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大年和吴萍被羁押这条假消息传到祁德志耳中时,他还不当回事儿,没想到傍晚时分,连军队都惊动了。
让平民们眼红心热的军队其实也不满意,作为军人,应该跟上王、吴这样的长官上阵杀敌,而不是一味的躲躲藏藏,天天做着无聊的训练;好不容易丧尸北撤,却又来了整风运动,这种僵化的、机械的体制为人所诟病,很明显这种东西根本不适合末世,却不得已而为之,因此当假消息来袭,军队中也秘密的传开了。
“这是从哪传出来的?”祁德生很奇怪,“王大年中午才从这里离开,到傍晚就传得满城风雨了?”
“是平民区先传出来的,”祁德志汇报,“具体是哪里起的头还不清楚,还在调查。”
“不用调查了,让王大年现身说法就是了。”祁德生摆摆手,他仍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祁德志晚饭时分来敲三号楼的门时,没想到吃到闭门羹,软硬兼施也没能进得门去。
“张老师,你这是公然抗命!”祁德志发怒了,“这是将军的命令,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主任,”张书平陪着笑,“不是我不让进,不是说了嘛,里面有妇女正在临盆,您进去不方便,你没看到,我都站在外面嘛,还有这些男人不也是嘛。”
“这算什么理由?”祁德志哭笑不得,“那好,你让王大年出来见我。”
“王长官不在这里,他不是在将军楼招待所吗?”张书平倒打一耙。
“那里根本没人!你少蒙我!”祁德志这种性格遇上王大年是如鱼得水,但遇上阅人无数的优秀人民教师就毫无办法了。
“这样吧,主任,”张书平大义凛然的道,“我也派些人出去找找,一找到给您报个信先。”
祁德志没办法只好撂下一堆狠话,拂袖而去。
“这样合适吗?不是说装病吗?”王大年不适合这种躲猫猫的游戏,他宁肯和祁德志明刀明枪的干上一仗。
“比装病好,”张书平胸有成竹,“这三号楼这么大,三四万人呢,军区的人从来没进来过,即使他们真的来了,也找不到你们。”
“这办法确实比装病更好,”吴萍笑道,“这样就不用把我们强行送到医院去了。”
祁德志本来想去将军那里告上一状,可转念一想这种事暂时也不确定,万一真没在就丢脸了;就算是躲在那里,这种小事向上汇报会让堂哥说他办事能力不行;因此他想来想去,直接去了平民区管委会,他想清楚了,可以查监控。
没想到管委会的人告诉他,监控没拍到王大年和吴萍的视频,因为当时他们是乘车回的,而号楼门前的那个摄像头早就坏了,一直没修。
军区的整风运动针动军队并不面向平民,为了节电,平民区的摄像头大多不好用,这点祁德志心知肚明,不想又赶巧被自己碰上了;左右无法,他忙活了一天,也累了,心想着明天再处理此事。
晚饭后,平民们各自呆在自己的楼座里,因为无事可做,大家都在讨论王大年、吴萍被羁押一事,越说越上火,最后有人提议给将军请愿,让将军释放王大年,没想到这条建议得到了所有的赞成。
张书平和他三号楼的一干主力也在请愿的人群之中,他不是发起者,乐得参与其中。
军队的情况也类似,在绝大部分士兵的支持下,以大校李明为首,以王大年在超市救助的六名人质为核心的请愿团也顺利成立,人数竟也不少。
当两股子请愿大军汇合,到达将军楼前时,在昏黄的路灯灯光照耀下,祁德生见到的是一张张愤怒与极度不满的脸。
衣衫褴褛的平民虽然数量众多,却没给祁德生多少震慑,因为他打心里就瞧不上这些人;可那些穿着军装站的笔直向他敬礼的军人却给了他莫大的压力。
“我没有羁押王大年大校和吴萍上校,”祁德生大声的说着,“这是条彻头彻尾的假消息,始作俑者是想颠覆我们的胜利成果,大家不要上他们的当!”
听闻此言,官兵们尚且自持,可平民们根本不买账,他们乱哄哄的瞎嚷,制造了绝大的气势,也影响了请愿的军兵。
“无条件释放王大年、吴萍!”
“无条件释放王大年、吴萍!”
“无条件释放王大年、吴萍!”
……
当这口号响彻基地时,祁德生害怕了,他知道哗变的可怕后果;于是他到处在找祁德志,却不知这只缩头乌龟一看阵势不好,根本就没凑上前来。
“眼下这形势,除非王大年和吴萍亲来,否则无论如何也弹压不下,”李同江紧张的满脑门子汗,“这小子到底去哪了?”
“却去找乔伟!”祁德生对李同江耳语道,这是他的最后一道屏障了。
李同江连忙点头,亲自去了;边走心里还边琢磨这话好像似曾相识,孙猴子大闹天宫时,玉皇大帝在桌子底下喊过这么一句。
“大家安静,我有话说!”乔伟及时赶到,带着一众阿訇,“以我主安拉的名义,我向你们保证,明天早上礼拜之前,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
大部分平民都是回*民,对阿訇的话不得不信,局势逐渐得到控制,喧闹的人群慢慢安静下来;李明一看这情形,忙带着士兵们撤了,平民们一看官兵走了,他们也失去继续胡闹的勇气,慢慢的也散了。
祁德生长舒一口气,向着精神萎靡、面色苍白的乔伟连声道谢,乔伟摆摆手,由旁人搀扶着回清真寺了。
“将军,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其它的就看你的了。”临走乔伟扔下这么一句。
人群散尽,祁德生才看到他的宝贝堂弟从角落里出来,那畏头缩脑的样子让祁德生真想踹他一脚。
“你死哪去了?人呢?我让你找的人呢?”
“没找到,号楼说他们不在,死活不让我进去。”祁德志嗫嚅着。
“我不管,你必须找到他们,把这件事给了了,否则,你也甭想干了;明天早上我就把你交出去!”祁德生一跺脚,转身回了将军楼。
祁德志呆若木鸡,他哆哆嗦嗦的摸出根烟来,好不容易才点着,紧着抽了几口,这才慢慢缓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