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率不足, 请排队候车,正文君正在开来的路上 沈林便问了怎么回事儿。
沈燕手舞足蹈把方才沈糯救章少夫人的事情说给哥哥听。
沈林听完,忍不住回头看了阿糯一眼, 阿糯的医术好像越来越厉害。
不过阿糯自幼就聪明,以前跟着爹爹学医也从未帮人治病过, 莫不是藏拙?
现在阿糯愿意帮人治病也是极好, 以后爹爹也后继有人了。
“哥, 你是不知,章少夫人的肚子真的好大哦, 生产时肯定很困难。”
听着堂妹叽叽喳喳的声音,沈糯又想起一件跟米潇月有关的事儿。
确切的说是跟米潇月那位姓章的相公有关的事情来。
她记得上辈子在米潇月难产逝去没几日后,崔文兰非要拉着她去盘临镇闲逛,因穆秀娇离开时候给崔家留下不少纹银, 崔文兰又刚得了那只羊脂白玉镯和其他首饰衣裳,光在村里显摆还不够, 便想去镇子上也让人瞧瞧。
那时的沈糯根本不想出门,姚庄清体贴说,“阿糯也出去逛逛吧,整日闷在家中娘也怕你闷出病来。”
所以她就跟崔文兰去了盘临镇。
刚进镇子,就听很多人兴奋的议论着, “天啊, 不是吧,章捕头竟然还养着个外室?”
“章少夫人这才死了没几日,他就养外室了?”
“哪呢,早早就养下的,还养在盐平村,孩子都半岁呢。”
“也就是说, 章捕头在章少夫人还没怀孕时,就养了外室,让外室怀上身孕了?”
“这……米老爷能饶了他?”
沈糯后来才知,这个章成早就在外面养了外室,是个寡妇,和米家千金成亲前就跟这寡妇在一起,这事儿章家人都知晓,后来章成又眼馋米家财产,所以米潇月和他倾诉爱意时,他同意了。
他跟米家千金成亲后,也没断了与那寡妇的来往。
把寡妇养在盘临镇附近的村子上。
人少眼杂,不会被人发现。
他又是捕头,随时可以去,有时候几天不归家也能告诉米潇月去出门办案,米潇月根本就没怀疑过他。
再后来,沈糯听闻,米老爷震怒,清算了章家,把女儿难产生下来的幼女抱回米家养着。
可哪又如何呢,人死不能复生。
她的上一世和米潇月何其相似。
但米老爷最后为女儿报了仇。
而她……
沈糯微微叹息,不过她能重活一世,如果这次米潇月难产而亡,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所以沈糯希望,她能帮米潇月一把。
…………
沈家三兄妹很快回到水云村。
沈糯现在就算惦记着米潇月,也没办法让她立刻生产救活她。
肯定要等到她自然分娩那一日。
而米潇月预产期应该还有半个月到二十天左右。
现在她也急不来的。
回了水云村,沈糯还跟着堂兄堂妹过去大伯家一趟,她从大伯家带了几本医书回去看。
沈家往上数好几辈的老祖宗,也是名医。
但后继无人,沈家后辈没有继承沈老祖宗这方面的天赋,到了沈父这一辈,就只有沈大伯继承衣钵,但医术也是平平。
沈老祖宗留下许多医书,临终前告诫后人,他留下的医书,以后沈家不管多困难都不许动了卖掉的心思。
沈老祖宗留下的医书,就连沈大伯都没吃透。
沈糯在仙虚界做了五百年医修,现在的医术早就无人能及。
但她得有个缘由慢慢来展现自己的医术,让别人知晓她会医术,所以才来大伯家借医书的。
沈家祖上也的确风光过一段十日,沈家老祖宗留下的医书满满一大箱子,沈糯抱了几本医书,沈林抱着她在镇上置办的东西送她回沈家。
回了沈家,许氏见女儿买回这么多东西,忙帮忙接了过去。
还见女儿抱着医书回,她也很赞同,女儿跟着大伯学点医术也是好的。
沈糯回了家后,不是忙着看医书,就是配置油脂膏。
当然了,油脂膏她也重新取了名字,叫做香药膏。
现在村里用的油脂膏都是用蛤蜊壳装的,油脂膏配方也多是动物油脂,没有药材,所以价格便宜。
沈糯配的香药膏,里面不仅有动物油脂,好些中药材,另外还有蜂蜡。
配置出来的香膏如同上好的猪油膏,透着淡淡的药材香气。
这般的好东西,自然不可能用蛤蜊壳来装。
村里正好有烧制瓷器的。
沈糯先去定了五十个小陶瓷罐。
这小陶瓷罐当真是小小的,约只有沈糯半个拳头大小。
上面还印着沈记香药膏几个字。
这样小小的陶瓷罐儿都不便宜,十文钱一个。
沈糯定的五十个就是五百文钱。
她配置香药膏很快,几天就全部配置好,放在大的瓷罐子里,等几天后她定下的那些小陶瓷罐儿送来,才把这些香药膏都分罐装好。
