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一次过潼关,这么长时间了,不知守门的兵士换了没有?是不是打出自己的名号?秦月很是纠结。
“月儿,人换没换毕竟是未知,就算人换了也未必不给大名鼎鼎的江湖女煞的面子呀!再说了,这行不行总得试一试,要不,这荒郊野外的,你让大家住哪?”
在李如玉的一再催促下,等秦月从厢车里出来,决心碰一下运气的时候,想不到的是李如刚已经把门叫开。他这个副将的身份,这守城门的还是很给面子的。
都知道到这个时间了,潼关的住店难,但那是普通客人,李如刚要住的驿站不存在这样的事情。 这是个官本位的社会,当官之人在方方面面都要享受些特殊待遇,所谓“官长骑马工作需要”。
过城门时,李如刚特意留下话,说自己的一个部下要晚一些过来,请给予方便,城门守军也满口答应。
当天晚上,给蔡贵临留了床位,到第二天早晨,没见蔡贵临回来。
是晚上没进得城吗?快中午了,人总该回来了,但还是没一点消息。一直以来,蔡贵临从来都是个守时又守规矩的人,这一次是怎么了?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李如刚和秦月商量了一下,决定派曲永福前去迎一迎。走在路上能碰到最好,万一需要到其舅舅家,路口曲永福记得,有蔡贵临留下的村名和人名,应该不难找。
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曲永福和蔡贵临回来了,还带回一个十多岁的男孩。没等别人询问,蔡贵临主动说出了缘由。
说来话长,蔡贵临的舅舅老来得子,被老俩口视为心肝宝贝。
老俩口有两个女儿都已出嫁。整日里守着这个小儿子,虽然生活不是很富裕,但日子过得还是其乐融融。
谁知一年多前,宝贝儿子得了一种怪病。这种病没发作时,差不多和好人一样,但一发作起来,可是不得了,把人折磨得要死要活的。
有了病当然要治病,但一年多的时间里,记不清找了多少个郎中。有的是把郎中请到家里,有的是带着孩子到郎中那里,反正不管是请到家还是人去,一说病情,这些郎中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常听到的一句话是,当了这么多年郎中,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
几个月前,听说有一个郎中专门能看怪病,蔡贵临的舅舅就带着儿子上门求医。
到底是个能耐大的郎中,听完病情后,还真没像别的郎中那样把头摇成拨浪鼓,而是详细问了是怎么得上的病,最后的结论是得罪了神灵。
既然得罪了神灵就得找能和神灵说上话的人。于是一个接一个的找跳大神的“大仙”。这些大仙都说他们道行高,跟什么样的神仙都关系铁。只是,说是一会事,结果是另一会事,好吃、好喝、好拿走人,就是不治病。
这一年多的折腾下来,本来还有点积蓄,这下子欠了一屁股的债。
欠债不要紧,能借到钱的都不是外人,慢慢还就是了,可要命的是这病看不好呀!老俩口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蔡贵临到了。
蔡贵临问起舅舅的身体,方知是传错了话,有病的是自己的表弟。
老俩口一听说蔡贵临是去京城,一下子觉得是来了救星。想来想去,自己在的是个小地方,这小地方怎能找到像样的郎中?京城那么大 ,肯定是藏龙卧虎,什么样的能人没有呀!蔡贵临此行正好可以带着表弟去京城看病。
听了二老的话,蔡贵临为难了,自己是李将军的护卫,此行有重任在肩,怎可随便带人去京呢?
