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还是走向了程梓墨。
他憔悴了很多，一双眼睛深深凹陷下去。唯一不变的是他眼中那股倔强，现在，那倔强似乎变成了一种恨意。
在他面前，我竟然打了一个寒战。
或许因为穿的太少吧……出来的时候匆忙，只披了一件薄毛衣，也没顾及里面是睡衣，就这样踩着拖鞋跑出来。
在程梓墨眼中，我看到满满的轻蔑和鄙夷。
他用一种很轻薄的神色打量着我，我被他看的浑身难受。可是我对他还是心存愧疚。
毕竟在程伯伯和程伯母临终的时候，我答应过他们要好好照顾他，会一辈子陪伴在他身边。
如果没有时岩的出现，我想我会兑现我的承诺。
然而，后面的一切都被打乱了。
我慢慢移动着脚步，低着头站在程梓墨身前。
他伸出手，想摸摸我的头发，我心中一阵异样，连忙躲开。
他的手僵在空中，我知道我大概刺痛了他心里的某片柔软的地方。
“呵，看来最近过的不错！”他冷笑，“还挺会穿衣服的啊！”
我下意识的拉拉外衣。
我的睡衣领口开的很大，隐约露出里面内衣的边，是一片性感的蕾丝。
那是我用来勾引时岩的东西。
程梓墨眼中似乎燃起一团怒火，他呼吸变的急促，紧紧咬着牙齿，握着手杖的那只手上青筋暴突。
“你……真的跟他在一起，是吗？”许久，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不否认，低头看着脚尖。
我猜他肯定很想打我。
他一直把我当成他的私有品，这么多年来，他虽然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和欲望，控制着自己不碰我，可他也不让别的男人多看我一眼。
记得十六岁那年，一个盛夏的夜晚，我睡着睡着突然觉得口渴，起来喝口水，路过卫生间时看到里面灯影绰绰。
里面还传来程梓墨低哑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当时一惊，以为是他起夜时不小心摔倒，刚想进去帮他忙，却从门缝里看到让我一辈子都觉得羞耻的一幕。
他光着身子，一手扶着拐，一手在身前，前前后后的快速抽动。
墙上竟然是我的照片。
我那时脑袋嗡的一声，只觉得一股恶心的感觉在胃里翻江倒海。我快速回到自己房间，紧紧把门锁上。把自己甩在床上，被子蒙住头。
我多希望忘掉一切。
可最终，我只是哭了一夜，泪水沾湿了枕头。
从那以后，我虽然还是把他当成哥哥，可心里暗暗结下了一个疙瘩。
现在我站在他面前，他一定从心底里认为我不知羞耻，一定觉得，我是个贱货。
“他很有钱是吧？”他问。
我有些惊讶。
程梓墨向来清高孤傲，对这些俗事没有兴趣过问。
现在他居然关心起时岩的钱……
我不知道他是何用意，只是如实回答他，“当然了……不然骆家怎么会选择跟他联姻。”
“那你也很有钱了？”他又问。
我不解，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他今天来，阴阳怪气。我确定他不是专程来看我，而是另有目的。
“我哪有什么钱，”我淡淡的说，“我是在这里照顾何老太太的，一个护工的市场价是多少，我就拿多少。”
说这话时有些心虚，不时看看他的眼睛。
他的神情更加阴冷。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
半晌，他突然蹦出一句，“既然你有钱，就给我些用用。”
我感到比刚才更甚的凉意。
我和他曾经相依为命，我和他之间曾经只有彼此。而现在我和他，我们能说的话，是不是只剩了钱？
“你要钱干什么？”
“你拿来……”他看上去很着急，“我要钱当然有我的用处！”
“你不说干什么，我不会给你。况且我也没有太多……”
“你没有太多？”他眼眉一挑，嘲讽的神色堆满眼眶，“你怎么会没有呢？你现在挣钱太容易了……”
他靠近我，嘴边露出邪恶的笑，低声在我耳边说，“只要乖乖躺在那个男人身下，不就有大把的钞票塞进来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贴上我的胸。
我只觉得气血往头顶涌。
我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当他碰到我的时候，我像触电一样惊叫躲开他。
“怎么？还在跟我装纯情？”程梓墨渐渐逼近，“苏小棠，真没想到，你是这种贱东西！”
“你干什么！”
我愣神的时候，他一只手掐上我的脖子。
我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他不是刚做完手术吗？
我被他掐的头晕脑胀，眼冒金星，我拼命挣脱，可他那枯瘦如柴的手竟像是一把铁钳，紧紧箍住我的脖子，我简直要被他掐断气。
我觉得意识渐渐模糊，靠在他身前缓缓倒下去。
恍惚间，我看到他的拐杖落在地上。
我听到他解腰带皮扣的声音。
还有他的冷笑，“苏小棠，你本来就该是我的人……那个时岩，真是便宜了他！”
“不，不……”我凭着仅有的一点意识，双手双脚不停在地上扑腾，尽力向后躲。
这是在室外，露天的地方，虽然人迹稀少，可也会有人经过的……程梓墨他要干什么！
“你……你要钱是不是？”我撑着一口气，“我……我给你……你要多少……”
“可是现在我不想要钱……”他邪笑，“现在，我也想尝尝这块从小陪我长大的‘小酥糖’，是什么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