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强!”
一击过后,五位金丹直接被一剑逼退三百丈!那锋利的剑气,使得他们这辈子都会留下心有余悸。
“阁下是谁?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对我萧家出手?若萧家有对不住的地方定赔礼道歉!”
一个形如枯骨的老者走向前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如此年轻,如此芳华,这种天才,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别看他现在是金丹境界,但在鹿彩衣盛怒之下的杀气面前,多么的不堪一击。
半步金丹境界,可战五尊地仙高手,这种天之骄子他闻所未闻!
此时鹿彩衣心中一片寒川,被杀意充斥着,只想一件事,就是让萧家陪葬,她才不管什么对对错错、什么是是非非,她只知道,何师兄走了,世间再无那个疼爱她的人。
一人一剑,满眼寒霜,鹿彩衣对着那人呵了一声:“都去向死去的人陪葬吧。”
手中长剑一斩,九色青丝翻涌,一股无边的剑气爆发而去。
“啊!”
那金丹境界强者惨叫一声,化为血雾,烟消云散。
他不过普通金丹初期,再加之年老体衰、气血衰败,根本接不下彩衣一剑!
看着金丹境界强者陨落,天地间仿佛都没了声音。
远处看热闹的人都惊悚着眼睛,呆痴不动,犹如看见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一幕,曾几何时,他们一辈子都仰望着的高高在上的金丹强者,就在自己面前以如此结局尘埃落定?
萧家中,那些因看见闭世不出的老祖而兴奋得无法自己的人见到那层蒙蒙飘散的血雾后,激动之色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啊,老祖陨了……”
反应过来后,就是一阵嗷嗷大哭,那空中的绝美身影,犹如索命的梦魇仙子。
“什么?”
其他四人心中一突!脸色大变!见到同伴身死后心中充满悲愤的凄凉。
一时间,都红了眼,知道对方已经是毁灭之心,无法调节之后纷纷怒吼道:“如此杀性,不死不休,我等跟她拼来,否则,我萧家数百年的经营定会毁于一旦!”
鹿彩衣虽然只是一人、一身,但给他们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几人也知道今日自己恐怕凶多吉少,随后狠下心,竟然直接燃烧起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精血!
他们似乎打算与鹿彩衣同归于尽,如此来保佑萧家周全。
“住手!”
这时候,萧府深处又走出一个白发老者,比起气息衰败的其他四人,他身体健壮,眼睛炯炯有神,气血强盛无比,浑然不是那四人能比的。
那老者脚步轻快,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满眼萧杀之气的鹿彩衣对面。
“嗯?”
鹿彩衣虽然杀气腾腾,但却没有失去理智,冷眉微皱,脸上出现了一丝凝重。
这人不好对付!
“太祖,你怎么提前出关了?她已经杀了萧光!”
见到这老者出现后,一人指着鹿彩衣咬牙切齿道。
老者看向鹿彩衣的眼神并没有多大波动,似乎也没在意她的身份与所作所为,淡道:“道友,不管萧家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但杀了我一金丹强者,也够平息了吧。”
“金丹初期巅峰!”
鹿彩衣冷冷的看着他。
老者见她眼中没有一点和解的意思,神色一冰,道:“老夫萧狂,这修为可还入得了你的法眼?若真要继续兵戈不止的话,那就休怪我不敬了!。”
“将萧白交出来,我可以放过你们?”彩衣冷冰冰的道。
“什么?”
这话音刚落,底下萧家之人中立即爆发出私语,他们明白了,今日的祸事竟然是萧白惹出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后,躲在众人保护中的萧白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都几欲瘫在地上。
空中的五人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咔……咔……”
萧白已经满头大汗,双手拽紧,他不知道上空中的五位老祖会不会将他交出去以保萧家周全。
大约五个呼吸后,萧狂出声了,道:“除这个要求外,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
看来,他是想保萧白了。
“竟然如此,那便去死!”
彩衣也不多说废话了,身侧的杀意猛然暴涨,金丹初期巅峰那又如何?
