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建安十八年,冬十月。
刘备携诸将力克雒城以后,与庞统所部汇合,遣军一齐向成都进发。
当大军进入了成都平原以后。
一路所过,各城邑间无不是望风而降!
浩浩荡荡地进驻至成都城下,与先行溯江抵足的诸葛亮所部予以汇合。
随后,数万大军围困成都城,宛若铁桶一般。
兵锋正甚,凌厉的气势仿佛飘荡于上空。
闻讯消息过后的益州牧刘璋登上城楼,亦是被这股浓郁的气场给震慑住,惊惧不已。
当然,也只是团团围困罢了!
以成都的富庶,一旦战端一开,即便强攻破城,亦是得不偿失。
刘备是需要将益州作为根基之所来经营的。
那就肯定不会去破坏此城的富饶。
紧随其后。
大军分为十余部,围困全城。
于城下搭建大营后,刘备召集全文武一齐进行军议,商讨对成都的收复。
待诸人依次落座。
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执鹅毛羽扇的诸葛亮先行拱手提议着:“主公,以亮之见,成都乃是蜀郡精华,富庶无比。”
“城内士民亦是约十余万众。”
“一旦轻启战火,必然会令城中动荡不安,纵然我军攻入城中,亦是得不偿失矣!”
此言一出,随即方才摇扇说道:“此应尽量令刘季玉献城归降。”
一席语落。
诸葛亮身为治国理政的大家,所考虑的也不仅仅是战争问题,更多的还是战后治理,以及己方是要以成都作为根基之所的。
一言而落,在场诸人听闻了诸葛亮的一席言语后,也纷纷拱手附议着。
“我等附议!”
“军师,所言不错,当以劝降刘季玉,避免兵戎相见。”
一时,眼瞧着诸文武纷纷予以表态。
居于上首的刘备也不自觉间左盼右顾了一番。
位于左右两侧的庞统,法正立即会意,二人相视一笑,庞统遂拱手道:“主公,孔明所言甚是!”
“成都无论如何也不能经受战火的摧残。”
说罢,庞统似是早已胸有成竹,郑重道:“统倒是有一策,或许能令刘季玉丧失继续负隅顽抗的心思而开城献降。”
“哦?士元有何良策?”
闻听此言,刘备亦是顿时间来了兴趣,遂相问着。
“马孟起将军身处西凉时,便已威震羌氐部落,又于渭滨令曹操割须弃袍,从而威名远扬。”
“更兼孟起将军麾下西凉铁骑,早已名扬四海。”
“我军何不如陈兵以待,令孟起将军携西凉军列阵与城下,以震慑城内守军?”
一番番的话音稍落,主位之上的刘备便静静的捻须思吟着。
良久过后,方才道:“孟起,你明日便携本部西凉军于城下列阵,可否?”
闻言,器宇轩昂的马超立即站起身,慷慨激昂的接令道:“但请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既是已经计议已定。
诸将也徐徐退却。
次日一早。
马超便领本部西凉铁骑结阵于城下。
那阵间所散发而出的肃杀气息,仿佛无不彰显着西凉军的铁血、冷酷。
刘璋居于城头,瞧着阵势森严的西凉军,此刻似乎已经是双脚直颤抖,哪还提的起抵抗的勇气。
一旁,此刻一位身长八尺,身形魁梧的中年瞧着刘璋这副神情,心下顿时一沉,随即顿时间拱手出言,予以鼓舞其信念。
“主公,不必担忧,纵然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但我军城内依然还有数万可战之卒,粮草亦能继续支撑数年的用度。”
“只要我等上下齐心,又岂会惧敌军的强攻呢?”
一记无比振奋人心的话语吐露,一时间却并未激起丝毫的浪花。
刘璋依旧是毫无波澜。
良久,他方才是侧首予以回应着:“公衡,自开战以来,不过才一载左右的功夫,将领死的死,降的降。”
“我军亦是接连丢城略地,公衡你也是聪明人,难道你觉得我军即便负隅顽抗,还有机会吗?”
此言一出,此时也呛住了黄权,令其不知作何言语。
城如其所言。
连刘璋都能看清的局势,黄权又岂会不清楚?
只不过。
思索半响,他再度拱手劝诫道:“主公,但您也不能将成都拱手相让吧?”
“呵呵!”闻言,刘璋忽是正视城外远处,大肆的苦笑了一番,遂才回应着:“罢了,罢了!”
“自我父子执政益州以来,也并未给蜀地百姓施以恩惠,此刻又岂能继续执迷不悟,反而令整座城池的百姓都拖于战火之中呢?”
“战端一旦开启,成都必将是生灵涂炭矣!”
此话落罢。
刘璋似是才沉吟了好一阵,郑重说道:“为今之计,还是降了吧。”
“主公,主公……”
说罢,刘璋便径直转身离去,任由黄权接下来在如何呼喊,都已经是无济于事!
退回府间。
刘璋瘫坐于主位上,面目凝视着下方空荡荡的一片,毫无一人的身影,此时仿佛整道身影都苍老了十余岁般。
他此刻不由流露出了一丝丝苦笑、甚至苦叹,懊悔的情绪……
想当初,州牧府是何等的人才云集,自己又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可随着大厦将倾,现早已是树倒猢狲散。
城外。
随着马超率部在城下耀武扬威了一上午后。
左将军刘备此刻亦是当机立断,命简庸出使成都前去说服刘璋献城归降。
抵足城下。
待守城卫士将其来意迅速禀明了过后,刘璋也是立即接见了简庸。
“使君,您与我主本就是唇齿相依,此次同室操戈也只是误会罢了!”
“我主一向仁义爱民,不忍强攻成都城致使城内因此而陷入战火摧残之中,故特令庸前来说服使君,何不开城迎接?”
“日后你我两家依旧和平相处。”
一席说服,刘璋本就已经丧失了抵抗之心,自然没有做拒绝的回应。
但此刻黄权却是披头散发的闯进来,泪流满面的哀求着。
“主公,不可降啊!”
“主公,主公……”
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无用功罢了。
刘璋心意已决,已无抵抗之心,便对一旁的黄权置之不理,与使者简庸同行并手捧印绥往城门处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