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乌云遮天蔽日, 金色的闪电伴随着雷声狰狞,海浪掀了整整一丈高,似猛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随时等着吞掉前方的小船。
敖徵伫立在巨浪之,睥睨着眸子,居高临下的扫向船的蝼蚁。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了安纾瑶身,看她时, 他目光里那股高人一等的傲气散去了, 取而代之的, 是温柔的纵容:“安宁, 别闹脾气了, 跟我回去吧。”
安纾瑶:“……”他还没认出来她是安宁啊?
装得这深款款, 结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认出来。
呸!渣龙!
见“阮安宁”回应, 敖徵神色逐渐冷了下来, 他眯起幽蓝色的眸子, 带着寒意扫了眼安纾瑶旁边的人:“还是说, 你想让这一船无辜的人, 为你丧命?”
就连威胁, 他都威胁得高高在。
好家伙!安纾瑶震惊了: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哄回来就威胁, 川剧都没这渣龙变脸快。
这年过去了, 安纾瑶已经把原著忘得差了,只零星记着几个关键剧, 无关紧要的|爱|爱,早忘光了。
此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敖徵是痴男二,对女一往深, 只守护伤害。
她甚至已经准备把女还给敖徵了,结果这渣龙话过三句,就暴露了本面目。
安纾瑶默默拿出留影珠,把渣龙丑恶的嘴脸全都录了下来。
事,一定要让师尊坑龙族几座海底灵矿!
“这位龙兄。”宗景灏使用传音,“麻烦你看清楚,这是宋家的船,船头止有龙云大陆的标识,还有宋家的标识,你身为龙族皇室,袭击我们,是想打破人龙两族的和平协议吗?”
闻言,敖徵了:“你们全葬身海底,没有人会知本王打破了和平协议。”
“毕竟无妄海凶险,翻一两艘船,再正常过了。”
悠然的语气,并把蝼蚁的命放在心。
安纾瑶十分气愤,她扭头看向宗景灏,小声:“二师兄,这龙太坏了,能把安宁姑娘交出去。”
宗景灏点头:“当然能交。”
交了,还怎坑灵石?
再说了,他们师尊可是摄政王的亲弟弟,出了的脾气大好惹,一条小破龙也敢命令他们?开玩!
“安宁,本王数到三,如果你仍旧没有回到本王身边。”敖徵长眸一眯,目光危险,“本王自是舍得罚你的,那只能让船的这些蝼蚁,来承担本王的怒火了!”
安纾瑶的怒火也压住了,小姑娘撸起袖子:“师兄,让我去揍他。”
宗景灏连忙按住安纾瑶:“师妹,外面还下着雨,女孩子淋雨好,还是让小川吧。”
人鱼的歌声招来了暴风雨,此刻海面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过江凛和陆在清在船的两头施法,为船罩了一层透明的保护膜,船内的人会受暴风雨影响。
“没关系。”安纾瑶手一伸,掌心迅速长出一只巨大的荷叶,荷叶像伞一样遮到了她的头顶,小姑娘漂亮的杏眼儿月牙般弯起,“我有伞。”
宗景灏捂住心脏,只觉得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我的小师妹,怎这可爱!
然而下一瞬,安纾瑶手里的荷叶就被抢走了。
“谢了瑶瑶。”柏亚川夺走了安纾瑶的荷叶,夺得还正气凛然,“但这条龙,得由我来揍。”
少年捏着拳头,骨关节处发出“咯咯”的响声:“知为什,看到这条龙,我就火大。”
安纾瑶:“?”这什况?敌见面分外眼红吗?
看到“阮安宁”和船的男人那亲密的互动,敖徵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并没有数到三,直接发动了攻击。
惊天巨浪掀起,咆哮着向船扑去,面积并算小的船在巨浪的对比下,犹如一叶孤舟。
巨浪一旦袭击过来,船绝对会四分五裂。
船员们都吓破了胆子,四散逃窜,哭天喊地。
安纾瑶也由的皱起了柳眉,她死死的盯着正前方遮天蔽日的巨浪,在心里计划着应对方法。
如果用灵力让海面长起巨大的荷叶,把船托起来,知能能挡下这巨浪。
估计够呛,海浪太大了,八成会把荷叶折断。
但现在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只能赌一把了!