只不过,当刚踏到萧狂面前之时,他那虎目一瞪,拍出一道巨大的手印,同时怒吼道:“大胆!”
在这巨大的掌印前,娇小的彩衣显得有些脆弱,两人的攻击碰撞后,彩衣落入下风,被震退了好远。
看来金丹初期巅峰的强者实力还是很恐怖的。
“道友,就此罢手吧,你虽是世间少有的天才,但修为毕竟不如我,再斗下去,自讨苦吃而已,你现在走,我不记你杀萧光之仇,如何?”
萧狂实力虽然强大,但却也感觉棘手不已,他知道,眼前这人一定是某个大势力中的天才,萧家绝对得罪不起。
但萧白是萧家百年不遇的天才苗子,将他交出去那也是绝无可能的,所以,当下,只有让她知难而退了。
“好一个自讨苦吃,师姐莫怕,我来助你!”
名姓上官的那个青年也飞来了,手持一杆银色长枪,气息凌云。能被默许跟随于彩衣左右,肯定也是皓月仙宗的一个绝是天才。
不过,虽然同样为半步金丹境界,但他的气息并没有鹿彩衣那般强大,不过,比起那些个金丹境界的瘦骨老者还是略胜一筹的。
这才是真正的天才,什么萧白之流,与他们比起来就是一个笑话而已,当然,类似何苦这样的普通修仙者,对比起来,根本就上不了什么台面了。
“又来一个,萧白,你个混蛋到底为我们萧家招来了什么祸害?”
底下萧家中的一个长辈见到青年赶来,吓得心惊肉跳,回头就是对着一脸惨白的萧白怒吼着。
“我……我并没有得罪他们啊?”
此时的萧白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自己与空中那两人有什么仇恨,心中既惶恐又委屈。
虽然平时有些心高气傲,但他并不是什么白痴无脑的纨绔。
“两人!”
萧狂脸色缓缓阴沉下去,冷看声音问:
“你们是何人?”
“皓!月!仙!宗!”
“什么?皓月仙宗!”
青年缓缓吐出四个字,这四字就犹如四记重锤,狠狠地击在了五人的胸膛之上。
“不知我萧家因何事得罪了贵宗弟子,今日竟如此蛮横相逼?!”萧狂沉着声,不解的问。
他彻底不敢轻举妄动了!
“你家族中的萧白是不是杀了一个散修,那散修,就是我师姐以前的师兄。”
鹿彩衣站在远处,闭着眼睛,并没有继续攻击,可能是在准备着什么吧,乘这个机会,萧狂开始与相对好说话的青年询问原因。
“萧白!”
萧狂眼睛看向萧白。
底下的萧白连忙道:“老祖,几个月前我确实是杀了一个散修,但那散修已经入魔,在城中杀了一百多个筑基境界的散修,我也是为保太原城的秩序迫不得已啊。”
此时的萧白恨不得使劲抽自己一巴掌,随便杀一个魔修,竟然牵连上了皓月仙宗这个庞然大物。
“属实?”
萧狂压着声音问。
“句句属实,这事可在城中打听到。”
萧狂眼底终于一松,自己萧家在理,并没有过错,于是对着青年道:“这位道友,你都听到原因了吧,我萧家为民除害斩杀魔头,难道还会因此遭仙门大派报复不成?”
青年眼中露出微微尴尬,皓月仙宗一直是正派代表,如今竟然在为魔修报仇,这事若是传出去了,在修仙界中还不有什么流言蜚语?
“我不管师兄是不是魔修,今日萧白必死,若有阻者……吾必杀之!!!”
杀之两字,杀气森森,所有人都被这冰冷的语气惊得不寒而栗。
“什么?”
众人看向鹿彩衣,脸色瞬间变了。
只见,此时的彩衣白发飞飞,眼瞳中如有一股火焰在燃烧,身上更是真气腾腾,狂暴的气息涌向四周。
随着一只威风凛凛的九彩鹿虚影乍现,她的气息瞬间强横两倍之余!
