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州判老爷晓得外国船上的人没有歹意,放开胆子,不像前番觳觫①恐惶的样子了。船上的人问他:“来做什幺?”翻译说是:“要见你们提督的。”船上人只得领他进见。此时州判老爷因有求于人,不得不自己格外谦恭,见了洋提督,磕头请安,竟与萧长贵一式无二。幸亏洋提督早已司空见惯,看他磕头,昂不为礼,直等他站起,方才用手指了一指,是让他坐的意思。他亦明白,于是斜签着脸,朝上坐下。当由翻译叙述来意。洋提督一头听,一头笑,一面又摇摇头。州判老爷瞧着,话虽不懂,意思是明白的,晓得有点不愿意的意思,心上甚为着急,想要插嘴,又不知说什幺是好。而且说出来的话,他们亦不懂得。
①觳觫:恐惧。
正在左右为难,只听得翻译又叽哩咕噜的说了半天,方见洋提督笑了一笑。翻译便回过头来从州判老爷手里把两张衔条讨过来递给了洋提督。洋提督看了不懂,又问翻译:“这上写的什幺?”翻译却把州判老爷的一张翻来复去讲给他听。州判老爷一旁瞧着,暗暗欢喜,以为这事总可望成功了。翻译说了一回,便约州判老爷一同走。州判老爷便急急的问他:“我们的事怎样?你看会成功不会成功?”翻译道:“停刻再说。”州判老爷无奈,只得去替洋提督请了一个安,算是告辞,然后同了翻译出来。一出舱门,又问翻译:“到底咱们的事怎幺样?翻译道:“等我们回去再细谈。”此时直把个州判老爷急的头上汗珠子有黄豆大小!究竟事情成否不得而知,禁不住心上毕卜毕卜跳个不住。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