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户酒店,旧馆屋顶,小雪纷飞。
一滴滴鲜血溅落在雪地上,绽放出朵朵殷红。
肩头中弹的宫野志保吃痛一下,赶紧回头望向身后。
阁楼的门前,琴酒正端着消音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
“我想死你了,雪莉...”
琴酒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就像看待一只企图从自己手下逃跑的蠢萌小动物。
宫野志保满眼的不可思议,用手捂着肩膀上的枪伤,重重喘息着。
他怎么在这里的?
琴酒似乎是看出了雪莉的心中所想,将枪口举得更高,对准那颗茶发的头颅。
“看到没有?这真是太美了。”
“黑暗中迎风飞舞的白雪,配合滴在上面的鲜血...”
“虽然为了躲避组织的耳目,你戴的那副眼镜和那身制服实在是有些难看,不过这里依旧适合作为送一个叛徒下黄泉的葬身之地。”
“没错吧?雪莉。”
有些文艺的话从琴酒口中说出,但嘴角的笑容却逐渐残忍。
面对面与琴酒对峙,再畏首畏尾已经没有意义,宫野志保的内心反而坚强了一些,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你还真是有本事,能算出我会从烟囱里出来...”
琴酒冷哼一声,澹定地从口袋里掏出在保时捷356A上捡到的茶发,解释道:“这都要怪你自己,让壁炉的旁边掉落了你的一根咖啡色头发”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被皮斯科抓住,还是偷偷熘进酒窖里的,不过那个时候我可是清楚听到从壁炉里传出的、颤抖的呼吸声。”
“本来我可以在那个肮脏的壁炉里就把你解决掉,不过我想让你死得漂亮点儿也无妨。”
“是吗?”宫野志保的身体微微下沉,“那我倒是要谢谢你的好意了,这么有耐心,大冷天在这里等我...”
“不过我最讨厌纠缠不休的男人了...”
听到这话,琴酒的鼻子抽动一下,但并未发怒。
“趁着你还能动,我就问问你当时是如何从组织的毒气室里消失的...”
话音刚落,琴酒就将对准茶发的枪口偏向别处,尽挑一些不致命的地方开枪。
Piu、Piu、Piu——
三枪下去,宫野志保的身体失去平衡,瘫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沾血的脸庞贴在雪地上,有一丝凄美悲凉之感。
呼呼——
宫野志保的喘息声沉重且不匀称。
借着白干的酒劲儿,现在的她反而感觉不太到身体上的疼痛,就像被打了麻醉药一样。
看着即便倒在地上,也倔强地不发出任何痛苦叫喊声的雪莉,琴酒的眼眉微动。
随即,琴酒的大脑做出了新的判断。
“看来你是不怕死的。”
“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上路吧,这样你也可以去见你的那位好姐姐了...”
这次,消音手枪的枪口对准茶发的脑袋,绝对没有任何手下留情了。
然而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叮铃铃地响起,琴酒感觉到自己胸口的震动。
“切...”
被打扰了处刑的琴酒有些不爽,但还是暂时放下枪口,用另一只手将电话掏出来接听。
“贝尔摩德,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情跟我说...”
面对琴酒那充满威胁的话语,贝尔摩德依旧语调轻佻,丝毫没有畏惧。
“当然是有要紧事...”
“皮斯科已经暴露了,他杀人时的照片被一名记者拍下来发到了网络上,要不了明天他的事情就满城皆知了。”
“说不定警察现在已经在抓他的路上了...”
“‘那位先生’的意思是不要让皮斯科再有说话的机会。”
琴酒眼中的杀气陡然提升,沉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把电话挂断了。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伏特加刚才其实已经隐约听到电话里的内容,但出于一些谨慎的处事原则,还是当做没听到。
“皮斯科那个老匹夫暴露了,我们必须在警察抓到他之前把他解决掉。”
虽然组织的一贯做法是把知情人解决掉,但这次的知情人可是整个东京、乃至日本。
况且组织的“那位先生”对皮斯科的去留已经做出了判决。
琴酒一边说着,一边将电话收起来,准备重新用枪对准地面上的雪莉,给出最后一枪。
然而白雪覆盖的地面上,刚才还趴着的雪莉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那个女人呢!”琴酒立刻大吼一声。
伏特加赶紧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雪莉的身影。
“我不道啊!”
相对于fv刀哥翻版的伏特加,琴酒还是精明的,立刻就看出来雪莉是趁着自己通电话的时候又从烟囱回去了。
进进出出,你以为玩马里奥呢!
“追!”
...
又掉回壁炉里的宫野志保蜷着身体,嘴里不断喘着粗气。
如果被琴酒一枪解决掉,对于她来说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至少能免受非人般的折磨。
但现在自己怀里还有那张记录着组织资料的MO,以琴酒谨慎的性格,杀完人之后肯定是要搜身的。
无论如何都要把那张MO送到工藤手里,这是唯一翻盘的希望了!
所以趁着琴酒打电话、伏特加偷听的好机会,宫野又强撑着意志翻进了烟囱里。
只要把MO藏在酒窖里,就能...
宫野志保想起自己之前与工藤约定好的MO藏在酒窖里的事情,拼尽全身的力气,向着酒窖里爬去。
然而就在这时,变身时间到了。
随着心脏的勐烈跳动,原本还算合身的清洁工制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不合身。
直到怀里的MO和小孩子衣服再也兜不住,从宽松的衣领处洒了出来。
刚刚变小,灰原哀的身体完全虚脱,只能无力地趴在地板上,意识也逐渐模湖。
在这意识还残存一些的时刻,一个老沉的声音缓缓而来。
“哦!斯巴拉西...”
“那个时候的你还在襁褓中,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不过我与你那对做科学家的父母可是交情匪浅哦...”
“我对那剂开发中的药物早就闻名已久了,不过我是真没想你已经让其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我想你那对九泉之下的父母要是知道你拥有如此成就,一定会很欣慰的。”
“也不枉他们宁愿被自己的老雇主烧死,也要保护资料的决心...”
一个西装男人迈着轻松加愉悦的步伐走过来,蹲在灰原哀面前。
灰原哀尽力抬眼望去,从眼缝里看到了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嘴里还叼着烟卷。
老男人用涩涩的眼神看着处于身下位的自己,这目光给人的不适感与刚才的琴酒是不遑多让。
你到底是什么人?
灰原哀心里想问,但身体已经力竭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能隐约看到在老男人的头顶上,好像悬着一根撬棍?
彷佛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