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沈漫疑惑的看着何韵,她的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只露出笑着的鲜红嘴唇,黑色的牡丹花旗袍包裹着她如同毒蛇般的身段慢慢走进来,沈漫心里莫名发慌,小手不自觉紧紧的握成拳头。
何韵身后的两个人中一个人关上了门,他们沈漫都不认识,不是家里的佣人。
“我听说你最近睡得不太好?”何韵走到了灯光下,一如既往关切的笑着询问沈漫,可她却觉得恐怖极了。
“还好。”沈漫勉强回答。
她最近睡得的确不太好,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在噩梦中醒来无数次,只是这些事情她谁也没告诉,何韵怎么会知道?
“不对吧?害了我的小黎,你怎么还能睡好呢?”何韵笑着问,沈漫这才发觉她的笑容阴森恐怖,显得脸色愈发苍白,嘴唇愈发鲜红吸食过鲜血。
她曾经说过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沈漫心里一阵恐惧,戒备的盯着她连连后退。
“哼哼,你怕了?”何韵轻轻眯着眼睛笑,那声音如山林中幽幽的怨鬼。
“可是已经晚了。我的小黎被你害的疯病更重,她用玻璃片割破自己的喉咙、她打碎花瓶用尖锐的瓷片划开她那么娇嫩的肌肤,她打开天然气点燃打火机,用尽一切办法自虐,自杀,她已经被你害的遍体鳞伤,就算陆蘅陪她又能怎样?我的小黎再也回不来了。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沈漫,我不相信你还能睡得着……”
何韵一边说,一边逼近沈漫,把她逼到了墙角,死死的盯着她,怨恨的双眼通红可怖。
沈漫吓得脸色惨白。那天不是她做恶梦,是真的发生了那些事,何韵在报复她,连同这些天都在报复她。那些她给她喝下去的汤一定有问题!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没有害过她!”
她连苏黎都没有见过,凭什么把她发疯的责任推到她身上。
“啪!”
“啊!”
沈漫被狠狠扇了个巴掌,背靠着墙面摔倒在地,鲜血立刻从她唇边溢出来。她惊恐的看到何韵凶狠的表情,她猛地从身后人的托盘中抓起个注射器,针尖对准沈漫蹲下来抵在她的脖子上。
“你居然说跟你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你勾引了陆蘅,他一定时时刻刻陪着我的小黎,她就绝对不会受伤!她那么爱陆蘅,陆蘅死也要守着她,却被你从中作梗……”何韵深深的吸一口气,沈漫的脖子上传来森森冷意,伴着针尖刺破肌肤的疼痛,抽走了她身上最后那点温度。
她止不住的颤抖着,恐惧中紧紧护着自己的腹部,自己的孩子。
“我要让你尝尝她受得苦,我要让你百倍千倍的奉还!”她举起针剂,刺向沈漫。
“不!”
沈漫猛地推开何韵爬起来冲向门外。不,不要,她的孩子承受不了,她要逃走,逃出这个鬼一样的地方!
可是门锁却像是被鬼抓住,她疯了似的扭动却怎么也打不开。两道漆黑的影子朝她慢慢走来,沈漫疯了似的用拳头捶打着门拼命尖叫,“救命,救命,救命啊!”
空荡荡的陆家,只有她无助的回音。
铁钳似的两只手抓住她像拖麻袋一样拖回来扔在地上,沈漫爬起来,她看不清那两个人的脸,却只能祈求他们,她跪下,朝他们磕头,“求求你们,发发慈悲,我怀孕了,我肚子里有个孩子,不要伤害他,不要伤害他……”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何韵尖叫着,“还不快抓住她,她疯了!”
“我没有疯!我好好的,我没有疯!我还怀着孩子,我求求你们,救救孩子吧!”沈漫比她更加大声的祈求着,企图他们会帮助她。
可是他们却抓住她,把她拖到椅子上狠狠按在里面。任她手脚并用的挣扎都是徒劳,何韵拉开她的衣袖,尖锐的针尖朝着她的肌肤刺下去。
她扭动身体躲避着,不得不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何韵身上。
“夫人,夫人我求求你,你想想孩子,这个孩子是陆蘅的,他是个活生生的生命,这个药会害了他,会害死他的啊!”
“哼哼!”何韵鄙夷的眯起眼睛轻笑着,“死就死了,谁知道他是不是陆蘅的。你以为他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就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针,在沈漫的惊愣中刺破她的肌肤,冰凉的液体穿透她的血管。
沈漫摇着头,“我不信,我不信……”可在药物的作用下,她终于没能支撑住,绝望的倒下。
擘蓝山的天空划下一道雪亮的闪电,照在沈漫惨白的脸上,漆黑的发丝从头顶披散下来,遮去了她那一双清凉的双眸,只留下唇片上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在雪白的裙角氤氲,发黑……
初冬的雨雪过后,天气阴沉,一丝光从窗外照进病房,陆萧疲惫的睁开眼睛,看到一抹闪亮的金发从眼前略过。
“你醒了!”
