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除夕饭，李父就开始给孩子们，解小鞭，然后给他们点燃一根香。
李海军还拿着双响子（二踢脚）插在雪壳里，让孩子们放。
看着孩子们纯真的笑脸，李海军站在满眼的幸福。
来到这个世界十年了。
十年时光，不知不觉，如流水，如沙漏，就这么偷偷熘走了。
李海军谨守本心，老实低调的过日子。
没打算花心，但丁秋楠的确是个意外，即使他还年轻，等到改革开放以后，也不打算当海王了。
如今这个家很温馨，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好。
孩子们冻得直跺脚，小脸红扑扑的。
小胜利鼻涕都快冻出来了。
“孩子们回屋吧。”
小胜利：“爸，我再玩会，小鞭还没放没呢。”
李海军看着有些不舍的小儿子：“你呢？”
小胜楠：“爸，我跟大哥在外面，看他放鞭炮。”
“你说你又不敢放，你就干巴的看着有什么意思？”
李海军也不管了，牵着俩姑娘的手回屋了。
然后带着俩姑娘站在窗台，隔着玻璃看。
“他们俩傻，别跟他们学，你们俩就站在屋里暖和的，看着他们放鞭炮。”
看着俩乖巧的俩姑娘，李海军去拿了饮料。
“你们俩喝饮料，爸爸给你们扒瓜子仁。”
李海军将宠姑娘发挥到了极致。
李父跟丁母听着收音机，丁秋楠依旧是坐在炉子旁边看着书，六丫头手里拿着钩针，毛线，也不知道是要织什么。
反正这么多年，她织出来的东西，也没人家的美观。
一句话，人菜，瘾大。
你还不能打击她，说她织的不好。
小胜利带着弟弟在外面放完鞭炮，跑回来后，俩孩子又拿着枪开始玩起了游戏。
为了谁当小鬼子，还起了一番争执，最后约定轮番来，一人一次。
小雪儿也跟妹妹回屋里，去看音乐盒去了。
晚上十点，开始包饺子。
饺子里放了糖块，硬币。
等饺子包好，准备下锅煮的时候，李海军去召唤孩子们。
可是发现他们一个个衣服都没脱，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可是吃饺子是习俗，李海军只能把他们都给摇醒。
然后十二点整去外面放鞭炮。
大家都吃不了几个饺子，吃完就都睡觉了。
没人守夜，明早还要回乡下上坟。
睡了三四个小时，李海军就起来了。
烧水，热饭，煎饺子。
然后喊大家起来吃饭，准备出发。
吃完饭，李海军把煎饺子装在饭盒里，中午的时候吃。
饭盒被包的里三层，外三层，免得到时候凉了。
丁母不跟着去，在家里看家。
李父坐在副驾驶上，抱着他大孙子。
六丫头跟丁秋楠，还有李金鑫坐在后面，每个人身上都抱着一个孩子。
这也就是现在，要是过个几十件妥妥的超载。
后备箱里是准备好的烧纸，金元宝，还有贡品。
归心似箭的李父，见大家都坐在车上了就催促：“赶紧出发吧。”
冬天夜长，天海乌漆嘛黑的，李海军就开车上路了。
虽然大灯不如未来的疝气大灯亮，但路上没行人，也不怕。
一路颠簸，六点一过天蒙蒙亮。
虽然不是雪地胎，但车里坐的人多，增加了车重效果一点不比雪地胎差。
八点一过，朝阳透过玻璃窗，照在身上暖呼呼的。
上午十点，终于到了目的地。
李父带着大家来到祖坟地，找了一根树杈子。
在地上画着圆圈，然后把烧纸放在圆圈里。
接着把贡品摆好，全家人都跪下磕头。
用火柴把烧纸点燃，浇了高度白酒，顿时火焰冲天，熊熊烈火照映在人的脸庞上。
李父依旧是自言自语跟老伴汇报家里的情况。
这是他寄托思念的方式，没人打扰他，就连平时最调皮的小胜利，这个时候都老老实实的。
一股风吹过，纸灰被刮走。
李父：“你妈收钱了。”
李海军：“爸，别太难过，咱们回去吧。”
李父最后摸了摸墓碑，特别是上面的李氏之妻几个字。
有着无尽的留恋与不舍。
一行人坐在车里，李海军把饺子跟水拿出来，大家伙对付了一顿中午饭。
返城的路上，气氛多少有些压抑，没人说话。