她压箱底的五两银子全部花完,就得到了这五十个小罐儿的香膏。
这样一小罐的香膏比镇上卖的那种二十文钱油脂膏份量多不少。
可以够一个人一个冬天的使用量了。
当然,她做的香药膏,对冻疮也有很好的疗效。
只要坚持使用秋冬两季,就能彻底治好冻疮,以后不在冬天雪地里冻太久,冻疮都不会再犯。
把这些香药膏分装好,沈糯又用前几日买回来的糯米粉跟红豆做了个糯米红豆糕。
糯米红豆糕做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糯米泡水后蒸熟,再用红豆熬煮好后开始炒豆沙。
她炒出来的豆沙香糯细腻,甜味也非常的适中,既不会齁得慌,也不会太过清淡。
再把煮好的糯米和豆沙一层层铺好。
总共铺了十层。
一般人家做的糯米红豆糕都是随意一层糯米一层豆沙。
像沈糯这样铺出十层来,每层都薄薄的,待切成大小均匀的糕块后,能够瞧见一层白一层红,跟千层糕点似的。
而味道也极美味,糯米与红豆沙的融合非常完美。
又糯又甜,满口生香。
沈糯做糕点时,沈莺就眼巴巴的蹲在她旁边。
等沈糯把糕点切好,递给沈莺一块,沈莺说了句谢谢姐姐就迫不及待的尝了口。
“姐姐,这个好好吃。”沈莺吃的一脸满足。
她还小,不知道如何形容味道,就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糕点。
好像姐姐从崔家回来后,做什么都好好吃。
糕点做好后,沈糯留了些,剩余的就分成两份给大伯家和三叔家送了去,连带着还有两罐香药膏。
次日一早,沈糯吃过早饭,就带着糕点跟香药膏先过去大伯家。
沈大伯出门看诊去了,沈林也去山上了,就只有沈燕和曹氏在。
大伯家还有个七岁的沈晨,不过他吃过早饭就去沈糯家中跟着沈父读书了。
沈燕正在家里做刺绣,这是个精细活,她也想把刺绣学好以后补贴家用。
瞧见沈糯,沈燕把活儿放在一边,“阿糯姐,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还要拿医书?”
“不用,那几本医书我还没看完。”沈糯把手中的糕点和香药膏递给沈燕,“这是我做的一些糕点,阿燕尝尝看,还有这小陶瓷罐里面是香药膏,我配置出来抹手的,冻疮也可以用,对红肿和干裂非常有效,阿燕也可以试试。”
沈燕接过两样东西。
她还尝了块糯米红豆糕,入口香甜绵软,非常的细腻。
沈燕眼睛都亮了,“阿糯姐,你做的东西真好吃,比镇上陶芳斋的糕点还好好吃。”
陶芳斋的糕点是附近是很出名的,价格贵味道好,每天都有人去排队买糕点。
沈燕也吃过陶芳斋的糕点,那时候她以为陶芳斋的糕点就是天底下最美味的糕点,现在尝过阿糯做的糕点才知陶芳斋的糕点根本不上什么。
等沈燕吃掉两块糕点,还把阿糯送的香药膏打开挖出一些均匀的涂抹在双手上。
还别说,的确有股子淡淡的药香味,而且抹上后很好化开,非常的滋润,一点都不油腻。
不像油脂膏,涂抹在手上就油腻腻的,做什么都不方便,需要很久这油脂才能被手吸收掉。
而且阿糯给的这个香药膏涂抹在手上非常的舒服。
沈糯交代道:“阿燕记得每天都要涂抹,你做绣品,双手是要好好保养的。”
沈燕点头,她的手上的确不少干裂的口子。
之前教她刺绣的师父还说,“若想绣好一副绣品,不仅跟天赋勤奋有关,一双手也是至关重要的,双手要柔软光滑,否则稍微把绣品勾出丁点丝线,这幅绣品就算毁掉了。”
之前沈燕就知道她的双手用来刺绣肯定不成,天天都用油脂膏涂抹,但根本没用,毕竟是农户家的姑娘,每日都有家务要做,一双手怎么都养不好。
沈糯又跟堂妹聊了会儿,才去三叔家把东西送了过去。
她做的香药膏成本就比外面卖的油脂膏贵,效果不用说,油脂膏跟她的香药膏是没法比的。
她给香药膏定下的价格是两百文钱,比油脂膏贵了整整十倍。
但用上两盒,连冻疮都能断根,所以这个价格真的不算贵。
这样的价格,村里的妇人们肯定舍不得买,除非先让她们看见效果。
沈糯就先给家人们用,若是有了效果,自会有人问起的。
在他眼中,只有小孙子最重要,多耽误一会儿小孙子就更加危险,若早些随姚庄清过去救治,小孙子说不定还会痴傻。
杜家人也根本没仔细听沈糯的话,杜春喜两个儿子已经抬起门板,准备跟随姚庄清过去沈家。
“阿糯,你这是想做什么?”
