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灰色猎鹿帽,嘴里叼着烟斗,两鬓带霜的高大男子弯腰走入店铺。
男子衣装体面,老柯克忍住打发走男人的念头。
老柯克开口问道:
“先生,你需要什么?”
男子咬着烟斗:“刚刚那个年轻人,来这小店里做什么?”
“他来卖东西。”老柯克轻笑着,“不值钱的玩意儿。”
他指了指柜子里摆着的烟草,悄咪咪的问道:“要来点么?这东西里面加了些来自南方的玩意儿,抽起来绝对过瘾。”
“给我看看他来卖的东西。”男子要求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个证件。
一张侦探证。敲着警察局和侦探事务所的联合印章。
老柯克目光一缩,猜测瞬间划过脑海。
难道他是来找这雕像的?这里面的黄玉的价值值得侦探出马?
他对于黄玉的价格有了新的估量。
“他卖了这个东西。”老柯克随手拿了个破镜子,随口胡诌道:“不值钱的破镜子,怎么先生,你想要他么?一刀您就可以拿走。”
男子面容上出现嘲弄的表情,从鼻孔吐出烟气:“这么个破镜子值得那年轻人高高拉起领子,在路上鬼鬼祟祟左顾右盼的行动?别鬼扯了!拿出他真正卖的东西!”
老柯克心中慌乱了下。
阿诺这家伙来的时候为着个雕像,竟然这样小心?拿出这雕像,里面的黄玉不就露馅了?
绝无可能!老柯克下定决心,
他板起脸道:“无可奉告!你们这些与警察狼狈为奸的狗屎!走吧!我的店铺不欢迎你!”
男子咬着烟头,脸上划过丝无奈。他伸手拉住老柯克的衣领。
“拿给我。”
“放开我!”老柯克挣扎着,但却发现这男子的手臂结实的像是厚重的大地,竟然挣脱不开。他嘲弄的碎了口口水:“滚开!狗屎!你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
男子捏住拳头,对着老柯克的鼻子来了一拳。
老柯克还想要嘴硬,还没仰起头,又遭了一拳头。
老柯克流着鼻血,发了狠,拿起把刀子。他正要做什么,额头却顶了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无情。
“我输了。”老柯克举起了手,将刀子扔在地上。
男子拿到了雕像。他盯着雕像,双目像是微微缩了缩,随即扭头出了门。
老柯克碎了口血水。
阿诺可真是带来了大麻烦。
他忽然嘿嘿的笑了起来,抬起了手。手指之间夹着颗黄玉。他乘着拿雕像的时候,用手指夹出了黄玉。
他痴迷的看着黄玉。
黄玉光洁的表面反射着迷幻的色泽。他从镜面看见了自己的面孔,他看见了自己粗短的脖子。
脖子猛地感到窒息,老柯克猛地睁大了眼睛。
右手像是个钳子卡住了脖子。
他瞪大眼珠,用左手用力拉着右手,渴望能呼吸到空气。
老柯克倒在柜台,意识模糊。
死前最后闪过脑海的是阿诺的话。
“这雕像来路不正,小心点。”
你赚了!
他不甘心的闭上了双眼。
............
这两天制作钟表的时候,磕磕绊绊的,没少挨骂。
明天便是学徒考试。最后的结果如何,阿诺觉得并不乐观。
他本来以为钟表的制作并不困难。只要按着零件图进行加工,再按照装配图把加工好的零件装在一起就完事了。
没想到真正动手的时候出了大麻烦。
首先是表胚,就是手表最外面的那层东西。零件图上有着外形和尺寸,看上去就复杂。不过阿诺凭着留下来的记忆,以及自己穿越前在天朝的底子勉强看得懂。
然而这玩意儿竟然全是要靠手上功夫切割打磨出来的?没有车床,没有钻床,没有磨床。唯一能量尺寸的,只有一把老旧的游标卡尺。
阿诺迟疑的问着师傅特纳:“我们店里没有车床么?”
特纳冲着阿诺骂骂咧咧,吐着口水道:“你在说什么鬼东西?车床?那种粗糙的玩意儿能做出精密的手表?我们钟表匠世世代代都是靠着一双手,一双眼睛!”