李海军也只能闷头干路，李父这情况每年一次，每次都这样，需要他自己回去调节。
傍晚，回到家里。
李海军做了两个下酒菜，陪着李父好好的喝了一顿酒，李父也没喝多少，可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很快就喝多了，李海军把他搀扶回房间，静静的关上门。
大年初一就这么过去了。
大家也都早早的休息，蒸腾一天，人困马乏的。
因为李金鑫对母亲没印象，情绪还好。
睡了一整晚，补充了睡眠，早上三点半李海军起床开始做饭。
吃过早饭，这次只有丁母，丁秋楠，理儿，车子一下子就不挤了。
宽敞了。
丁母跟丁秋楠坐在后面，理儿坐在前面。
李海军发动车子，出了城，朝着乡下而去。
给丁父烧纸没有那么麻烦，主要是丁母胆子小，烧了纸尽了心意就张罗着回去。
丁秋楠也是哭成了泪人，理儿也给外公跪下磕了头。
回到家里，李海军开始和面，今天初二，按照习俗要吃面条。
李海军开始蒸螃蟹，做蟹黄面。
只是剔蟹肉的时候，把大家都折磨坏了。
大家也没心情悲伤了。
“海军啊，你做的这个蟹黄面也太麻烦了。”
“呵呵，别嫌麻烦，等你吃到嘴里的时候就知道，有多美味了！”
等到晚上，心心念念的蟹黄面终于做好之后，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
饭量都比平时大了。
李父砸吧着嘴：“好吃是好吃，但就是太麻烦了！”
李海军：“下次用海鲜面，比这个还鲜！”
吃完饭，一个个开始揉肚皮，李海军出门，把吉普车给黄主任送过去。
自己都用了两天了，足以了。
到了黄主任家里还钥匙黄主任还不忘叮嘱，正月十五去给领导做饭。
正月初三。
最后一天假期，明天就要开工上班了。
李海军这一天哪都没去，就瘫在家里。
初四。
起来上班，李海军忽然发现，房檐上的冰熘子竟然有开化的趋势。
看来春天不远了。
到了厂里，又是无聊的一天。
一直到到了正月十五。
李海军去了领导家做饭，做完饭直接下班回家，也没回厂里。
三月春暖花开，大地复苏，冰雪融化，柳树长出新的枝丫，家属区终于动工了。
分到房子的职工一个个下了班，都回去施工现场瞧热闹，还会主动帮着建筑工人的忙。
这天跟子弟校的校长巧遇。
话里话外就一件事。
自己的大连桥，六丫头的大姐夫过年当了年级组长，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以前的大姐夫是个很澹然，心思淳朴的人，怎么就变了呢。
回到家，李海军把这件事跟六丫头说了。
“你找机会点一点你大姐夫，今天······”
六丫头：“人家不就是借你一点光吗，至于么？”
李海军：“怎么不至于，这是欠人情，往后人家要是求咱们家呢？”
“我也不是让你去指责，就是让他们知道，别给我添麻烦。”
“还有天暖和了，把妹子的薄衣服拿出来洗洗，过几天她放假了肯定要回来取走的。”
六丫头：“你这棉袄也脱了吧。”
李海军：“我没事儿，天天在厨房什么好衣裳也穿不出来，就这么地吧。”
公休日的时候，六丫头回了趟娘家，至于说了什么，李海军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因为他不在乎。
亲戚归亲戚，总不能影响了自己的生活。
没有几年就要改革开放了，他要安稳的苟过这几年。
日子一天天过去，机修厂的家属房也拔地而起。
原本是打算建造七层的，但因为实在是没办法，加盖一层，成了八层，不然不够分的。
六月份，竣工。
水电下水都已经施工完毕，虽然是毛坯房，连窗户跟门都没安装，这些都需要自己掏钱。
但没有一个人有意见。
李海军第一件事就是安装门窗，现在四九城四处都是建新楼，所以门窗货源比较紧张。
有些单位盖了不少三四层的楼房。
想要塑钢窗就别想了，这个时代没有。
