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病了。”
郡主说出一个非常令人尴尬的理由。
“他会生病？”武惊鸿也觉得这个理由很扯。
他们是武者，身体强大，正常人的疾病都已经不可能侵袭他们。
“但他的确是生病了。”郡主道：“武者不是神，终究吃五谷杂粮，也会生老病死。不过...”
郡主欲言又止，看向武惊鸿。
“但说无妨。”
“他生病的位置，是在当年青鸟部所在的位置。”
“青鸟部？”武惊鸿自然知道。
青鸟部乃是她母族，算是她血脉来源之地。
“那里现在荒无人烟，百里同川本来也是恰巧经过，因为有水源，所以准备在哪里住一宿。可没想到，就这么病在那里了。”
郡主喝了一口酥油茶，继续说道：“我这些天之所以先下来探查，除了想要掌握青阳国动向之外，还想要看看，为什么他们会生病，我怀疑这其中有问题。”
“那你探查出什么了？”武惊鸿问道。
“我怀疑那边有一种病毒，能够腐蚀武者。”郡主说道病毒二字，不自主的直起身子，想来她也很慎重。
“我想到两件事。”武惊鸿道：“其一，这种病毒能否为我所用；其二，趁他病，要他命。”
郡主和武惊鸿相视一笑。
计划通。
......
学宫深处，圣人换上崭新的儒服，在时隔多年后开课讲座。
整个学宫都轰动了。
整个寒夜天都城也轰动了。
所有人都想一览圣人风采，奈何学宫中地方有限，最多容纳不过数百人。
这些人在这一天，听到圣人描绘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那里没有学宫，没有列国，甚至没有武者。
可其中有无限的光明，无限的希望。
正义与善良是那里的主旋律，绝大部分的人们会平安的过完一生。
下课后，卞玉山拦住了圣人。
虽然他已经入了法家门墙，但这并不妨碍他来听课。
“圣人，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他跪了下来，诚心拜服。
“你说。”圣人无喜无悲，看不出是否讨厌这个青阳国人。
“您描绘的世界很美，但是否有恶行？”卞玉山问道。
“有。”
“如何惩治？”
“法律。”
“道德呢？”
“道德是人们心中的准绳，可他不能约束罪恶。”
“法是何人所立？”
“全体公民。”
卞玉山愣了，他注视着圣人，想从他身上看到未来的景象。
“列国有可能吗变成那个样子吗？”卞玉山再次叩拜。
“能，也不能。”圣人道：“说能，是因为这是人心所向。说不能，是时候不到。”
“我们需要等待？”卞玉山问。
“我们需要努力，推动时间去走，推动历史前进。”圣人走过卞玉山的身旁，“如果你愿意离开青阳，可以去乾国，在那里，我能看到历史的影子。”
卞玉山没有管圣人离开的方向，只是口中不断重复两个字。
“乾国。”
......
青鸟部遗址。
百里同川裹着厚厚的被子，只觉胃部绞痛不断，身上也火烧般的炙热。
这种感觉他小时候体会过。
那时候他家里很穷，偶尔得到一个猪肘，被他一顿吃完。
当夜，他便是这般情况。
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生病，直到战死的那一刻。
“主上，你有没有好点。”
说话的是社稷盟的一个侍卫，专门伺候百里同川。
她叫问蕊。
百里同川知道，问蕊的身份并不简单。
“没有太大问题，只是身上软弱无力，有点类似于风寒。腹部有些疼，恐怕需要再加几服药才可以痊愈。”
百里同川没有回避自己的病，他跟百里渊学习很多，非常务实。
“我知道了，请问主上还有什么事情吗？”问蕊道。
“队伍里有多少人没有生病？”
百里同川更关心自己的队伍。
“算上我在内，一共十七人没有生病。”问蕊如实回答。
“到底是怎样的情况，能够让我们这么多人都生病？”百里同川觉得奇怪。
可惜现在手头没有人手，否则他一定要探查一番。
就在他思考下一步动向的时候，突然间外面传来人员喊杀之声。
百里同川一惊，他感受到一股极为熟悉的元气。
是武惊鸿来了。
他强行运转业火魔罗，本就枯竭的元气如风中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但此刻他已经管不了许多，拼尽全力，释放出业火，以抵抗武惊鸿。
就在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武惊鸿已经手持长剑冲入毡包之中。
“你真倒霉，我都看不下去。”武惊鸿调笑一句，持剑便要斩杀百里同川。
后者拼进最后一丝力气，业火自身前发出，形成一道火墙，将武惊鸿拦在外面。
这是他拼命一击，就算是武惊鸿，也没有办法快速破解。
这档口，郡主带着极夜部落的一群汉子，已经将外面的社稷盟斩杀殆尽。
格日顺很开心，拿着从社稷盟人手中搜出的金叶子：“谢谢你们，有了这些金叶子，咱们族人能过个好冬天了。羊群不用卖，到了过年时候，家家都能吃顿肉了。”
格日顺是个自来熟的性格，虽然战场杀伐，不改本色。
只是当他看到百里同川的时候，猛然一惊，倒退数步，跌坐在地。
“你...你中了毒。”
他非常惊恐，甚至有一种看到地狱的感觉：“你是幽冥中出来的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格日顺叫嚷片刻，引来不少极夜部落的人。
其中一个老成持重的看到百里同川，皱着眉头，对一边的武惊鸿道：“女娃子，这单生意到这里就结束吧，你如果觉得给我们的多了，我可以代表部落退还给你，但自此我们极夜部落就跟你们无关了。”
武惊鸿很诧异他们的反应，不过还是说道：“大叔你见外了，我们与极夜部落是永远的朋友，姊妹兄弟，你们可以走了，这里留下我俩就行。”
大叔看武惊鸿态度坚决，不好说什么，立刻命令格日顺带着部落的人准备返程。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才对武惊鸿说道：“女娃子，你们是好朋友，我只能告诉你，他的状况明显是进入过幽冥，所以请你一定要慎重与他接触。”
“什么是幽冥？”武惊鸿问。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这里，青鸟部落以前有一条同道，能够走入幽冥，出来的人有的成了神，有的则染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