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槐的宅子源自于封家,封老太师当年购置了这座宅子,算是文林巷最大的一批了,正院正房里面,盛长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旁边的杨柳在一旁守着,眼睛红红的,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忽然,躺在床上的盛长槐有了动静,先是手指动了动,然后就是一声虚弱的叫着。
“水。。”
杨柳惊喜的抬起头,看到床上的盛长槐突然挣开了眼睛,声嘶力竭的对着外边喊着。
“李妈妈,晓蝶姐姐,主君醒了,他要喝水。”
说完,可能觉得外边人太慢,站起来蹭蹭蹭跑了出去。
盛长槐看着跑出去的杨柳,想着自己昏迷后做的那个梦,梦里既有前世自己少年得志,第一次参加世界青年运动会夺得自己唯一的一枚金牌,借此被选拔进省队,甚至有可能入选国家队。
然后就是乐极生悲,飙车断了一臂,行尸走肉了一两年,在师兄的帮助下,走出阴霾,没事的时候在房间联系投壶,刷剧,看小说,虽然过的是个宅男的日子,但却活的快乐滋润。
再然后就是意外去世,醒来之后成为一个小孩,学着穿越者前辈,准备干一番大事,备受打击,又跟着养父习武,被盛维带到盛家,又跟着老太太到了扬州,进了汴京,去西北求学,给母亲守孝,在到前几天携怒逼盛紘处置林小娘,在到为了弟弟,自己插了自己三刀。
所有的过往最后融合成一个人,也就是现在的他,正感叹自己终于活的像现在这个年代的人了,然后就突然醒了,觉得嗓子干渴,不由的做出要水的举动。
盛长槐正想着,杨柳又跑了回来,梨花带雨的哭着说水太热,怕烫着盛长槐,突然又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盛长槐正想这姑娘抽什么风呢。
杨柳从屋子中央的桌上拿过一个茶壶,倒出茶水,试了下温度,刚刚好。
“奴婢也是昏了头了,竟忘了明姑娘交代的,每个一会就拿勺子给主君喂一勺水,这屋里的温水是常备的,晓蝶姐姐每一刻钟就换一次。”
等到杨柳喂盛长槐喝下水,嗓子终于不在干渴,才对着杨柳问道。
“我昏迷多久了。”
杨柳还未搭话,就看到庄晓蝶和李妈妈带着盛长杨和杨怜儿走了进来,杨怜儿一见盛长槐醒来,哭着就扑倒盛长槐身前,正想趴上去,想起哥哥身上有伤,连忙停下来,看着盛长槐,不断的抽泣着。
“大哥哥,我以为你不要怜儿了。”
盛长槐抬起手,把杨怜儿的眼泪擦干。
“别哭,在哭就不好看了,大哥哥不没事吗。”
李妈妈把怜儿搂在怀里一边安慰,一边责怪的对着盛长槐说道。
“胡说,槐哥儿,你知道你昏迷多久了吗?”
盛长槐一愣,他不过就做了个长梦,能昏迷多久,他自插自己三刀,捡的是腹部,虽然小日子过的不错的某国人经常切腹自尽啥啥,但那是切腹,不也有被砍了多少刀还活蹦乱跳的皮大爷吗。
“我的槐哥儿,老太太专门把我派过来,就是看我年纪大,能劝你几句,你这太不爱惜自己了,即便是体谅二哥儿,要给大娘子和主君一个交代,去祠堂跪上几日也足够了,何苦要糟践自己,你这一晕,可把老太太吓死了,到现在还病重下不了床,你足足昏迷了十天,十天啊,你再不醒来老太太就要强忍着病体亲自来伺候你了。”
盛长槐大吃一惊,竟然昏迷了十天那么久,他哪里能想到,人的肚子最为脆弱,即便是他避开了要害,但三刀下去,他能捡条命实在是命大,真是被前世的小说电视剧给误导了,人家那些主角是自带不死光环的,他连个金手指都没有。
听到老太太病了,盛长槐一急,就要起身,李妈妈见状,连忙把他按了下来。
“你着什么急,老太太就是急火攻心,年纪大了,再加上这段时间茶饭不思,迟迟好不了,明姑娘在伺候着呢,又请了郎中,没什么大事,知道槐哥儿你醒了,没几日便能大好,倒是你,伤成那样,还不叫继宗他们请郎中。”
盛长槐摸了摸肚子,昏迷这么久,伤口竟然不疼了,没请郎中,难道自己也有不死光环了,李妈妈接下来的话直接打破了盛长槐的幻想。
“看到你那血流了一地,继宗少爷急的拿头撞地,见你不让请郎中,也不知让张顺李逵从哪翻出来药材,自己要给你配金疮药,但他哪会啊。”
盛长槐想了想,还真符合杨继宗的性格,自己昏迷前的话,他一定当圣旨,不,应该是天条,想起来就可笑,他那金疮药,靠量取胜,说起来,和草木灰的功效差不多。
李妈妈接着说道。
“二哥儿也是急的没办法,我还没见过二哥儿哭呢,哭了半天,看你血流不止,不顾一切的要请郎中去,被继宗少爷拦着不让走,说什么你不许,他不懂为什么不许,但你说不许,他就不许,不能让外人知道槐哥儿你受伤了,免得仇人来寻仇。”
“噗。。。”
也不知道杨继宗到底被那些人灌输了多少江湖故事,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李妈妈白了一眼,盛长槐还好意思笑,好好的一个哥儿,也挺聪明的,这几年盛长槐也不知道教着一点,满脑子都是什么啊。
“还是我们明姑娘靠谱,说你不让请外边的郎中,没说不能请亲近的,老太太和白石潭贺家老太太交好,贺家这几天正好进京了,贺家有个哥儿,年纪轻轻,听说医术不亚于宫中太医,继宗小哥本来还准备拦着,但明姑娘说贺家老太太就是当年救槐哥儿你母亲的人,槐哥儿就是她在槐树下接的生,才没有因为难产一尸两命,继宗小哥一听是恩人,说什么那是自己人,当然可以,明姑娘才得以让人把贺家哥儿一个人请过来,还专门叮嘱贺家哥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