不少人都选择了木窗，但李海军直接选择了铁窗，如果用木头做窗户框用不了几年，风吹雨打的就会酥烂。
但铁窗户框不一样，最多上锈，到时候刷上油漆就好。
们的花也都是木门包铁皮，这个没得选择。
为此，李海军还托人找到木器厂的人，不然有得等了。
装修这种事儿，当然是花钱找人了。
门窗被安装上之后，刮大白，刷油漆，就是那种大白外面刷上一层一米高的油漆，免得蹭身上白灰。
地面铺地板块，就是七十年代很流行的那种很小的地板块，还要刷上一层红油漆。
屋子里做了新的大衣柜，梳妆台，三人床。
做了一套沙发，茶几。
上下铺。
厨房打吊柜，灶台，卫生间·····
两套房子，几乎装修一模一样。
李海军这种大户，舍得花钱，给钱也痛快，接他家活的工人心里都乐开了花。
给的钱多，干活自然卖力，工期也比别人家快。
每天窗户都开着放味道，李海军估计，七月中旬就能搬进去。
对于能住楼房，孩子们很开心，但李父他们有点不舍得四合院。
上了年就的人，住习惯了一个地方，都是有感情的。
还有一个严峻的问题，那就是搬到新家后，自己跟丁秋楠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
别人都好说，能搪塞过去，但宋家人怕是不好湖弄。
思来想去，李海军还是让人在不是承重墙的地方，开了一个门。
这样丁秋楠走对门，然后从屋里就能开内门进来了。
也免去了风言风语。
丁秋楠以前给李金鑫当老师，辅导李金鑫人尽皆知。
现在丁秋楠没工作，借住在李金鑫的房子里并无不可，也是搪塞大家的理由。
总之外人好湖弄，没人会怀疑他跟丁秋楠，毕竟他们俩没在人前表现出什么来。
六丫头也在，大家也不好多想。
宋家人也先瞒着，如果真的瞒不住了，到时候就老实交代。
孩子都这么大了，丈人，丈母娘总不能让六丫头跟自己离婚吧。
天气热了起来。
李海军跟家里人都穿上了单衣。
公休日，李金鑫也回来了。
“哥，房子装修好了吗？”
“马上了，就差收尾了。”
李金鑫兴致勃勃：“走咱们去看看啊。”
李海军：“钥匙给你，你去吧。”
李金鑫拿着钥匙，骑着自行车就去了新房那边。
别人家都是蹲便，他们家是坐便，这坐便是李海军从随身空间里拿出来的。
特别是卫生间里的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李金鑫满意极了。
房间里，单人床，写字台，椅子。
一进屋是衣柜，上面是挂衣服，中间是摆放衣服的格子，下面是装鞋子的地方。
李海军还给她做了床头柜，木窗底下是抽屉，也能放东西。
李金鑫恨不能立马就住进来，她太喜欢这个宽敞命令的新房子了。
回到家之后。
“哥，你打算上面时候搬进去？”
李海军：“等你放暑假的。”
“先放放油漆的味道，然后把这边的东西搬过去，等你放假咱们一起住进去。”
李金鑫：“那好，还有不到一个月，我们就放暑假了。”
“不过，哥，咱们家你做饭就行了，为什么要有两个厨房呢？”
李海军：“你有什么想法？”
李金鑫：“还不如改成房间了。”
李海军想了想：“咱们家人多，那就当成餐厅吧，以后不在客厅吃饭了。”
“把洗衣机再放那里，晾衣服就在阳台上。”
李金鑫就在家住一天，就反回学校了。
李海军也开始准备蚂蚁似的搬家，一点点把这边的东西往新房那边转移。
他们家分两套房子的事情，也瞒不住了。
有人眼红去厂里反应。
黄主任这个时候站出来，离婚能分一套房子是因为人家妹妹是大学生，毕业还回厂里上班，是干部，应该分房。
还有李海军之前就是厂领导，是人家现在愿意待在厨房为大家风险。
种种原因才给他分的三室一厅。
而且，考虑到他们家人口多，我自己把自己的主房，让给了李海军，这有毛病吗？
这下子，眼红的人都消停了。
黄主任把自己的房子送人了，这谁也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