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曹军精锐骑士的来援,方才是令落入下风的张辽麾下各部兵士长舒了一口气,斗志得以维持下来。
吕蒙眼见此幕,虽觉得此次未全歼敌军的战机有所千载难逢,感到惋惜。
但经短暂的深思以后,他未免麾下军众遭到敌骑的缠绕,被后续的主力各军所围困,反是损失惨重而影响后续的防守之战。
吴军相继退走。
持续大半响的遭遇战方才告一段落!
两军渐渐汇聚在一起。
距离相近,曹军前军各部将士方才有所察觉到这支精锐骑士竟是丞相麾下最为引以为傲的虎贲营。
为首一将正是被称为虎痴的亲卫将许褚。
二将相见,张辽方是长吐一口浊气,面上浮现着数分劫后余生的喜色,拱手拜道:“此番辽率部深入,险些遇吴军围攻所溃败,酿成大祸。”
“多亏许将军于关键时刻前来增援了。”
说罢,他深深向面前的许褚鞠了一礼,发自内心的感谢。
他也的确流露出了后怕之色。
毕竟,显而易见的,若他此战受吴军击败,那威震江东士民的威名势必会被打破。
日后再度对战吴人时,就会缺少心理间的震慑。
“张将军不必如此,此番褚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此话方落,他随即也快速回应着:“现丞相已命夏侯将军亲镇居巢,督镇二十六军,而他本人亦是率水步两军于后面紧急奔赴过来。”
“只因听闻将军先行携前部南下有所担忧,故命褚率虎贲营往来接应。”
“还是丞相英明!”
“若不是他料事如神,恐今日辽就会遭受一番兵败呢。”
耳闻着其讲述着前因后果,张辽自是反应敏锐,快速改口恭维着。
“现前方就是濡须邬了,我军与吴军大战了半晌,兵士们或是有所困乏。”
“既是丞相已亲自携部南下,那我军就先于此安营对濡须形成羊攻态势吧?”
张辽面露沉思之状,郑重提议着。
针对着此事,许褚自是知晓自身的军略水平并未再其之上,遂也附和着。
军令传下。
曹军所部沿濡须邬约三十余里间的外围一线的平坦大地上安营扎寨,以等待后续的各路主力抵达。
接下来的一两日内。
曹军后续军团相继汇聚而来。
先是由曹休所统的虎豹骑到来。
各路步骑以及所操练的水军于此聚拢。
张辽,许褚等将则于营前命甲士分散两侧执戟相立,以为迎接。
睡着丞相曹操亲临濡须前线。
一瞬之间,天色之间似是有所风云变幻。
上空中,原本是温和的暖阳气流。
却忽然风雨交加,冷空气扑面而来!
雨滴滋润大地,反令周遭道路越发泥泞不堪。
此等天气下,让本想借机强攻濡须的曹操不得已下只得暂缓攻势。
以待重新天晴放暖,再做定夺!
可这一拖,就拖到了孙权所率的主力到来。
由于先前的时分,丹阳等地接连受到曹氏一方的挑唆,不断有山越各部族起兵叛乱。
以至于不得不牵扯了孙权绝大部分的精力,并紧急调遣陆逊、贺齐率大部前往征讨。
他也因之暂歇赶赴江北,督守江北战事,转而坐镇于建业,以护佑江东之安危。
不过,索性陆逊等将还是极其给力。
山越叛乱快速间给平定下来,并收降了数万余众。
既然后方安定下来。
吴主孙权自然也再无顾虑,引领各部从渡口撑船徐徐往濡须邬行来。
而就在孙权所乘的主船楼船刚行至濡水的江面上时,却忽是发生了一件令吴军一方提心吊胆的事件。
各自听令携本部于右侧的江水上列阵,以待控卫濡须邬及水寨防务的徐盛所部,此刻忽是狂风大作,让战船相继的漂洋起来。
而随着风势的愈发强烈。
徐盛所部船只竟是缓缓向曹军所屯驻的江岸边营地移动。
这一现象来得无比突然。
消息传回濡须邬,令吕蒙知晓时,已是为时已晚。
他正欲大起兵将出邬堡前往攻击曹军,掩护其部有充足的时间撤离。
但时间上已然是来不及。
此刻的徐盛部已是基本被大风吹至岸边。
各战船上的军士眼见着竟是被吹到江岸处,曹军主力屯驻的眼前,一时都不由各自升起了阵阵的恐慌之色。
关键之间,徐盛忽是从腰间拔出长刀,高声厉声道:“将士们,现因天气原因,导致吾等被吹到敌众眼帘。”
“还望诸位勿要生出恐慌之色。”
“此番,我等唯有鼓起勇气上岸结阵与敌军搏杀,以待风势的平息。”
“若不然,我等今日恐无法安然退返。”
一记坚掷的话语轰然道落。
麾下军士的情绪方才是渐渐稳定下来。
一扫四周,徐盛面露严肃的脸色间才是微微透着数分喜色,随即接着高声呐喊,以此来凝练军心。
“弟兄们,现我军已无退路。”
“若想安然归还,唯有拼死一搏,大破岸边巡视的曹军。”
“杀!”