他鄙夷的接过阿诺磨出来的镜胚,嘲弄到:“这就是你花了大半天做出来的玩意儿?看来你今后只能为真正的钟表匠打一辈子下手了。”
深夜,阿诺坐在桌前,拿着游标卡尺量着磨制完成的表胚。不管怎么努力,表胚都不是很圆,在游标卡尺的测试下,不能达到所需的要求。
不乐观啊!阿诺放下手中的卡尺。这并不是阿诺身子的原主不努力,而是部分记忆的缺失。阿诺穿越来的那天,原主的记忆受到了窒息所带来的损害,连着肌肉记忆也有些受损。
阿诺靠在椅背。
这样肯定不行啊!学徒考试本来就严格,七年学徒生涯满后,少有第一次考试就能通过的学徒。一方面的原因是师傅盼着学徒们不要直接出师,想他们再在工坊里做几年免费劳动力。
得想想办法!
阿诺想到了从狂人知识中获得的能力。
“澄澈之眼:拥有常人所不能企及的视野。仪式需要:四色蜡烛。仪式过程:四色蜡烛充能后,以绿(土)/东,红(火)/南,蓝(水)/西,黄(气)/北的次序放置蜡烛,用清水洁净自身,身前放置仪式媒介。仪式媒介:清水。”
“火元素充能:在底部刻上红龙标志。水元素充能:在底部刻上人鱼标志。气元素充能:在底部刻上新月符号。土元素充能:底部刻上月亏符号。在月光下诵念咒语。”
不知道澄澈之眼是否能让我的双眼更加敏锐,不过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他拿出从老柯克那里拿来的蜡烛。使用刻刀依次在蜡烛底部刻上红龙,人鱼,新月,月亏符号。这些符号是随着文字一同进入脑海的。
阿诺转过身体,面向东方。
他小心诵念道:“土元素,东风的守望者ghob,土元素之统治者,请赐予我力量。时代的智慧,冬季的搬运工,进入蜡烛,我用此蜡烛作为祭坛与你的钥匙。”
他谨慎诵念道:“火元素,南风的守望者djin,火元素之统治者,请赐予我力量。青春的好奇,夏季太阳,进入蜡烛,我用此蜡烛作为祭坛与你的钥匙。”
他安静诵念道:“水元素,西风的守望者nska,水元素之统治者,请赐予我力量。成熟的智慧,秋季的落叶,进入蜡烛,我用此蜡烛作为祭坛与你的钥匙。”
他平稳诵念道:“气元素,北风的守望者paralada,气元素之统治者,请赐予我力量。万物焕然一新,自由纯净的力量,进入蜡烛,我用此蜡烛作为祭坛与你的钥匙。”【1】
阿诺伸出刻刀,从东方围绕自身逆时针画圆三次,莫名的蓝白色自刻刀顶端喷涌而出,围绕刻刀的轨迹形成了圆。
广阔无边的力量自明亮的月光中垂落,进入了四个蜡烛中。明亮的光芒隐隐从蜡烛内部涌出。绿色,红色,蓝色,黄色。
蜡烛充能完成。
他的头有些刺痛,但是一颗心却兴奋无比。
两世而来,第一次掌握了种神秘学的仪式。
但是仪式还没有结束。
阿诺将蜡烛点燃后按照绿色在东,红色在南,蓝色在西,黄色在北的次序摆好。在早已准备好的装有清水的玻璃瓶放在四只蜡烛中央。
他低声诵念着咒语。蓝白色的光芒自燃烧的蜡烛中漫出,落入清水中,阵阵蓝白色光芒后,蜡烛的光芒暗淡了些。
阿诺将刻刀举起,干净利落的划断了圆。蜡烛熄灭,蓝白消散。
仪式完成了。澄澈之眼完成制备。
阿诺疲倦的收起刻刀和工具,从玻璃瓶中倒出了些水,抹在眼睛上。
他望向周围,先是一愣。
随即猛地瞪大了眼睛,咽了口口水。
这效果也太夸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