“不好!”
感受到这股气息后,六人脸色顿时大变。
刚才都如此恐怖了,现在还得了?
“师姐,住手!万不可燃烧血脉!”
青年连忙向鹿
彩衣飞去,他知道鹿彩衣为提升实力,正在透支自己的潜力。
“滚开!”
盛怒之下的她谁的话都不听,见青年飞来阻止自己,随手一掌便拍了过去。
“啊。”
青年惨叫一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砸落在下方去了。
剩余五人看得心惊肉跳,见那道面若寒冰的无情仙子正将冰冷的目光投来,心底一凉。
“起阵!”
萧狂意识到这事已经超出了自己实力的掌控范围,直接对着下方打了一个手印,下一刻,一道惊人的大阵冉冉升起,将彩衣拖在了其中。
“所有萧家之人,立即施法,维护法阵!”
“是。”
“是。……”
群楼中的男男女女纷纷盘膝而坐,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火焰燃烧的红色符文。
到底是一个大家族,其底蕴可见一斑,这大阵竟然可接受到萧家每个人的力量加持!
空中的那五个金丹境界的强者则各立于一个法位,凝印成符,打算将彩衣困在其中。
“竟然能逼得萧家使出天枢万极阵,这强者的实力得有多可怕?”
远处,有不少强者都在隔岸观火,他们自然乐意见到萧家遭到打击,当看见其闻名天下的大阵被激发时,十分惊讶。
“呵呵,萧家,招惹上了这么一个大麻烦,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暗中,有幸灾乐祸的人在阴阴冷笑。
“是啊。”
……
“哼!”
彩衣看着周围四起的大阵,长剑一舞,巨大的剑芒向前方斩去。
不过这一击只在大阵上留下一片波动痕迹。
“好强!”
感受到从阵中传递而来的力量后,上空的那五人脸色也变了变,若无整族的法力加持,就算是施展大阵,他们也绝对挡不住。
“攻击!”
“不可攻击!”
有人想攻击鹿彩衣,但却被阻止,若是这小祖宗在这受了伤,整个萧家也就完蛋了。
这时,萧家众人可谓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一个破阵,也敢拦我?!!”
鹿彩衣冷呵一声,那只鹿影立即化为滚滚烈火,她整个人就站在九彩火焰深处,气息越来越强。
“不好!”
那五位萧家金丹老祖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死!”
一个死字刚落,巨大的半月剑气自火焰中而出,直冲云霄而去。
“轰!”
夕阳下,天空中突然闪现出绚丽的烟火。
“噗……噗……噗……”
这大阵终究没有困住她,一剑间,鬼哭狼嚎,天昏地黑!上空中有两位修为薄弱的金丹老祖惨叫一声后,由于承受不住大阵破碎的反噬,竟然直接炸成了两团血雾!
另外两人口喷鲜血,气息低靡到了极点,一瞬间血气开始衰败,形如枯骨,眼中一片死灰,萧狂稍稍好一些,后退了十步,还能压下伤势。
至于金丹境界以下的那些萧家族人,各个面色惨白,吃力的撑在地上。
“萧白!”
鹿彩衣此时的气息依旧无比强横,看见了刚才说话那人,提剑从天空踏来。
“白儿,快走!”
这时候,萧白身旁的那个中年男子拿给他一张灵符,大吼着。
“是。”
萧白没有犹豫,接过灵符,立即化为一道流光以极快的速度向城外逃去。
“三级灵符吗?”
看着那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彩衣喃喃了一句,随后手一挥,长剑消失在了手中。
“我逃脱了!”
见后方无人追来,萧白还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不过还不待他松一口气,一柄长剑就破空而来。
“噗!”
一剑被刺穿胸膛。
“轰!”
高高的城墙上,突然微微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在了上面,周围人好奇的向一个裂坑走去,看看是何物。
当尘埃散去后,他们惊恐的发现,竟然是萧白被一剑钉在了坑中,生息已无,死不瞑目。
萧家。
“到你们了!”