“凡是此战生还者,战后本将必定向其为主公请功,若不幸战死沙场,吾亦将请命为尔等家中父老双倍抚恤金。”
一席话落,宛若浩气长存。
此顿时间就点燃了诸军卒心下的激烈之火。
他们面色上彷佛是一瞬的功夫就显现出一副肃杀之气。
战意昂然!
“杀尽曹军。”
“我军必胜!”
一阵阵的高喝声于军中不断的传响而起。
眼见军心可用,徐盛亦没有丝毫的耽搁,连忙是命各部快速登岸结战斗队形。
而如此之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巡视于四周的巡防曹军。
他们第一时间的目光就被吸引过来。
眼瞧吴军忽从江面袭来,亦连是结阵杀来抵挡。
两军之间,迅速间就展开了第一轮的交锋之中。
乱战之中,徐盛挥刀率部厮杀于前,身先士卒,可谓是令麾下军士无不是斗志昂扬,战意节节飙升。
区区巡防曹军,短暂间的就被杀退。
但厮杀的动向也快速传到了主营之中。
此刻,正襟危坐于主席上方的曹操听闻着这则军报,面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狐疑,遂面向诸将,低声说道:
“吴军胆敢主动袭来?”
“看来是那孙权小儿携主力已经抵达濡须邬了呀。”
曹操何许人也?
虽然一时有些没有搞清这支吴偏师的意图。
但稍是一想,脑海里就已有所猜测。
他此话一出,从旁的宗室将领曹休不由拱手回应着:“现丞相亲临于此,可谓天威浩荡,我军将士无不是战意昂扬,威慑四方。”
“但敌军却依然还敢主动袭来。”
“恐正如丞相所料想这般,是孙权贼子已率主力渡江前来增援的缘故也!”
此话落罢,他随之言语间亦是稍微顿了一顿,方才再度解释着:“毕竟,据前番的线报称,我方先前所挑起的丹阳等地山越叛乱,已几本是被吴人所平定。”
“那孙权势必会大举携主力来援。”
“算算时日,倒也差不多了。”
一言言接踵落下。
曹休之言深得诸将认同。
紧随着,一侧身席青衫,衣冠楚楚的一位将近三旬的青年,面相俊郎的谋臣蒋济遂是拱手献策道:
“丞相,若是孙权携主力已至濡须水。”
“那绝不会是此支吴人偏师袭来,后面必定还有其余各部吴军来袭。”
“我军还得早做打算为好才是!”
说罢,此言也颇是令众人附和。
“子通先生所言不错!”
“我军得多加防范还是。”
一连数语。
听闻着帐间诸文武各自的献策。
此时的曹操已然是心中了然。
他稍作沉吟,面色陡然一变,瞬是严肃而起,高声下令道:“曹休听令,本相命汝携虎豹骑前去攻击这支从侧翼江水上袭来的吴军偏师。”
“张辽,乐进听令,你二人分率一部各自紧守营垒,时刻注意濡须邬方向的动静,若有敌众袭来,则与之迎敌。”
一记记指令相继落下。
众将一致拱手应诺,随后各自依令而去。
随着曹军大营的各部主力军相继进入备战状态。
濡须邬前。
原本就空前紧张的局势不由是变得愈发紧促起来。
侧翼方向,徐盛率部愈战愈勇,逐渐有驱逐四周之敌,抢占滩头的趋势。
索性是曹休携部赶赴及时,截住了吴军。
虎豹骑本就是百战精锐,战力绝非寻常军众所能比拟。
初一加入战团,就遏制住了徐盛所部的攻势。
而此刻,濡须邬堡间,由吕蒙所集结起来的主力也快速杀出邬堡中,驰援过来。
另一侧的凌统得知消息,亦携本部沿左侧的江水袭击左岸。
大战已是一触即发之势!
眼见敌军所来,张辽、乐进二将亦是各执一军前往拦截。
瞬息之间,濡须上下,吼声震天。
嘶吼声更是群声鼎沸,令人宛若感到窒息!
下一秒。
已是行进至濡须水处的孙权所部主力也徐徐进驻水寨之中。
当他从驻防于此的蒋钦口中逐步了解到战端等各路情况过后。
遂在陆逊的建议下,他果断派遣周泰携一部往正面杀去。
以支援吕蒙,凌统,徐盛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