巨浪以可抵挡之势扑了过来,安纾瑶凝神,准备用尽所有灵力,养出修仙界最大的荷叶,帮他们渡过难关!
然而,就在荷叶发芽的那一瞬间,船和海浪之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图,代表阴阳的黑白图案先是顺时针转动了下,然开始逆时针旋转。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瞬,当黑白阴阳鱼开始逆时针流转时,海浪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敖徵扑了过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敖徵都没反应过来,直接被自己掀起的巨浪吞噬了。
玉衡真人伸着懒腰屋里走了出来:“吵什吵?还让让人睡觉了!”
真人昨晚喝了点酒,一觉睡到日晒三更。
他房间里有定海珠,任凭船在海浪的冲击下东倒西歪,他的房间仍旧四稳八平,如同建在平地一样。
可定海珠能隔音,外面一直吵吵闹闹,扰了真人一席好梦。
“师尊!”安纾瑶杏眼儿亮晶晶的,里面溢满光彩。
太强了,师尊太强了!
呜呜呜呜,这是什招式,她也想学。
看到闺女,玉衡真人心舒畅了几分,他走过去,先是慈爱的摸了摸闺女可爱的小脑袋,然转身给了儿子们一人一脚:“对付一只小泥鳅,磨磨唧唧,一个时辰都过去了还没搞定,丢人!”
宗景灏十分委屈:他这是想引起两族纷争吗?
柏亚川也特别委屈:他早想了,师兄让!
眼看着梅吟雪也要挨踹,安纾瑶连忙过去卖萌:“师尊,你好厉害呀!刚才那招是什?好炫酷!我也想学,可可以我?”
玉衡真人被女儿的可爱蒙蔽,果然忘了踹最一个徒弟:“你现在学为时过早,等你到了元婴期,为师再你。”
刚好元婴期的安纾瑶:“……”
呜呜呜呜,她为什要装病!
巨浪落下,海面逐渐归于平静,甚至乌云都散开了,天空新恢复蔚蓝色,阳光暖洋洋的洒向了甲板。
玉衡真人眯着眼睛晒了会儿太阳,然扭头看向海面。
被海浪打成落水狗的敖徵缓缓海里浮了出来。
这次他没敢再那嚣张,浪花升起的高度比船挨了一些。
“晚辈知真人在此,有冒犯,还请恕罪。”敖徵弯腰向玉衡真人行礼,“灵蕴大陆与无妄海签有和平协议,晚辈无意毁约,但真人,您的徒弟挟持了我的未婚妻,我已再三警告,他们仍肯放人,晚辈被逼无奈,这才出手,还请真人明察。”
好家伙,这渣龙居然还想颠倒黑白。
安纾瑶惯渣男,当即用灵力调动留影珠,还是播放录影。
甲板,骤然出现了缩小版的幻影,敖徵伫立在海浪,居高临下的睥着船的众人,容阴狠:“你们全葬身海底,没有人会知本王打破了和平协议……”
敖徵脸的表一僵,扭头满目可置信的看向安纾瑶,似乎无法接受,自己深爱的女人,居然在这时候捅自己刀子。
结果这一看,他僵住了。
之前暴风雨中,光线太好,离得又远,敖徵没认清人,现在□□,离得有这近,这条瞎龙终于看清了。
……她……她……她是安宁!
敖徵懵了,呆呆的看着安纾瑶,甚至都忘记了开口为自己辩解。
玉衡真人额角暴起青筋,直接挡到了安纾瑶身前:看什看?垃圾龙,想勾|引他闺女吗?
做梦!他可会把闺女嫁给智障。
“你没资格跟本尊说话。”玉衡真人冷眼睥向敖徵,同时施展威压,“叫你老子来登门歉!”