鹿彩衣将冷眸投向空中的那三人。
此时,萧狂感受到萧白死后,面容冷冷的惨笑道:“道友,你要报的仇已经报了,还不愿意放过我们萧家吗?”
“不愿!”
鹿彩衣眼中杀气未散。
萧狂心中一蹬,犹豫片刻后,一掌拍在自己的左臂上,那手臂当即就化为了血雾,道:道友,难道我萧家死了这么多人还不够吗?若不够,我自断这一臂作为道歉,这总够了吧?”
彩衣脚步停了下来,似乎心有触动,缓缓地垂下长剑,向远处走去,背影十分落寞萧瑟。
何师兄已经走了,杀再多的人又要何用?
…………
一个月后。
“我这是在哪?”
何苦眼前出现了一丝亮光,越是缓缓睁开眼睛,轻唤道。
“呵呵,道友,你醒了,我还以为你挺不过去呢,啧啧啧,这么重的伤,能活下来真是一个奇迹啊,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道友,你一定是做了许多善事才能这么幸运的吧。”
一道爽快的声音从他的身侧传来,何苦扭头看去,是一个笑呵呵的中年人,此时正在一旁烧火熬药呢。
当看见他的面容后,何苦面色一凝,顿时诧异无比,因为这人,既然就是前几个月他欲杀的那个郑光!
“道友,你怎么了?”
郑光看他表情有些怪异,就疑惑的问道。
看来,他是没有认出何苦来啊。
也对,何苦全身骨骼重新连接了一遍,再加上在石堆中埋了好几个月,已经比以前消瘦了不少,若不是熟人,绝对认不出他来。
“没事,是道友救了我?”
何苦连忙摇了摇头,问道。
郑光笑了,回道:“不错,那日我正在太原城中散步,便看见有人当街对你出手,便将你救了回来。”
“多谢道友。”
何苦连忙道谢,心中不禁有些嘘嘘,若无郑光搭救,他现在恐怕尸骨未寒了吧。
“不必谢,江湖险恶,仗义出手罢了,我叫郑子羽,道友叫什么名字?”
“郑子羽?”
何苦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感情以前在情义楼中用的是个假名字,可能也是不想惹祸上身吧。
见何苦在喃喃自己的名字,郑子羽便向他裂嘴笑道:“怎么样,道友我的名字很好听吧。”
“不错,确实很好听。”
何苦对他笑了笑。
“道友,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郑子羽问着他。
何苦道:“我叫何乐。”
“何乐?这名字不好听。”
何苦脸色一黑,如果何乐都不好听那么何苦这个名字就更不好听了。
“对了,不知道彩衣怎么样了?”想到彩衣,虽然知道对方肯定无事,但何苦心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就问道:“郑道友,太原城可有大事发生?”
郑子羽摇头叹息道:“有,一个月前,有一个强者大战城主府萧家,那一战,以杀死金丹陆地神仙境界者三人、一剑钉死萧白于城墙之上、逼得萧家老祖羞辱的自断一臂而告终,惨烈、悲烈啊!”
“哎,后世之人会知道,那一天,夕阳下,一风华绝代的女子使得一个家族为一人陪了葬。”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彩衣的实力,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强到了这般地步。”何苦在心中默默感叹,他与鹿彩衣的差距,又拉大了。
担心彩衣安危,立即又问道:“那个强者怎么样了?”
“那强者倒没事,听说是皓月宗的绝世天才,啧啧啧,真不知道萧家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来,道友,这是我熬的一碗药。”
郑子羽拿着一只碗走了过来。
“谢谢郑道友。”
何苦勉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本还不以为意,但将那药服下后就震惊了,因为这药汤竟然有效!于是不可思议的看向郑子羽。
要知道他受的可是垂死之伤啊!
