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上秋少了,这是她的心告诉她的。
然后————怎样呢?她是会继续保持厚脸皮的作风大胆地跑到他面前告白,还是把这份喜欢悄悄地埋进心里,偶尔在一个人的时候,将其摊开独自品味?
她虽然来自现代,见惯了许多人大胆追求爱情的举动,有些人甚至做出十分出格的事。但她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做,女生该有的矜持她还是有的。当然,生性爽直的她也不会闷骚地把这份喜欢憋在心里,让它慢慢地烂成一堆泥。
她会顺其自然,她既不会害羞地不敢面对秋少,也不会对其太过热情,她只会坦诚地看待自己的心,坦然地面对秋少,不管秋少喜不喜欢她。
“月儿,发什么呆呢?轮到你上场了。”红萼的话将苏暮尘自沉思中拉了出来。
“嗯?”苏暮尘回过神,看到二乔姐妹刚下舞台,回到后台休息,一个怀里抱着琵琶,一个手中执着玉笛,看这样子,就知道她们是琵琶、笛子二重奏了。
“准备好了吗?”红萼摸了摸她的头,苏暮尘抬头对她露出一个微笑,轻点螓首。
“嗯。”
“上官。”温润如玉的嗓音响起。
“嗯?”上官琦阖上扇子,挑眉看向身旁的风若凌。
“你的鼻子真的无碍了?”风若凌眼角微翘,问道,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关切。
去他的关切,他只闻到一股浓浓的戏谑的味道。上官琦没好气地回道:“风,你不用一天问候我的鼻子好几次,它相当无碍。”
那个丫头真的是卯足了劲地拿那鞋子砸他,那帮人是没看到她那恶狠狠的表情吗?竟然都以为她爱慕他。
不过,那丫头也真大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将绣鞋“抛”给他。看来她真的是恼极了,才一时忘了这泺歧国的习俗。
这下——他们之间可扯不清了。
“啪!”上官琦打开玉骨扇,十分潇洒自在地扇了起来,脸上又挂上那抹邪佞的笑容。
这样——才更加有趣,不是吗?那点鼻血流得也值了。
“你说——”风若凌再次开口,他的眼睛看向舞台,“这位上弦月姑娘要做什么?”
上官琦闻言,将目光投向舞台。
舞台上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整齐地排着一排同样大小、同样花纹、同样质地的杯子,共十四个。
桌子底下还放着一面鼓。
“说实话——”沁凉的扇骨抵在下颔,上官琦眯眼,“我也不知道。”
那丫头,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他很好奇,她的小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正想着,忽听得原本安静的场内开始慢慢有了议论声。他收回心神,看到那个在前天给他带来“血光之灾”的丫头上场了。
苏暮尘本来打算自己拄两个拐上场的,可红萼不同意,说她现在不适宜走路,愣是要让她安坐在椅子上,吩咐两个下人将她连人带椅子抬上台。苏暮尘拗不过她,也不好意思推辞,毕竟红萼姐姐是真心为她着想,真的关心她。
于是,她就像现在这样,像一座大神一样,被两个身穿青灰色衣服的仆人抬上了台。
椅子甫一落定,她先抬头对他们两人道了声谢,倒把那两个仆人弄得不好意思起来,忙回道:“月姑娘不必道谢,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然后一福身,快速退场。
苏暮尘看了一眼面前桌上一字排开的杯子,然后伸手拿起静置在一旁的两根玉筷。
“那个——”在开始之前,苏暮尘突然开口,“月在演奏前,先请求大家一件事情,希望大家待会儿尽量保持安静,这杯子发出的声音不是特别大。”
“叮——”苏暮尘示范性地敲了一下,然后笑道:“劳烦大家配合一下了。”
场内的人在听到那一声脆响时,顿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整个揽星阁内静谧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出来。
他们呆呆地看着台上的苏暮尘,今天的她并未用轻纱笼面,一头柔黑的秀发只简单地绾了个少女髻,发上只斜着配了一个银质的月牙形花篦,再无其他头饰。美丽的脸上略施粉黛,嫩红双颊似花明,两条眉黛远山横。
一如在歌艺比赛中的着装,她这次也是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裙,但细看之下,能够看到那白衣上有用银线隐隐地绣着几个小小的月牙。
如此清雅淡然,如春日梨花。
苏暮尘深吸一口气,扬起手,开始用手中的玉筷去敲击面前的杯子。
“叮——”
“咚——”
“叮——”
苏暮尘此次准备的曲目是她最喜欢的一个组合——神思者的《雅男》,她很喜欢神思者的轻音乐,这首《雅男》出自他们的专辑《源氏物语》。
她没看过《源氏物语》这本书,但当她一听到这首《雅男》时,就被它给迷住了。她不知道“雅男”这两个字在《源氏物语》中的含义,兴许这是这里面一个男子的名字。如果正如她所猜想的,那么这位男子比必定是极其的俊逸,并十分地有禅意。
她一边架构出“雅男”的样子,一边演奏着,手上的玉筷起起落落。
桌下——她那未受伤的左脚和着节奏,不时地敲击鼓面,划过鼓缘。
手上的动作和脚上的动作相配合,有如行云流水一般。
“叮——”苏暮尘敲下最后一筷,然后将目光从面前的杯子移向全场的观众,微笑,颔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