沈糯身边的曹氏忍不住开口问道。
“伯母。”沈糯低头轻声告诉曹氏,“我能救长乐。”
曹氏惊讶。
要知道,小儿被异物噎住是非常难处理的,就算是她家男人,把长乐送过去,采用的也是腹部冲击的办法。
这个办法,杜家人应该是已经用过。
一般人家都清楚怎么处理异物呛进孩子气道。
如果在家中处理过还没法救过来,后续希望真的不大。
所以现在就算她家男人在这里,也不见得能把长乐救回来。
阿糯却说她能救。
眼看着杜家人已经抬着小长乐准备去崔家,沈糯再次开口,“杜爷爷稍等,我能救长乐。”
沈糯也就跟杜春喜的大孙女差不多年龄,平日里见着都是喊声杜爷爷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望向沈糯。
村民们诧异不已。
“阿糯能救?”
“阿糯毕竟是沈郎中的侄女,而且好像也懂一些医术,我经常看她给山中的鸟儿兔子治疗伤势。”
沈父是秀才,开了间私塾,所以沈糯自幼便跟着沈父读书写字。
她心底纯善,再大一些的时候,看见路边受伤的鸟儿都会捧回家救治。
但她太年幼,什么都不懂,就知晓大伯是郎中,带着鸟儿去找大伯,沈大伯也就慢慢的教导侄女分辨草药和一些简单的医术。
而且,沈糯喜书,不管什么书她都喜欢看,沈大伯家中的医书她也都看了遍。
再大一些,遇见受伤的山林小兽,沈糯自个也能够在山林间采药救治它们。
这些都是水云村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所以现在听她说能救小长乐,大家虽惊讶,但不意外。
杜家人听见后果然顿住,但明显还是迟疑的。
旁边的崔洛书沉着脸说,“阿糯,别闹,长乐耽误不得,母亲说她能救治便一定能把长乐救醒,你若是担心长乐,随我们先回家,其余事情以后都是可以慢慢商量的。”
姚庄清也温言道:“阿糯别闹,长乐是人,并不是路边的猫猫狗狗,不是可以随便让你试药的。”
她这么一说,周围村民也有些赞同。
“是啊,阿糯虽然跟着沈郎中学了点医术,但平日也没帮人治疗过,就是帮助些小兽,长乐毕竟是人……”
“说的也是……”
沈糯根本不搭理这母子二人。
但她还是稍显瑟缩的看了两人一眼。
随后,沈糯走到杜春喜身侧,看向门板上躺着的小长乐,沈糯小声说,“杜爷爷,我能治好长乐,而且长乐醒来会是健健康康的。”
听闻这话,姚庄清沉下脸。
沈糯这是何意?是故意跟她作对吗?
