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面临离别,但几人都是少年心性,稍微伤感一会,便抛之脑后,互相约定,将来学有所成,前途似海,来日方长,入仕之后,守望相助,同时辅佐明君,中兴大宋,雄心勃勃,说到兴趣,几人便同声北宋盛长槐县试策论中的一句话。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
“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中华少年,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华少年,与国无疆!”
其中胡六郎越喊越泪流满面,几人之中唯有他仕途无望,文武皆不行,但即便如此,只有他喊的最为起劲,最为大声,心中暗自后悔,以往太过放纵,文不成武不就,这样的约定,对他而言,遥遥无期。
“杀人了。。。”
不远处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叫喊,打断了兴头上的几人,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在盛长槐他们这首画舫不远,另有一艘画舫,和盛长槐他们这艘类似,也是作为游客吃饭赏景的。
那艘画舫上乱成一团,舱内食客纷纷躲避,只见几个黑衣人在追杀两个十五六的少年。胡六郎倒是眼尖,一下子就瞧到了一个熟人。
“长槐,那不是你家二哥哥吗,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在瘦西湖刺杀通判家的公子。”
盛长槐定眼望去,果然,被追杀的少年,一个是自家二哥哥盛长柏,另一个盛长槐也认识,正是刚才与他投壶的白二郎。
这还得了,自家二哥哥被人追杀,盛长槐哪里坐的住,但两艘画舫距离十多米远,盛长槐又不会游泳,鞭长莫及,急的直跳脚。
刘云和胡六郎虽然在扬州生活,但也是旱鸭子,全旭就不用说了,西北那地方的,有多少会水的,即便想帮忙,这十几米的湖水便是天堑。
几人之中,全旭倒是最为冷静,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匕首,快步跑到船头,用匕首抵在掌柜的腰上,恶狠狠的说道。
“快让画舫靠上去,迟了片刻,即便我不要你的命,通判大人也饶不了你,那边被追杀的,可有通判家的嫡长子。”
这掌柜的一听,若是没挑明还好说,全旭说的这么大声,整个画舫的人都听到了,若是通判知道自己对他嫡长子见死不救,自己就不用活了,主家会先把自己打死赔罪。
“快快快,靠上去,靠上去,来人,拿武器出来,快去救通判公子。”
这掌柜的倒是有些威信,即便是比较危险,操船的水手也听从掌柜的指示,将这艘画舫靠近盛长柏被追杀的那艘。
还有几名杂役,拿着武器出来,说是武器,不过就是几条哨棍。
等船靠近,那几个杂役犹豫的不敢上前,盛长槐哪里等的了,抢过一条长棍,没等船靠稳,一个飞跃就跳了过去。
这时候,盛长柏危机四伏,虽然有桌椅掩护,但一名刺客已经要杀到他跟前,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名刺客的刀即将砍上盛长柏的时候,盛长槐的长棍已经扫到了刺客的喉咙,也就是电光火石只见,那刺客捂着喉咙倒了下去,脑袋迅速垂了下去。
盛长槐含怒一击,不知爆发出多大的力量,那刺客的脖子,很明显是已经断了,之所以捂住喉咙,想必也是下意识的行为。
而另一边,白二郎比盛长柏危险多了,三名刺客,手持利刃,单独追杀白二郎,白二郎手无长物,即便身怀武艺,但空手难敌,被逼到船头,眼看着就要被刺中,有一个下人打扮的少年,挡在了白二郎身前,少年中剑,带着惯性,和白二郎一起落入水中。
而这时候,全旭和刘云也已经抢了长棍支援上去,有武器和没武器的区别就出来了,两人棍花飞舞,转瞬之间,就把一名刺客打落水底。
加上盛长槐赶过去支援,还有胡六郎,虽然就会一点点武功,也抗着一个桌子顶到了前面,全旭手中长棍,用了一招长枪的招数,舞了个枪花,突然向前急次,直接通到刺客胸口,那刺客口吐白沫,摔倒在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最后一名刺客,看到不知从哪里来的几个少年,一个比一个厉害,目瞪口呆,虽然手持利刃,但毫无章法,竟然被胡六郎找了个机会,从背后那这桌子反扣在背上,一个不防,扑倒在地,盛长槐见状,连忙将刺客手中利刃挑走。
一旁刘云一棍打在刺客脑袋上,将其击晕,船上的四名刺客,一死,一晕,一落水,还有一名不知死活,被这几人连续打到。
这时候,盛长柏才喘吁吁的跑过来,拉着自家弟弟不住的感谢,又拜托长槐救一下白二郎,但盛长槐往湖中一瞧,画舫一直在动,湖水又深,别说白二郎了,那名忠心的小厮和刺客均不见踪影。
几人都不会水,面面相觑,盛长柏在着急,总不能逼着几个旱鸭子去跳水。
过了一会,隔壁画舫的掌柜的,才带着自家杂役过来,帮着将晕倒的刺客绑了起来,又告诉盛长槐,方才他打到的那名刺客,脖颈断裂,也活不成了,只剩下了一口气,估计撑不了盏茶时间。
盛长槐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杀了人,心中一阵反胃,连忙趴在船头,吐个不停,吐了良久,才感觉舒服了一些,但初次杀人,心里还是觉得不得劲,便在船头趴着,等待心情平复。
等盛长槐终于强行把心里的不舒服压下去,起身一看,自家二哥哥和几名好友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生怕自己过不了心理这一关。
盛长槐心中一暖,杀人后的心情竟然瞬间平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事,就是突然杀了个人,有些猝不及防,不过此人乃是刺客,死了就死了,我能接受的,还好,提前经历这一关,若是将来文举不顺,加入行伍,也不至于在战场上掉链子。”
盛长柏犹自担心,但全旭哈哈一笑,重重的在长槐背上拍了一下。
“不愧是我全旭的兄弟,杀人而已,没什么,像长槐这么大的时候,老师为了锻炼我的胆量,每次衙门杀人,都让我去旁观,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即便如此,去年末的偷偷跟着折家的将军,去西夏边境清剿马贼,亲手杀了两个,也还是有些不适应,二弟你这么快恢复,比大哥我强多了。”
难怪这全旭杀人之后,面色如常,原来还有这种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