郑子羽揉了揉头,笑道:“道友,这药是用一株两百年火候的碧水寒灵芝熬的,你好好疗伤,我就不打搅你了。”
说完,他便关门走了出去。
“呵呵,这修仙界,竟然还有这等正气之人,或者,他是有什么目的?还有,那碧水寒灵芝可不是他一个筑基初期境界的人能拥有的。”
何苦看着剩下的那半碗药汁,感叹着,两人未曾谋面,素不相识,竟然如此相助,何苦有些不相信。
将剩下的药汁一饮而尽后,看了看手指上的储物戒子,又道:“连我的储物戒都未曾动过,真是一个奇人。”
“呵呵,希望你真没有不怀好意吧。”
何苦默道了一句,从储物戒中拿出几枚疗伤用的丹药,吞下去后便开始调息起自己的身体来了。
那灵芝虽好,但对他的伤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就如此,又过去了两个月。
一处竹林间的青石上,何苦睁开眼睛,苦涩道:“只恢复了三成吗?”
两个月的时间,他将储物戒中疗伤用的丹药都吃完了,却连一半的伤都还没有恢复。
若不是有着恐怖的精血本源,想恢复至此简直是是天方夜谭。
不过也不是没有其它收获,他感受了一番丹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两个月里,他也在小心翼翼的连接灵纹。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的那四十五条灵纹终于全部吻合在了一起,重新搭建了种魔经的玄阵,虽然破裂之处还未完全愈合,但实力,已然恢复到了普通筑基中期的水平。
“哈哈,何兄恢复得不错啊。”
一道爽快的声音传来,是郑子羽。
何苦看去,一笑,道:“郑兄你来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两人的关系已经十分不错,何苦可以感受到,这郑子羽是一个十分正派之人,虽然救自己可能有其他企图,但何苦乐意与他交个朋友。
“啧啧啧,真是一个奇迹啊,我若是受了你这么重的伤,绝对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着面色红润的何苦,郑子羽一个劲的摇头感叹着,眼底还是有些不相信。
那日他出手将何苦救回来后,当查看他的伤势之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本以为与上次那人一样绝对是活不成了,但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却发现,何苦还在一个劲的强撑着,顿时觉得,这人一定不一般。
当然,他若是知道他所救的人是几个月前欲杀他的那个魔修后不知脸上是何表情。
“哈哈,要不,你试一试?”
何苦打趣道。
可能是与郑子羽久了,受他的正气心胸所影响,他眼中隐藏的戾气消散了不少,又恢复了那种在小石村时如沐春风的气质。
“算了算了。”
郑子羽一脸怕色,连忙摇了摇手,随后问道:“何兄你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能否饮酒?”
何苦道:“已经无碍,暂且性命无忧,若是好酒的话可以一喝。”
“哈哈,那便好,那便好,”笑了笑后,拿出一坛美酒,又道:“何兄,竟然你的伤已无大碍,我这有一坛陈年佳酿,走,可否与我到那边亭台喝一杯?”
何苦一笑:“有何不可,走!”
随后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走在修竹林中青苔布满的石板路上,向五十丈外山间湖泊中心处的小石亭走去。
这是在太原城外,一处山间村子内,郑子羽是个有闲情逸致之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时常高山流水引喉长歌觅求知音。
此时时值冬日,北风微寒,有细细碎碎的雪花泡沫从空中落下。
两人黑发长袍,脚步在湖面上轻轻走着,一缕缕清波又足尖向四周扩散,可能是那种天人合一之气,一些调皮的鱼儿总喜欢在他们脚下游荡。
“湖心亭?”
不一会,两人便来到了那亭前,只见,亭上有一块牌匾,上三个细腻的文字——湖心亭。
听到何苦在喃喃低语,郑子羽笑道:“怎么样,何兄,这名字不错吧,是不是显得我很有雅兴?”
何苦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他发现,这人还真有些自恋,不过他并没有掀起面子,回道:“不错,外人若是见着,光从这名字便可知道取名者一定是一个温文尔雅之人。”
“哈哈哈,何兄此言真是精辟,请!”