行,那就不要怪她,她就不信沈糯真能把长乐救活。
待会儿沈糯没把人救活,丢了脸面,里正再来求她,这样更是欠她的人情。
沈糯也不给杜家人反应的机会,说话间就已经把长乐扶起来。
长乐身体软绵绵的,双眼紧闭,嘴唇都有些乌紫色。
这是被闭气时间太久的缘故。
若是搁在没有去过仙虚界的那个沈糯,的确是没有办法救治长乐的。
但她是医修,虽没了修为,一身医术却是无人能及。
长乐的情况,是非常容易解决的。
“阿糯,你可莫要胡来啊。”姚庄清假惺惺上前,“里正,你还不快些阻止了阿糯,阿糯就算懂点医术,也就是治疗下外……”
杜家人犹犹豫豫,杜长乐的母亲周氏也迟疑上前,想要拦住沈糯。
可不等姚庄清的话说完,不等周氏走过来。
甚至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沈糯就已在长乐腹部前用手指按压了两下,又在长乐后背点了几下。
不管长乐是不是遇见贵人或者自己可以把胡豆颠簸出来,但对沈糯来说,她是医修,自是希望病人尽快康复,而且长乐这种情况也是耽误不得。
沈糯在长乐腹部和后背几个穴位上重重点压下去。
只见原本还软着身体的杜长乐忽地张口,从口中喷出一颗胡豆来,正是跑进气道的那颗胡豆。
堵在长乐气道里面的胡豆排出,长乐猛地吸了口气,开始大哭起来。
周围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
谁都没想到,沈糯就这么在长乐腹前和背后点了几下,长乐就把气道里面的胡豆给吐了出来。
沈糯软声说,“我之前在镇上书肆的一本杂记里面看到过记载,若是碰见异物从食道进入气道,可在中脘穴,还有背后的肺俞穴等几个穴位点压,便可把气道中的异物排除,好在长乐没事了。”
杜家人来不及听沈糯说什么,全都扑到杜长乐身边。
周氏哭喊道:“长乐,你没事吧?你还认得娘吗?”
杜家人都听姚庄清说长乐就算治好可能也会痴傻,现在自然就是怕长乐痴痴傻傻的。
“哇,娘,呜呜呜。”
杜长乐抱着周氏开始哇哇大哭,显然吓得不轻。
周氏一喜,又见儿子哭得伤心,也抱着长乐大哭起来,“臭小子,你吓死娘了。”
杜家人亦是喜极而泣。
周围村民见长乐没事,也没痴傻,全都松了口气。
“好了,好了,小长乐没事就好。”
“阿糯好生厉害哇,幸好有阿糯,而且小长乐也没痴傻……”
“可不是,要是耽误到去崔家,让庄清去想法子,指不定小长乐就真的痴傻了。”
姚庄清口中最后那个字还未说出口,她此刻愣住的表情显得极为可笑。
周围村民们的议论声更是让她悲愤交加。
这个沈糯,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还会懂这些了?
她也的确知道,儿媳沈糯懂一些医术的,但只是些很简单的外伤处理,不知她对人体经络穴道都如此了解。
见曹氏震惊的望着自己,沈糯又软声道:“平日见大伯行医救人很是了得,所以除了看些医书,平日里我也会看看这些人体经脉穴道的书卷,今日正好帮上大忙。”
“幸好阿糯你在这。”曹氏感慨道:“要不长乐就危险了。”
里正也带着杜家人过来给沈糯道歉。
沈糯道:“杜爷爷不必如此,大家都是水云村的人,自然不会见死不救,杜爷爷放心,长乐以后肯定会健健康康的。”
她说着目光又扫过长乐的额头和门板上的血迹,接着说,“长乐额上的伤口也要处理下,但这里没草药,杜爷爷可以带长乐一起随我过去大伯家中,帮着把长乐额上的伤口处理下,杜大伯和杜小叔也可以先去河边把门板洗了抬回家去,小长乐已经没大碍,额上的伤并不严重,不用担心。”
至少不能让姚庄清取到小长乐的血。
而姚庄清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去弄长乐的血。
错过这次机会,杜家以后会很关怀长乐,不会让他一人到处跑。
而且姚庄清用的那种邪术,需要的血可不少,小半盏的血,她不可能再无缘无故去跟杜家要长乐小半盏的血。
上辈子,因为姚庄清用符治好长乐。
村里人都觉得姚庄清有点神婆的本事,对她挺是尊敬。
有些人有些小病小灾的还会去找姚氏。
这辈子,没有她救治长乐的事儿,想继续在村里为其他人用符治病是不太可能了。
杜家两兄弟跟沈糯道过谢后,抬着门板去河边把上面的血迹清洗干净。
而杜春喜这会儿也终于注意到崔洛书。
身为里正,杜春喜自然跟崔洛书道贺。
道贺完,才发现异常,崔洛书才回水云村,这大清早的,他不在家待客,跑着这边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