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庄学究刚到,加上一路奔波,旅途劳累,过半个月便是中秋,盛紘便将家学第一堂课定在了中秋之后,八月十六日,盛家的私学正式由庄学究开讲,这几日正好通知齐国公,让他们家独子在太学的关系打通,这在太学不算少见,很多大儒,或者是世家子弟,若是家里有条件请到名师,都会这样做,太学的教授也能理解,正如后世理解的那样,小班教育比大班教育更好一些。
即便是太学教授和主事的有意见,也不敢提,但凡有这种能力的,无一不是勋贵或者世家,真正世家出身的官员,哪有在太学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地方教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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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紘儿,为何你让家里的姑娘跟着兄长们在庄学究门下学习,单单遗漏了明儿。”
八月初,盛紘下朝之后,刚回到家里,就被盛老太太派人请了过来,刚一进屋,还没行礼请安,盛老太太就劈头盖脸的向盛紘发难。
盛紘还当是何事,原来是这件事,其实,这件事盛老太太还真是冤枉了盛紘,盛紘并非是对明兰另眼相看,只是觉得过段时间在让明兰进学不迟,但嫡母这样质问,盛紘还是不得不先赔罪,在伸冤。
“母亲,你这可就冤枉死我了,儿子考虑的是,一则,她是家里年龄最小的,再加上她也起不来。二则,明儿的母亲刚走,孩子还没缓过来,所以才存了心思,让她缓一缓。”
盛老太太这才脸色好了一些,让盛紘坐下来,但对他的处理方式不认可。
“让她去开蒙读书,一则有些事情做,能将伤心淡忘些。二则也该明白些道理,日后做个清晰明白的人。再有,你既然有计较,也该和我商量之后再做定夺,其他的孩子我不管,明兰是养在我膝下的,还有杨哥儿,槐哥儿这两个现在算是你兄长名下的,日后关于他们几个的事情,你要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先来找我商量,我若是觉得对,那便照做,我若是觉得哪里不妥当,也会给你解释,哪里能闹出今天的乌龙事件。”
盛老太太喝了口茶,又接着敲打了一下。
“若不是我念在你在外的名声,槐哥儿日前刚从海家回来,说起海家的女儿,从小在自家的女学读书,一个比一个规矩懂事。本来我没想过你有这个觉悟,肯让家里的姑娘们去和兄长一起读书,还想着让槐哥儿去给他那师兄讨个人情,将明儿送到海家的女子私学,既然你让家里的孩子一起读书,这件事就此作罢,也不好给家里的孩子区别对待,传出去还以为盛家这是怎么了。”
盛紘一听,心里直说好险,若真是明兰去了海家的女子私学,其他两个女儿在庄学究门下,外人知道后肯定会多想,同样是盛家的子女,怎么还区别对待,有心的在打听一下,自己家里的有些事情就传到外边去了,这里可是汴京,天子脚下,稍微行差踏错,就会影响到自己的官声,还有盛家子女的前程。
“母亲教育的是,日后明儿的事情,但凡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先和母亲商量了在做定夺。至于槐儿和杨儿,母亲也说过了,他们现在是大哥哥的孩子,母亲的意见当然是最重要的,小事我就做主了,大事当然还是要先请示母亲。”
盛老太太点了点头,她今日为何故作生气,也是为了这个,之前在扬州的时候,有些事情虽然过去了,但老太太没忘,盛长槐现在年纪也大了,虽然还是住在盛家大宅,但实际上已经算是半独立了,就怕自己这儿子在指手画脚,让自家孙儿难做,前两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在盛紘面前多了句嘴,说盛长槐近日在忙商贾之事,盛紘虽然没有反应,只是派人打听了下情况,也没有任何表示。
但是老太太心中,自己那孙儿年纪虽小,但很有主见,盛老太太对他做事也比较放心,再有,这铺面的事情,也是盛老太太许可的,盛老太太大家族出身,自然知道,家族想要发展,外边的俗事还是要关注一下的,若真像那些腐儒说的,埋头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难道书里会自己蹦出来不成。
敲打盛紘,也是再次提醒他,盛长槐现在虽然私下里还喊他父亲,但实际上两人已经是叔侄了,不要还以父亲的身份去处理盛长槐的事情。不光是盛紘,就连大娘子那边,盛老太太也专门去叮嘱了一下,以后盛长槐院里的下人,月例银子不在由大娘子那边发放,自有盛老太太自掏腰包,每月让李妈妈来她这里领取,这也是怕盛长槐院里的下人,不知道自己是哪边的人。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盛老太太私下做的,并未告知盛长槐,还是李妈妈悄悄透漏出来的,盛老太太这样做,也是不想让盛长槐多在后宅花心思,男人家不比女儿家,男人的战场,是在外边,盛长槐现在没有成婚,家里的事情,只能盛老太太多操心操心。
等盛紘刚从老太太屋里离开,没过一会,盛长槐就从里屋出来,急匆匆的给祖母说道。
“刚从不是让您给父亲说,让明儿去海家女子私塾读书吗?”
原来,今天这事的起因,还是盛长槐,他并不知道自家几个妹妹要和他们一起读书的事情,只是觉得明兰和海朝云年纪相仿,一同读书,两人还能做个伴,家里的墨兰他不是很喜欢,如兰倒是不错,但是受王大娘子影响,整天嫡女庶女的,倒是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怕明兰听了不舒服,才有这样的提议。
盛老太太小了笑,自己这孙子,考虑事情还是不周到。
“若是没有墨兰和如兰跟着庄学究学习的事情,到也无妨,但是既然你父亲同意家里的女儿和你们一同读书,这就不好办了,除非明儿和你一样,记在你爹爹名下,要不然,这件事无论是对明儿,还是对盛家,都会有些不好的传言,你好好想想吧。”
盛长槐倒不是想不明白,就是不太甘心,既然祖母都这么说了,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