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予桓的笑容僵滞下来,但只一瞬便又拥紧了倾城,心不在焉的道,
“提她做什么,朕的心里只有你!这样的春宵良时,朕和倾城可不要辜负了才是。”
倾城抬首毫不避讳的看着慕容予桓,这个当年在*中对她一掷千金的男人,这个曾对她山盟海誓宠爱有加的男人,这个与她共有一个儿子的男人,如今竟连提都不愿提起她。
倾城也收敛了笑容,嘟起樱桃唇,嗔道,
“臣妾今儿因为这个莫名奇妙的莫氏受了这样大的委屈,险些被太后治罪,可是竟不知自己到底是替谁受了过,这岂不冤枉可笑?皇上方才还说会永远相信臣妾,还说要安抚臣妾呢,可臣妾白问一句莫氏是谁皇上都敷衍着不肯说,可见是与臣妾分心了。”
倾城说着挣了挣身子,从慕容予桓怀中挣出,起身立于金丝楠木绣画美人屏风之前,伸出玉指玩弄着屏风上垂挂的流苏,背对着慕容予桓不语。
慕容予桓见了倾城这副娇嗔样子,早已没了脾气,吞吞吐吐的道,
“倾城,朕怎会与你分心呢?那莫氏原不过是皇后的宫人,后来做了尔宁的乳母,仅此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倾城听了,回身定定的望住慕容予桓,似笑非笑,似信非信的道,
“皇上说的当真?那莫氏果真只是一个乳母吗?”
慕容予桓随口道,
“这岂能有假?”
倾城转过身斜倚着屏风,一面用那垂珠流苏在粉颊上轻扫着,一面促狭的向着慕容予桓道,
“皇上又在唬臣妾呢!那莫氏若果真只是一个乳母,皇上又怎会将她封了襄和郡主送去伏国和亲呢?臣妾倒是听说这个乳母有着国色天香的美貌,又曾是皇后的宫人,皇上想必也是常见的。说不定皇上早已收服了佳人芳心,与她早生情愫了也未可知呢。”
倾城娇俏动人,慕容予桓心痒难挠,上前一把拉了倾城,胡乱的道,
“不许胡说,朕怎会与一个乳母有什么情愫?再者她早已嫁了人,否则又怎会进宫当乳母。送她去和亲只是因为伏国二皇子看中了她,指着名儿要她,朕无非是为了两国和平社稷稳定罢了。”
倾城被慕容予桓拉入怀中,却始终背对着他,嘟着樱红的嘴唇道,
“今日在龙安殿上,人人皆说臣妾就是那莫氏,看到皇上当时龙颜大怒的样子,臣妾就知道皇上与那莫氏之间绝不简单。皇上不说,就是有意瞒着臣妾!原来,臣妾还不是皇上最知心的人啊!”
倾城说着垂下了头,用帕子拭了拭眼边,似乎竟气得哭了。慕容予桓哄劝着,两手要扳过倾城的身子,可倾城就是执拗的不肯回头。慕容予桓无奈,只好道,
“好好好!朕告诉你就是。”
倾城听了这才回转过来,珠泪盈然的道,
“这是皇上说的,可不许唬臣妾。”
慕容予桓点了点头,拥着倾城回至桌旁坐了,抬手端起酒盏饮了一杯,方道,
“说起这个莫氏,她确实不是一个安守本分的女子。皇后生下尔宁之后,内务府便选了莫氏给皇子作乳母。然而,这个莫氏却是一个心高气傲、野心勃勃的人,她在皇后宫中哺育皇子的时候,时常借机接近朕,对朕频送秋波,意图攀龙附凤,因此,朕心中着实厌恶莫氏的为人。正好遇着伏国二皇子看中了她,朕想着一来可以促进两国和平安定,二来顺了伏国皇子之心,三来也可遂了莫氏欲济身上位的野心,于是便顺水推舟将她送去了伏国和亲。”
倾城此时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她有的只是莫大的惊奇。她实在没有想到,她与慕容予桓的那段往事,到了他的嘴里会是这样一个说法,且编撰得这样轻松,说得这样流利。她似不认识慕容予桓一般的盯着他,这目光令慕容予桓有些诧异,不解的道,
“倾城,怎么了?”
倾城摇了摇头,叹为观止的道,
“原来是这样啊!依皇上这样说,那莫氏是已嫁之身有夫之妇,却先是意图勾引皇上,后来又搭扯上伏国的皇子,竟是一个厚颜无耻、攀附权贵之人啊!”
慕容予桓夹了一筷子水晶蒸饺,面不改色的道,
“说的对,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倾城以手托腮,眨了眨眼睛,匪夷所思的道,
“可是臣妾怎么听说那莫氏好像曾经在冷宫中呆过呢?臣妾还在纳闷,既是曾被罚入冷宫之人,那么她不是皇上的嫔妃,便是先帝的嫔妃,可她却只是一个皇子乳母。即便她犯了什么错,也应该是关去苦刑司,又怎会被打入冷宫呢?”
倾城一面说着,一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慕容予桓的反应,只见他终于停下了筷子,脸色也沉了下来。倾城佯作不觉,继续纳罕的道,
“不仅如此,臣妾还听说那个莫氏在被封为襄和郡主去和亲之前,在宫中好像还做过什么贵人,却不想竟是个有夫之妇。”
倾城说到这里,慕容予桓将手中的筷子掷到了桌上,脸色阴沉的道,
“倾城,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闲话?”
倾城见了,似有些胆怯的道,
“啊,皇上,臣妾多言了。实是臣妾去皇后宫中请安时,听到皇后宫里的宫人谈论过此事,臣妾偶尔听到一句半句。因臣妾入宫之后便时常听人说起臣妾与乳母莫氏相貌十分相像,因此便留了心。再加上今日之事,臣妾……”
慕容予桓听到这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气愤的道,
“皇后不但不懂得如何约束后宫之人,如今越发连宫人也管教不好了,竟由着她们满嘴里混说!看来朕当真应该好好申斥一下皇后,给她提提醒儿了!”
倾城一听,连忙慌张的起身跪倒道,
“皇上请息怒!都是臣妾的错儿!臣妾无意中提到这些事,竟使皇上对皇后动了怒。皇上若果真申斥了皇后,皇后娘娘深究起来,得知是臣妾在皇上面前失了言,岂不要重重的责罚臣妾!皇上就当是疼臣妾了,这件事就罢了吧!”
慕容予桓闻言,皱了皱眉头道,
“怎么你们都很怕皇后吗?重重的责罚?皇后时常刁难后宫嫔妃吗?朕申斥了她,她竟然反过来拿着你们煞性子?”
倾城垂下头,摆出一副深有苦衷又不敢言说的表情,吞吐了半晌又道,
“皇上,臣妾也不完全是怕皇后责罚,也是顾虑到皇后的父亲辅政王是皇上的重臣,若是皇后受了申斥,想必也会牵涉到辅政王。若是辅政王有个什么不满,吃亏的还是皇上啊!”
提起石鸿昆父女,慕容予桓的气又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