巨大的威压袭来,敖徵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摔回海里。
他其实服气,海纹令明明显示,安宁就在这船。
人龙两族确实签有和平协议,可是宋家人先劫持了他未婚妻,他才发动攻击的,凭什要他父皇登门歉?
可在巨大的威压下,这些服,一个字也说出口。
单是继续维持站立的姿态,都已经很艰难了。
更要说,反抗了。
大乘期的实力,恐怖如斯。
玉衡真人直接无视了龙太子,命船员驾船走了。
直到船消失在视线内,敖徵才终于这可怕的威压中挣脱出来,一下子跪到海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只有着蔚蓝色长发的人鱼偷偷海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来,发现四周没有敌人,她小心翼翼游向了敖徵:“哥哥,现在该怎办?安宁姐姐被他们带走了。”
敖徵眉头锁紧,面色也是前所未有的阴沉,他扭头看了眼船消失的方向,沉声:“仙盟交流会快开始了,宋修远肯定是带他弟子去金陵参赛。”
“金陵?”小人鱼一惊,“安宁姐姐就是想去金陵吗?”
敖徵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没错,安宁一定会利用仙盟交流会,混进皇宫寻找神树……这根本是自寻死路,我们必须得阻止她。”
小人鱼忧心忡忡:“怎阻止呀?安宁姐姐在玉衡真人的船,我们……打过呀!”
嘤嘤嘤,玉衡真人太强了,她刚才吓得都敢出来。
敖徵眯眼,幽蓝色的眼睛深沉了几分:“是有仙盟交流会吗?”
仙盟交流会限种族,所有种族都可参加。
“你要去参加仙盟交流会?”小人鱼满脸惊恐。
……那……那岂是要跟玉衡真人的弟子们交手?
玉衡真人的弟子们都好凶啊!
其中有一个,甚至能控制怨灵,他还控制着怨灵们过来咬她,好可怕!
“没错,我要参加仙盟交流会。”敖徵凝视着远方,目光无比坚定,“我要把安宁平安的带回来。”
神机阁。
蔺宴拖着病弱的身体,缓缓向神机阁阁陆行朝递过去一张请假条。
陆行朝挑了挑眉,并没有伸手去接:“又请假?蔺宴,你这个月都请过少次假……”
“咳咳咳咳咳咳咳!”话还没说完,房间里突然爆发起一阵惊天的咳嗽声,天下一剑拿着手帕,咳得撕心裂肺,似乎下一刻,就会把心肝脾肺全咳出来。
这人生得漂亮,一身病骨,看起来比女人都娇,咳成这样,无论男女老少,都会于心忍。
可陆行朝却为所动,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又装病?你换个新颖点的借口行行?”
蔺宴用手帕擦了擦唇角咳出来的血丝,有气无力:“这次是装的,是真咳。”
他顿了顿,又补充:“请假条写着由呢,我师尊拖家带口回金陵了,身为家中长子,我得去渡口接他,以表孝心。”
这倒算个正规由,陆行朝终于拿起了桌的请假条,开始观看。
结果只看了一眼,表就变了。
“据我所知,玉衡真人的船三天才到。”陆行朝黑着脸说,“你为什今天就开始请假了!”
空气凝固了一瞬,然又响起了惊天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咳咳……”
这人咳得那叫一个死去活来,仿佛下一刻就会直接咳到昏死过去。
陆行朝唇角扯了扯,然喊出了那禁忌的两个字:“人——”
刀光一闪,陆行朝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下一瞬,他就被蔺宴一脚踩到了墙,蔺宴的剑,离他喉咙只有零点零零一毫米。
“你叫老子什?”
陆行朝唇角抽搐了下:你他妈这挺能打的吗?
咳你妹咳,呸,垃圾员工!
“给你个请假条给你脸了是是?”蔺宴一剑捅了下去,“你以为请假条是用来请假的吗?请假条只是通知你一声,老子来了。”
“来了!听到了没?来了!老子这个月都来了!”
“薪水给老子照常发,敢扣一文钱,老子宰了你!”
揍完老板,这个嚣张的打工人,还一脚踹翻了老板的办公桌,然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