嘉嘉操着不太标准的汉语高兴的出现在陆萧面前,“医生说你没什么,只是受刺激过度。”
陆萧扶着额头撑坐起来,昨夜的大火涌入脑海,他头疼欲裂,半天才想起自己是在火场晕倒了,当时似乎就是嘉嘉喊人送他到医院。
“谢谢,你怎么会在餐厅附近?”陆萧不禁问。
“我在吃饭啊!”嘉嘉笑道,“你可以放心,虽然餐厅没了,但困在里面的人都成功解救,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不过事故还在调查中,警方说有结果会联系你。”说着嘉嘉侧身在床边坐下,把毛巾递给他。
“多谢。”陆萧算是松了半口气。只要没造成人员伤亡就不算最差,不过是什么都没有了,他从前也经历过,只是重新来一次而已。
“没关系。”嘉嘉同情的看着他,“就是餐厅彻底毁了,小白在你没醒来的时候来过,说餐厅里抢救出的东西基本不值钱。”
她是个法国女孩儿,性格直爽,不大懂得含蓄的隐藏什么。也幸好如此,让陆萧必须尽快接受一夜间一无所有的事实。
好在经历过许多苦难后,他已经不至于为此一蹶不振。只是努力多年竟化为灰烬,到底不甘。
嘉嘉似乎看出来了,安慰他,“萧,没关系,我们很愿意帮助你重新开一家餐厅。虽然也许,比不上之前那么好!”她耸耸肩,真诚的说。
陆萧不禁也笑。
“多谢你们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整整一夜,不知道沈漫现在怎样。她昨天那么担心他,无论如何他要先回去看看她。
陆萧想着就要下床,可刚刚动了动,就觉得头晕的厉害,差点儿眼前一黑就倒下去。嘉嘉忙扶住他,“对不起忘了告诉你,昨天你倒下的时候,后脑勺撞在地上,好像有点儿脑震荡,所以大概要住院两三天。”
“什么!”陆萧郁闷,嘉嘉竟然眼睁睁看他直挺挺的朝后摔下去?
没想到她耸耸肩,“我也抱不动你啊!”
陆萧无力,再次朝后倒回床上。可是想起沈漫,他又匆匆起来,结果因为太着急再次跌回床上,疼的浑身无力。
“我的天,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去做。”嘉嘉再也看不下去陆萧这样自虐了。
“太好了,你帮我回陆家看看沈漫,看她有没有事。”陆萧急切的说。
“沈漫?”嘉嘉翻翻眼皮,想起了上次见到的清冷温柔女子,不禁问,“就是你的妻子,她在陆家住吗?”
陆萧愣了愣,想着干脆骗下去算了,点点头,“对,去了你就说你是沈漫的朋友,要找她。”
“好吧!”嘉嘉起身,安抚陆萧,“你等着,我很快回来,别乱动了你!”说完就走。
虽然没去过陆家,但A市人人都知道陆家住在擘蓝山。嘉嘉开车到达,心里不禁感叹陆萧家里原来这么有钱,难怪那些朋友都说他其实很有钱。
陆家的铁栏们锁着,从外面看上去,隐隐有点怪异。
她上前按响门铃,好久才有佣人从里面出来,探头探脑的看向她的方向。大概因为不认识,又见她是个外国人,佣人皱着眉上前小心翼翼的问,“你好?”
“嗨,你好!”嘉嘉热情的说,“我是沈漫的朋友,我们约好今天见面可是我一直没等到,请问她在家吗?”
“沈漫?”佣人怀疑的打量着嘉嘉,她一脸坦诚,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说谎。
佣人不禁偷偷看了眼房子的方向,神情变得有些慌张,嘉嘉立刻怀疑起来,“她不在家吗?”
“哦,不!”佣人忙回答。
“什么?”嘉嘉没听懂的继续追问。
“没有,没有你要找的人,这里是陆家,没有姓沈的!”说着佣人就把小铁门合上,匆匆转身就走。
“喂,怎么可能,陆萧难道不是你家二少吗?沈漫不是他妻子吗?喂!”可无论嘉嘉怎么叫,那个佣人就好像完全听不到,脚步不停的快步走向里面。
嘉嘉被搞得摸不着头脑,这个陆家,怎么看起来阴森森的?她一边不甘心的往回走,一边给陆萧打电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