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欢声,办完人伦大事后,眼见天色早已大亮,嫪毐便直接下了床,紫鸢和芳予虽一夜劳碌,苦乐共存,还是勉力下了床, 服侍嫪毐穿戴起来。
旷了将近四个月的水田,终于种上了超级稻,让两人走起路来多有不适,但那两张雪白美丽的俏脸,却是白里透粉,晕红如染, 愈发娇艳起来。
吃过早饭之后,嫪毐便马不停蹄的离开了芷阳宫,乘着马车向着咸阳城赶了过去。
昨夜去相府, 吕不韦的反应倒也挺让他意外。
不仅允许惊鲵功成身退,而且没有追究他利用罗网对付农墨两家之事,居然还把吕檀儿给了他。
这古代的政治家,还真是心狠手辣,吕不韦有二子一女,二子平平无奇,并无惊才绝艳之才,也无甚谋略,虽然读了不少书,吕不韦教导也严,可惜资质平庸,难堪大任。
唯有独女娴雅聪慧,却没想到,吕不韦为了彻底拉拢自己, 居然就这么把女儿献了过来。
还想要通过自己,把控宫廷禁军和未来的骑兵。
以吕不韦的高瞻远瞩,谋略眼光, 自然能看得出骑兵的威力。
不知不觉间, 马车穿过宫门,至章台宫前,方才缓缓停下。
嫪毐自马车上下来,便见卫尉竭已然笑脸迎了上来,粗着嗓门儿道:“哈哈,嫪毐兄,你可算回来了。”
说着,还拍了拍嫪毐的肩膀。
数月不见,卫尉竭明显多了几分福气,嫪毐笑着调侃道:“数月不见,竭兄看起来过的很滋润啊。”
卫尉竭咧嘴一笑,无奈的拍了拍肚子道:“让嫪兄见笑了,养了两个月伤,承蒙兄弟你的关照,整天大鱼大肉的,这不,伤好了,身上的肥膘也多了一圈儿。”
嫪毐笑道:“这有什么, 大男人,又不是那蛮腰小娘们儿,我倒觉得如今的竭兄看起来,更英武了。”
卫尉竭嘿嘿笑道:“还是兄弟你会说话,大王与文武公卿还在里面,咱们先进去,等晚上了,再为你接风洗尘。”
卫尉乃九卿之一,统率卫士守卫宫禁之官,掌管宫门警卫,位高权重。
而郎中令则是掌宫廷侍卫,与卫尉可以说是一内一外,互为表里。
“好啊,这些日子远在千里之外,想喝酒都没人陪,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二人说着话,并肩入了章台宫。
章台宫是嬴政处理政事所在的地方,亦可以说是目前咸阳的政治中心。
每日朝会也都是在这里举行。
站在宫殿前,举目遥望,可见一层层石阶排列而上,石阶顶端,是一方露台。
露台再往上,便是巍峨大气的章台宫。
嫪毐缓缓拾级而上,经过那雕龙刻兽的露台,和一层层宫廷侍卫。
便见宫殿大门敞开,竟寺人通报之后,便在一众文武的注目下,来到大殿中央。
上前行礼道:“臣嫪毐,拜见大王,见过相邦。”
两月不见,嬴政的面容愈发冷峻了些,气质也更加的沉稳内敛。
他饶有兴致的看了眼嫪毐,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抬了抬手道:“平身。”
嫪毐依言起身,便听吕不韦呵呵笑道:“嫪毐,本相听说,你杀了信陵君,还把他的老婆女儿都给带了回来?怎么不带来拜见王上啊?”
嫪毐看着御阶王台之上端坐的吕不韦,微笑道:“回相邦,在下带信陵君妻女回咸阳,并非是献俘虏邀功。”
“哦?那是为何?”吕不韦好笑问道。
嫪毐道:“在下所奉之命,乃是杀信陵君,如今幸不辱使命,至于其妻女,则是看她们有几分姿色,便带了回来,留在府中享用。”
吕不韦呵呵笑道:“你小子,怎么走到哪里都想着女人啊?”