这二位老人可不管那些,抓住这根“稻草”是死死不肯松手。
蔡贵临是个孝子,所谓娘亲舅大,从小就对自己的这个舅舅尊敬有加。但这是自己力所不及的事情,何去何从,蔡贵临难住了。
本来是看一眼舅舅就走,现在还如何能脱得了身?一来二去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然后是住了下来。到了第二天一早,蔡贵临还是没想出办法,这苦思苦想的时候,自己的表弟犯病了。
当舅舅说表弟病情的时候,说心里话,蔡贵临还是半信半疑的,因为表弟就在眼前,怎么看也不像有病的样。
现在,他不能不信了,表弟的样子太吓人了,疼得不想活。还好这病已经犯过多少次,家人有了经验,一起上前将人抬到床上,使劲地按住。
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有多大力气,即使蔡贵临不在,老俩口也能应付。
还好,发病的时间不是很长,待病痛慢慢减轻,病人大汗淋漓昏睡了一会儿,人醒后便雨过天晴了。
听两个老人说,这一开始是十几天犯一次病,后来是几天犯一次病,到现在是一天犯一次病,个别的时候,一天犯二次的情况也有过。 看表弟痛苦的样子,看二老恳切的目光,蔡贵临不能袖手旁观了,不管如何为难,给表弟看病是第一位。
看到蔡贵临总算答应了,老俩口高兴异常,便开始做准备。等带的东西收拾好,准备出发了,蔡贵临又拉松了。自己没事先请示,就带个病人回去算那门子事呀?二老看好容易燃起的希望又要付之东流,能不急眼吗?正僵持间,曲永福到了。
蔡贵临人是不错,就是太老实,也有些死心眼儿,而曲永福在这方面却开通得多。听了蔡贵临的述说,曲永福不高兴了,把蔡贵临埋怨了一通。多大个事呀?有什么为难的?又不是不知道李如刚将军对我们大家有多好。 “不就是带个人去京城看病吗?一个小孩子,愿意骑马就和我们一起骑马,不行就坐到小姐车上,有什么麻烦的?李将军家在京城,听说咱们的秦姑娘在京城也认识不少能人,找个好郎中是难事吗?能不能治好是一会事,总得尽最大的努力。”看蔡贵临还在犹豫,曲永福说:“不用你管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听曲永福这样说,蔡贵临终于下定了决心。 临行前,蔡贵临的舅舅应该是拿出了全部的家当,一把铜钱,红着脸交给蔡贵临,说这肯定不管用,但事情急眼前实在拿不出,让蔡贵临想办法和大家借点,将来一定还。 没等蔡贵临说话,为人仗义的曲永福把铜钱抢了过来,交还给蔡贵临的舅舅,“舅舅,您就放心吧!有我们这帮哥们呢!” 曲永福很会说话,他也跟着蔡贵临叫老人舅舅。看到自己手里的铜板实在是不管用,老人只能是把钱收了。 这便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听完了蔡贵临和曲永福说完情况,李如刚把蔡贵临好一顿训斥,都是自家兄弟,哪来的那么多说道? 说着,对身边的李如玉说:“如玉,让这孩子坐你车吧!”
李如玉没有回答,此刻的她在想另外的事。刚才,她也和大家一起,听了蔡贵临和曲永福的介绍,她特别注意到那孩子得的是怪病。 “月儿,你不是能看怪病吗?” 李如玉的话提醒了李如刚,“对呀月儿,你义母的怪病不是你治好的吗?” 秦月没回答,她在想,不发病和好人一样,犯了病那么重,而且开始十几天发作一次,后来几天发作一次,现在每天发病一次,甚至二次,和自己治过的病可完全不同。 看到大家都在看着她,秦月想了一下说:“我试试吧!”
回来便遭将军的一顿训斥,听到的也都是责备,蔡贵临可一点都不生气。
听说秦月要给表弟看病,他的眼睛亮了。秦月可以说是他这一生最敬佩的人,他此刻也想起,有人说过秦月能看病的事,如果秦月能把表弟的病治好,那可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事。 “蔡大哥,我会尽力的,但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这病治好,您可不要有过高期望。”
看着蔡贵临热切的目光,秦月得给自己留余地,按说,她传授过蔡贵临武功,有师徒之谊。但秦月从不讲究这些,一直称蔡贵临为蔡大哥。 “没事……没事的,那么多郎中……”蔡贵临语无伦次,不知说什么好。
空出一间屋子,蔡贵临的表弟躺在床上。看着这个眉清目秀和赵天宏年龄相仿的男孩,秦月一打眼就很喜欢。 “小弟弟,姐姐现在给你治病,你不要怕,姐姐治好过好几个怪病了,争取把你的病治好。”秦月爱抚地摸着男孩的额头。
男孩点着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人和人的缘分是个很怪的东西,反正他很喜欢和信任这个穿着男装的漂亮姐姐。
秦月摧动天甲奇门,探查男孩的经络,和治过病的别人经络混乱的情况不同,男孩的经络平稳有序。秦月心里一沉,如果经脉正常,这病可就不是自己能治得了。转念一想,经脉不乱,会不会是身体的某个经络有阻塞之处呢,如果有同样会造成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