郑子羽瞬间心花怒放,大笑着伸出右手,做了一个先请的动作。
随后两人走了上去。
这亭中的布置十分简单,一桌、两凳如此而已,在桌旁,各还有一个小石炉子,上面的烟熏痕迹有些消淡,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用过了。
“何兄,坐!”
郑子羽客气的邀请何苦坐下。
何苦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一阵寒风吹来,雪竟然越来越大了,郑子羽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有些兴奋的道:“太好了,雪下大了,何兄,等一下让你看看这湖心亭的绝世美景。”
“哦,是嘛?”
何苦有些好奇起来。
“此情此景,唯有杯酒尚温才好喝,何兄稍等。”
郑子羽站了起来,对着湖中唤道:“大童小童,快些出来。”
何苦饶有兴趣的看着。
十个呼吸后,亭边的水面下开始冒出一串水泡,接下来,一只脸盆大的王八拖着一只拳头大的王八从水里面爬了上来。
同时口吐人言,对着郑子羽道:“大人,有何吩咐?”
“自然是叫你们来煮酒啊。”
郑子羽一笑,返坐在了何苦对面。
何苦看向那两只甲鱼,虽然都通了灵智,但却只有一点点修为,可能连一个凡人都打不过。
郑子羽自己解释道:“何兄,这两只都是这湖里面侥幸通了灵智的王八,我觉得有趣,就养起来寻寻乐子。”
“孙子,今天该你为大人煮酒了。”
那小王八趴在大的背上,无比“霸道”的说道。
“怎么说话的,我可是太太太爷爷。”
那大王八立即不开心了,一抖身子,将小王八抖了下来,用爪子按着。
“孙子,你就是孙子。”
小王八还是十分蛮横,似乎不甘“久居人下”。
“你个鳖孙。”
大王八眼中十分愤怒,心想着,自己的后代中怎么有这么一个混蛋玩意,但打又不能打,一打回头准向它老祖奶奶告状去了,于是求助的看向郑子羽,苦闷的说道:
“大人,你看这鳖孙玩意,太不尊重长辈了。”
郑子羽坏坏的笑道:“今天你们就不用争谁是孙子了,来,这边也还需要只煮酒。”
平时就是谁争输了谁煮酒。
看着郑子羽所指的方向,两只王八才看清前面还有一人,于是立即老实起来,说道:“拜见这位大人。”
何苦被这两只王八逗笑了,特别是那只小的,明明才四、五岁左右,竟然还想当爷爷,浑然一副小霸王的样子。
“去。”
郑子羽吩咐了一声,随后那只大王八便爬到何苦这一侧的火炉前,趴在地上,张口吐出一股火焰。
那小王八则趴在了另一只火炉前,同样口喷火焰。
“哈哈。”
郑子羽一挥手,坛中的酒分成两股,各落于火炉内。
不一会,酒就温了。
“何兄,请!”
郑子羽一伸手,两人面前就各出现一只小石杯。
何苦一笑,拿着石杯在小炉前一划,酒杯酒自满,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好酒!”
当酒入肚后,口中微微香甜,一股清新之气立即在腹中升起,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见此,郑子羽满意的笑道:“那是,这可是一坛集十数株百年以上灵草灵果酿造的佳酿,比起那猴儿酒也差不了多少。”
“是嘛?”何苦在心中喃喃了一句,对眼前的郑子羽愈发好奇起来,在太原城中露出来的二级中品灵符、碧水寒灵芝、再加上这酒,这些可不是一个筑基初期的人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
他知道郑子羽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当然,郑子羽也知道他也有秘密,但两人谁都没有去点破。
“郑兄,我有一个问题不解。”
何苦看了看周围的景色,问道。
“问题?”郑子羽疑惑的看向他。
何苦道:“郑兄一直独自生活在这么?”
这是一个深暗幽静的山谷,一个人,不孤独?
郑子羽一笑,点头道:“不错,红尘太纷扰,唯有山间清风与明月不需要讨好,乐得清闲,乐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