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家主们一齐听了一番来自于尹奉的分析。
众人倒是都基本认同了他的说法。
“尹家主,赵兄在我等之中,几乎是在周边各郡县间有着无与伦比的民望,不知他是呈何等态度呢?”
“若是他不愿意起兵协助,单靠我等,恐成效微乎其微也!”
此言一出,诸众侧首相望, 见是冀城北面居住的豪族赵衢。
眼瞧于他如此问询着,屹立于正中间的尹奉也旬声望过,遂面上流露着浓浓笑容,并安抚道:“赵家主,此事你不必担忧!”
“奉召集汝等前来商议之时,已事先前往府中拜访过, 只是因昂兄正在郡间当值,尚且还未归家。”
“不过此事的原委及来龙去脉,奉全权告知了嫂夫人, 到时她自会转告昂兄的。”
说罢,他言语间顿了顿,遂似乎是吐落出数分肯定的语气道:“而且昂兄本就是朝廷中的将领。”
“对于平叛剿贼一事,势必义不容辞!”
“又岂会有不愿参与协助羡慕乡士呢?”
“诸位,觉得对否?”
这一席席间的话音刚落。
居于左右两侧席间的其他众家主们纷纷听罢过后,经过短暂的思索,便各自表态回应着:
“尹家主所言极是!”
“以赵兄的作风来看,此事断然不会拒绝。”
“的确,我等应当相信他才是。”
“等赵兄当值结束,想来得知此消息后,定然会主动联系我等的。”
眼见着诸家主们的一致态度。
尹奉面上亦是浮现出了浓浓的笑容。
照此看来,目前诸人倒是都跟他持相同的意见,并未有人意图反对起兵协助攻伐蜀军的。
那第一步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下一步就可以等待与领头人赵昂商讨具体的施行方桉了。
尹奉眼瞧着这一切,不由在心下暗暗思吟道。
时间往往流逝得很快,轻轻的就划了过去。
时至傍晚时分。
初春间那略显暖意的阳光徐徐落下。
随之天色也逐渐受黑布所覆盖。
渐是夜幕降临了下来。
赵府外。
“嘶律律……”
不知是彷佛过去了多久, 忽然府门外的主街道上,就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子声。
片刻后, 十余骑于赵府门口勒马驻足。
面相刚毅, 身长八尺,身执将服,威风凛凛的一年过三旬的中年将领徐徐跳下马匹,腰旋佩剑,往府中行去。
“咯吱咯吱……”
府内似是早已有所准备一般。
府门徐徐大开,一门房老伯,约莫五旬左右,早已鬓发斑白,气色不是太好的老者出来拱手迎接。
“恭迎家主!”
此将正是于天水郡中当值,负责全郡治安管理的将领赵昂。
随着进入府中,他尚且还来不及歇息,便被妻子王异唤到后院。
后堂,卧房中。
赵昂还未来得及褪去将服,不由面色间有些许疑惑之色,遂徐徐相问道:“夫人,您如此急切的让为夫回房,可是家中出了何事乎?”
“夫君, 并非如此!”
“是今日白天晌午之际, 尹家主前来登门拜访过。”
闻言, 王异也是快速的回应道。
“哦?尹奉?”
此言一落, 赵昂似乎是在胸间沉吟了一阵,方才是流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可否是为协助朝廷招募乡士援助前线一事否?”
“嗯?夫君知晓此事否?”
此言一落,倒是轮到王异面色间浮现数分诧异之色了。
“嗯,此策乃义山先生向张使君所提议的,他在出使西羌国前也曾告知过为夫此事,故而有所印象。”
“只不过,由于蜀军进犯的缘故,近日来郡内的不安分现象愈发严重,越发的不太平起来。”
“公务繁忙之下,为夫倒是一直没腾出手来召集诸家主商讨此事呢。”
“没想到尹奉倒是对此事上心。”
说罢,赵昂面上若隐若现间长舒了一口气,遂透露着欣慰的面容向王异说道:“既然尹家主对此事上心,那倒是给为夫省心了。”
“倒是可以让他代替为夫负责谋划此事了。”
一言落的。
眼瞧着自家夫君针对着朝廷所下发的政策早已有所安排,王异遂也放下心来,不在过多相问。
她先前参与平定马超之乱,坚守祁山时曾为夫君赵昂谋划过九策。
但也由于此战令马超恼羞成怒,最终杀害了她被挟持的儿子。
而此次过后,她悲伤之余,也不愿在继续过多掺和军务方面的事务。
赵昂虽是习武之人,可心思间也是异常缜密。
他发现自家夫人眼眶里似是有泪痕的痕迹。
自然也知晓她是在悲泣着什么。
“夫人,月儿之死……”
赵昂忽然开口说着,面上同样流露出了些许悲色,似有难言之隐一般,支支吾吾半响,未道出来。
“唉,夫君,妾身虽是妇人,可也深知忠孝大义所在。”
“虽说妾身时常怀念月儿,可当初参与平定马超之乱却是势在必行一事,不能因他劫持了月儿为人质就受其掣肘。”
“所谓人生于天地之间,以忠孝为立生之本,那马超伙同叛贼,背反国家,又杀戮成性,竟将德高望重的韦君残忍杀害。”
“如此之人,当是人人得而诛之!”
“你我当以大义为重才是,所以夫君不必为妾身担忧。”
一番话落。
赵昂听罢,亦只得苦笑一番。
他倒是暗暗有些敬佩起自己的妻子来。
当初其子受马超劫持时,他也曾动摇过,摇摆不定究竟要不要坚决抗击马超。
那时节,也是她坚决劝说自己,勿要因私情而废公。
在这方面,赵昂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比不上自家妻子。
此话落罢。
二人似乎是沉默了好一阵,赵昂似是沉吟了许久,忽然又道:“夫人,接下来号召众家主羡慕乡士援助前线一事,为夫还得恳请您协助尹家主呢。”
“啊?”
“夫君,妾身能行吗?”
闻言,王异此时心间不太想在接触军务等大事,本能的有些许抗拒之意。
“夫人,您一向聪慧过人,所出良策即便比之义山先生,也丝毫不逊。”
“这点小事,您定然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夫君过誉了,妾身岂可与杨先生相提并论乎?”
二人谈论许久,最终在赵昂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下,她方才是勉强应允了此事。
确立了号召众家族招募乡士的事项过后。
王异沉吟了许久,忽是双眼有些不确定性的看向从旁其夫,轻声的说道:“夫君,英儿这孩子离家已差不多约莫有一月有余。”
“妾身令部曲分散四周搜寻,却都一无所获,夫君觉得她有没有可能在蜀营乎?”
“夫人,此话何意?”
“这怎么可能呢?”
一语而落,赵昂亦是反应剧烈,径直高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