。”
拓跋寒锋道:“如果在别处,我肯定不敢,但如果在这里,她插翅难逃。”
“为什么?”
“这一片除了曹大家,还有一位姥姥,她是很和蔼的人。”
“姥姥?”
......
玉晨在这间宅院住的很舒服。
杨小七公务繁忙,并不太回家,几个丫鬟都是普通人,平日里玩闹干活还行,其他的一无所知。
这给了玉晨极大的活动范围。
她对目前的局势不算满意。
因为杨小七他们对她的监视在减弱。
这有两种可能。
一,她成功获取信任,杨小七真的爱上了她,青鸟司也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二,她的真正目的被发现了,青鸟司将计就计。
前者的可能性,有,但并不算很大。
杨小七不是蠢材,拓跋寒锋也不是蠢材。
青鸟司的人,不会无端堕入爱河。
玉晨也不敢赌。
所以玉晨不得不做好第二种可能的准备。
这几日,她就在试探尺度。
她发现,杨小七对她在周围游走是不限制的。
所以玉晨开始走访邻居。
当然是拜会内宅。
这也符合她南楚大小姐的人设。
这周围住着六七户人家。
其中三户是南楚来的。
房东自然是著作《金玉缘》的曹大家。
玉晨没有进去她家门。
这很合理。
曹大家是学宫公认的小说家,《金玉缘》是学宫公认的天下小说第一。
她的地位之高,远超想象,府邸当中的守卫也森严。
拒绝一个不知来历的人的拜见,再正常不过。
即便这个人是她的租客。
玉晨也不气馁,她继续拜访。
第二户住的是个中年妇人,十分贵气。
她似乎是开女子书塾的,家中莺莺燕燕数十个少女。
少女们都称呼她为姥姥,玉晨也就跟着叫了。
两人都是南楚人,饮食习惯相同,说着一样的方言,因此很是投机。
姥姥甚至邀请她常来坐坐,可以给这些少女讲授女工课程。
玉晨答应的爽快。
第三户是个年轻的女子,双十年华。
但她没有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阳光热情,冷冰冰的,手中抱着个婴孩。
也许是她的孩子。
她叫小茜。
整个府邸只有一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森。
不过玉晨的眼睛很毒。
她觉得这个小茜不简单。
因为她住的虽然是最小的一个院落,但房间当中的摆设,都是极为贵重的古董。
她架子上的一个小香炉,几乎可以确认是禹皇时期的宝物。
这放在市面上,不要说千金难求,就是十万金,也是有价无市。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凡人。
更何况,她照顾孩子不假,家中却没有一块尿布,一个小孩的玩具。
玉晨觉得,这一趟收获颇丰。
她现在可以确定,这些邻居,都不是青鸟司监视她的人。
就算是最奇怪的小茜,也不会是。
玉晨对自己的眼力,有这个自信。
现在,她需要回去好好想想,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
玉晨走后没多久,小茜抱着孩子从后门出去了。
她的方向是曹白衣的家。
这里的宅子,理论上是一个整体。
她的后门,正对曹白衣家的一个角门,一步跨过,就到了另一个人的家中。
她抱着孩子,走的很慢,口中还哼着歌谣。
婴孩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小茜,突然开口了。
“大宝贝,大媳妇,咱们能不能不把我当儿子哄?我觉得你最近有问题。”
婴孩说话,声音虽然稚嫩,但颇有一种威严。
小茜笑了。
这样一个冰美人笑,真如奇花初胎,美颜绝伦。
“你不就是我儿子?”小茜还用力的颠了颠,把婴孩摇晃的有些晕,“你个杀千刀的,成亲以后就转生,现在变成个妖仙,落到我手里,我不得好好欺负你几年?
等你恢复了法力,说不得要被你欺负,我的命苦呀。”
小茜的调笑让婴孩...不...黑山妖君脸色一垮。
“大宝贝,你觉得就你这种小心眼,我能欺负的了你?你不欺负我就不错了,可怜我一代妖君,英年早婚。”
“后悔了?”
“不敢后悔!”
两个人就这么调笑这进了门。
姥姥正在里面等着。
曹白衣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