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时宇,早就没兴趣再起争端,守魂奴雄浑的上界之力全然进了他的身体。
他觉得自己正畅游在无限愉悦的云端,享受着无拘无束的自由。
立在玄盘和虞麓尧正中的他,只要不动无人可以察觉。
“嚓!”
虞麓尧缓缓后退了一步,衣衫擦动的声响惊扰了凝固的沉寂。
玄盘眯眼望去,沉声道:“你要去哪?”
“守魂奴不止一个,我要去找其他,去的话就跟我走。”虞麓尧回答得很干脆。
玄盘垂下目光,一瞬后扭头看了看凌霄木,“他们肯定知道守魂奴在哪里,跟着他们最简单。”
“你不怕时宇杀了你?别看从头至尾时宇都没现身,但这一战收益最大的肯定是他,我们都被他当傻子利用了!”虞麓尧说话毫不客气,也根本不怕隐匿无踪的时宇听到。
万方轻哼,“他想杀我们哪儿有那么容易?我们三人一体,这世上还有谁能杀,谁敢杀?”
“当然是我啊!”
一声轻叹在万方耳边响起,一只如钢刀般的利爪,骤然从他胸膛穿出,爪心还紧握着刚刚扯下的心脏。
“轰!”
暴烈的劲力波动立刻涌起,玄盘和虞麓尧想也不想就向万方发出了致命攻袭。
万方更是惊怒大吼,双手前伸抓住探出胸膛的利爪,猛一转身将后背对准了汹涌而来的攻袭。
这已是万方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绝没有可能迫退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的守魂奴。
玄盘和虞麓尧直接向他出手的目的,也是要万方拼着重伤,把守魂奴牢牢锁在原地。
“没用的!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真正的本事是什么!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我也是越打越强么?我伤得越重,焕发出来的力量就越强,当我死亡的时候,就是脱胎换骨之时!”
像是魔鬼贴在万方耳边低语,守魂奴对万方牺牲自己,硬承虞麓尧和玄盘强攻毫不在意,反而畅快的厉笑起来。
“来啊!再加把劲儿!虽然很疼,但只要痛苦能换来力量,我愿全天下的痛苦都落在我身上!嘎嘎,嘎嘎嘎嘎......”
狂暴的力量瞬间淹没了刺耳笑声,但所有人都骇然发现,万方的背后根本就没有人,连伤口都没有!
那一支钢爪,就是从他体内直接破出!
万方感觉不到这一切,他依然用挺直的后背迎向了已然临体的力量。
甚至为了让力量更猛烈些,他还运起全身劲力倒退着狠狠撞了上去。
“停下!逃!”玄盘怒目瞠裂,急声大喝想要阻止万方自寻死路的举动。
可哪里还来得及,只听万方惨叫一声,被三股巨力打得四分五裂。
一条黑影怪笑着从他体内跳出,飞矢一般直冲天穹。
玄盘急忙扑出,捞住万方碎裂的躯体便往远处遁去。这一重创虽不至于要了万方的命,但他肯定无法再介入剧战。
“往哪里逃?”天穹之上传来守魂奴阴冷的笑
声。
只觉眼前一花,玄盘就看到守魂奴狰狞厉笑堵在了他面前。
而另一边的虞麓尧,弃战比玄盘还快。
没有万方,根本挡不住守魂奴,暗处还藏着一个得了大便宜的时宇,他怎敢继续留下?
不过很诡异的是,虞麓尧才遁出没多远,就看到守魂奴龇牙站在前方不远,两爪低垂落下滴滴鲜血。
虞麓尧大惊,怎么也想不明白玄盘为何会败得如此快,连争斗声都还未听见,战事便告结束。
毕竟是顶尖绝主,虞麓尧瞬间将惊骇丢到脑后,两臂伸前相错一划,交叉成“十”字的两道剑芒激射而出,竟如我父狂跳斩一般直接劈在了守魂奴身上。
“噗!”
沉闷的撞击声几不可闻,守魂奴不屑地低头看看自己碎裂的鳞甲,伸爪在上面轻轻勾了几下。
碎裂鳞甲立即剥离坠落,不等它们落到地面,一层新的鳞甲已然长全。
此时,虞麓尧才听到身后传来玄盘与人争斗的怒喝,其间还夹杂着对虞麓尧的怒骂。
无暇回头去看,虞麓尧已然冲到了守魂奴面前不足十里处,滚滚剑流从虞麓尧急速拍出的双掌中汹涌冲出,像两条绕空银蟒般卷向了守魂奴。
“蠢货!那是个假的!”玄盘惊天动地的怒吼传来,震得虞麓尧身周空间都簌簌颤抖。
“假的?”虞麓尧心中一惊,但剑流未停,哪怕就是假的,虞麓尧也要把一切虚妄切成粉碎。
“嘎嘎嘎!你才是个蠢货,连真假都辨不出!”两个守魂奴同时怪笑,都把眼前的对手逼到了绝路。
虞麓尧面前的守魂奴伸爪便抓住了所有剑流,用力一拧全部拧成碎光。
接着,他劈面十指对空切划,同样有无数短小流光集结成河冲向虞麓尧。
虞麓尧生性谨慎,未敢用肉身硬接守魂奴攻伐,闷哼一声折向避退,擦着激战的玄盘避向了另一个方向。
回过头虞麓尧才发现,玄盘已经被守魂奴伤得遍体鲜血。
玄盘一臂应战,一臂夹着垂死的万方,不能全力迎战,怎可能是守魂奴的对手!