此言一出,一众文武们纷纷笑出声来。
嬴政目光看着中央的嫪毐,脸上亦多了几分笑意,朗声道:“信陵君魏无忌屡次阻我大秦东出,是我大秦之死敌。
寡人常听母后说郎中嫪毐文武双全,如今果然不负众望,替大秦除掉了他,解诀了阻碍我大秦锐士东出的障碍,可谓大功一件。”
说着,他缓缓站了起来,高大的身材显得愈发威严,沉声道:“且与蒙骜将军里应外合,设妙计,一举大败魏武卒。”
他眼中满是欣赏的看着嫪毐,语气中不无感慨道:“魏武卒名震天下多年,当年白起于伊阙大败魏韩联军,斩首二十四万,魏武卒损失殆尽,自此匿名。”
“后魏无忌效仿吴起,重塑魏武卒,虽仅有十余万人,却也战功赫赫,威名远扬,就连蒙骜将军这等沙场老将,率我大秦锐士与之交锋,依旧难以克之,攻有诡之时,与魏军对峙数月,方才拔之。”
“寡人倒没想到,这次居然在郎中嫪毐的妙计之下,再次大败魏武卒,杀敌七万,此战之后,不仅魏武卒元气大伤,再无实力与我大秦锐士争锋。”
“魏军更是士气皆无,至今蒙骜将军已经连拔二十余城,如今已经攻克长平,如此大捷,寡人认为,郎中嫪毐,当记首功。”
“诸位爱卿,嫪毐两功赫赫,依大秦律法,当作何封赏啊?”
他的话音落下,大殿上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平静,竟是无一人回答。
王冠珠帘之下,嬴政的眉头不由一皱,心生不悦之色。
他缓缓扭头,看向不远处坐着的吕不韦,淡淡道:“依仲父之见呢?”
吕不韦呵呵一笑,手拂着长须若有所思的道:“信陵君魏无忌礼贤下士,仁义无双,威名扬于诸侯。”
“先是窃符救赵,阻我大秦锐士灭赵,后又大败蒙大将军,使大秦损兵折将,还曾勾连五国,意图合纵灭我大秦。实乃我大秦心腹大患。”
“有他在一日,则五国公侯必会信重于他,随时可合纵五国攻秦。”
“今嫪毐奔赴千里,于大梁斩杀此贼,除我心腹大患,嫪毐之功,乃不世奇功,依律应封君,入朝堂参政。”
吕不韦的话音落下,群臣顿时活跃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盛赞嫪毐之大功。
嫪毐站立在殿中,淡淡笑道:“相邦谬赞了,在下愧不敢当,信陵君之死,实是相邦所派高手为之,在下不过居中调度而已。”
“至于大败魏武卒一事,嫪毐也不过参谋而已,是蒙骜将军带领大秦将士,浴血沙场,为我大秦开疆扩土,若论功,也是蒙骜将军和我大秦各位悍不畏死的将士。”
吕不韦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笑道:“诶,郎中大人何必自谦,老夫派去的,不过一群江湖剑客而已,有勇无谋,难堪大用,是郎中屡施奇计,才能得以竞功。我大秦赏罚严明,你就不要自谦了。”
嬴政道:“相邦熟知大秦律法,不妨说说该如何封赏嫪毐?”
吕不韦道:“不若升其为郎中令,赏一封地,食邑万户,如何?”
嬴政微微颔首道:“郎中大人以为如何?”
嫪毐道:“多谢大王厚爱,只是臣生性惫懒,不喜繁巨政务,不若换点其他的如何?”
嬴政有些意外的看了嫪毐一眼,淡笑道:“呵呵,寡人倒想听听,你想要什么?”
嫪毐道:“先前离开咸阳时,大王、相邦已经答应微臣了。”
嬴政冷哼一声,淡淡道:“寡人既然答应你了,难道还会失信食言于你不成?”
说着,又道:“仲父说的果然没错,赵高,宣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