我父和剑开天倚在凌霄木粗干上看得心惊肉跳,凌霄早已将枝叶转为金铁,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守魂奴。
而袭凌飘到凌霄木顶素手轻挥,洒出漫天飞雪,但凡有隐匿在虚空中的对手,都会在纷飞飘雪中无所遁形。
既然能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守魂奴,就能再多出来第二个,时宇到现在都默不作声,他们几个也不敢擅作主张先行撤离。
时宇隐在虚空中倍感诧异,他明明已经夺尽守魂奴的力量,怎么守魂奴还能极盛重生?
而且还冒出来两个守魂奴?
收起小瞧的心思,时宇再不敢认为眼前守魂奴,是他碰到的最弱的守魂奴。
但凡能被执令卫挑中,必然有超卓之处。
玄盘和虞麓尧顷刻陷入了苦战,数次爆发强攻,都只能稍稍迫退守魂奴,连伤到他都做不到。
虞麓尧速度再快,都不能从守魂
奴的堵截中逃脱,每次他放出绚烂攻袭缠死守魂奴,都会在逃跑的前路上看到守魂奴厉笑阻拦。
我父几人看得清楚,守魂奴用的还是那一手混沌穿行,就像是开了个距离极近的界门,随意穿梭便走在了虞麓尧前面。
而玄盘,已经用出了当年和万方争斗时展露的绝技,一枚枚耀世骄阳跃现在空,末世崩灭般砸向大地。
即便是这样无可匹敌的力量,在守魂奴尖锐十指的割划下都被轻易破碎。
玄盘也在发力顿止的霎那,被守魂奴连续重创。
早就重伤的万方,只得被丢在玄盘身侧绝望地看着这一切。
守魂奴好似有意向时宇一行炫耀他的实力,并没有急于将我父拖入战局,也没有费心去找不见踪影的时宇,尽情凌虐着玄盘和虞麓尧。
而蜷缩躺在虚空的万方,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玄盘和虞麓尧心中叫苦不迭,原本的守魂奴根本没有这么厉害,他俩单独应对都只是稍落下风。
自从有一日守魂奴突然实力暴涨,就必须是一群人紧紧盯着战势,随时将落入下风的绝主救出战场。
现如今所有绝主都已远逃不见,只有他俩面对守魂奴,还是两个一模一样强大无比的守魂奴,能撑过数个时辰已足见强悍。
“我父!你真要见死不救?我们死了,你们也跑不掉!”玄盘满身鲜血左支右绌,又把威胁其他绝主那一套拿出来威胁我父。
我父呵呵怪笑,一个劲儿对玄盘摇头,“没你们我也一样能杀了他,又何必留着你们两个大敌?”
“你连我俩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打得过守魂奴?”
玄盘怒吼,他又被守魂奴一爪拍在脸上,五道深深的血痕完全破了他威严庄正的面相。
我父继续怪笑,两柄大斧来回摩擦,“我们有时宇啊!我们有可以硬拼上神的奇人!
守魂奴再厉害,也不过是给上神当走狗,时宇可是直接斩杀上神的神上神!”
剑开天也在一边拱火,啪啪拍出时宇在九峰大战上神的那一幕浮影,对着玄盘不屑道:
“好好看看,守魂奴聪明点就不会和我们作对,而你俩注定是我们的敌人,早点死岂不是更好?嘿嘿嘿!”
守魂奴对付玄盘和虞麓尧游刃有余,闻言也分心去看剑开天拍出的浮影。
他看到时宇一拳又一拳打碎上神的巨掌,还有时宇冲进天顶搅起无边风暴的姿态,心中不禁砰砰乱跳。
他不认为剑开天是在编造谎言,虞麓尧和玄盘更不会替他去圆这个谎。
从这二人又气又怒的表情看,剑开天勾勒出的画面似乎还不够传神,时宇应该更厉害些才对。
像是猜到了守魂奴的心思,剑开天将巨剑指天,更加得意地说道:
“你们也知道凝出破界意志可以去上界,但你们这些怕死鬼哪里敢凝出破界意志呢?
不妨告诉你们,你们以为的上神其实就是上一任守魂奴,时宇已经杀了他,你们现在就算凝出破界意志也去不了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