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德生本来只是栾州军区的一名师级政委,挂少将军衔。55岁,因为年龄,本来已经边缘化,即将让位于年轻人。
作为一名将军,他的军旅生涯其实亮点不多。0年前在中越边境上的那场持续了十年的战争他有幸参加了,可惜不是主力部队,只是在旁边配合作战,当时祁德生已经是连长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再加上运气不错,敌人被打散了的一个连队正好撞到他的怀里,他于是率队以较少代价生擒对手,这是他一生中的高光时刻。
之后就是因为再无战事,他也逐渐转为文职,他只能在军营中熬资历,等资历熬到位了,也到了退居二线的年龄。
突如其来的灾变给了祁德生重生的机会,机缘巧合的是,栾州军区比他级别高的将军要么外出考察,要么死于非命,他成了最高长官。
本想放开手脚大干一通,这才发现,他不过是个传话筒而已。所有的命令下达几乎都是来自外面的指示,甚至还有世卫和军区总医院的人处处掣肘。
因为对具体情况的不了解,在刚开始的时候,外面纸上谈兵的指挥犯了很多军中大忌。
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就是对尸潮的炮击和对金川大面积投掷凝固。汽油。弹。而当时祁德生对此都是反对的,尤其是那帮书生说,正好借此机会消化陈旧的炮弹和汽。油。弹库存,这简直可笑至及。祁德生的意见是一击制敌,利用卫星准确定位所有大型尸群,同时发射洲际导弹一举将尸群彻底打散,然后派地面部队拉网式筛查。
可惜没人听祁德生的,说他是沉不住气,不考虑国际上的舆论。根本无人喝彩。
因为炮击,造成丧尸大面积进化,尸王大量出现,紧接着尸皇陆续诞生;因为投掷凝固汽。油。弹,造成金川的丧尸在一夜之间全面进化,金川直接变成丧尸的巢穴,至今对那里仍是一无所知。
祁德生只有一个女儿,正在京城求学;妻子正在伴读,所以他们有幸逃过了劫难。本来也要退休,他并有太在意这些,直到有一天,他意识到他无法再重返文明社会。
那一天,正是原基地被大举进攻的一天,他本来还在前线督战,听到后方传来大量的枪声,以为丧尸越过了黄河。后来传令兵传消息说,是因为转移过去的老百姓听信谣言,害怕丧尸,进而想越过铁丝网逃离所致。
整整1600条鲜活的生命啊,就那么倒在重机枪的扫射之下。那些尸首祁德生去看了,看完他就彻底明白了,黄渭区里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无法离开这里。
当时一同去现场的人都是高级将领,每一个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外面已经抛弃他们了。
慢慢的,他们和外界通话的限制也越来越多,即使是祁德生,一周也只允许打一次电话,电话里的内容被全部监听,如遇敏感词汇,马上就会被挂断。
内外已经互不信任。
他有些心灰意冷,开始用酒色麻痹自己,直到王大年被送到他这里,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因为祁德志的原因,他对王大年的事知之甚详,而小湾基地的报告里对他也是大为褒奖,他突然决定了,既然无法离开,就不能再逃避,毕竟曾经也是一名铁血军人。
会议还在继续,大家对以何种方式去解救王大年尚无定论,让祁德生感到厌烦。
“不用那么麻烦,大张旗鼓的去做,调十辆重型装甲车,由中将李同江带队。先文后武,如果顺利交人就算了,如果不给直接冲进去。”
李同江是祁德生升任上将之后提拔的,本来像他们这些人,从大校升到少将是极其困难的。祁德生因为有越南战争的战功,所以能逾越过这一关。而小了五岁的李同江却始终无法如愿。
因此,李同江算是祁德生的第一嫡系。
王大年在抽过烟后,又小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身体全部能动了,只是感觉浑身僵硬。
李素华因为王大年知晓了“亲密接触”一事而变得扭扭捏捏,头都抬不起来,像个鹌鹑。
“喝......水......”王大年终于能说话了,至此,他全部的身体机能都恢复了。在喝了口水之后,他尝试着坐起来,终于在李素华的帮助下靠在枕头上。
“尸魔呢?”王大年舌头仍然僵直,但他仍努力的在说话。
“哦,哦。尸魔被送到研究所去了。”
李素华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世卫这边又没有合适的对像,对性的渴望让她做出那种事其实很正常,不过,她本以为是绝对秘密的。
“头,保护膜。”王大年慢慢抬起手来指指自己的头。
看来王大年对那事根本不在意,李素华也就慢慢的正常起来,王大年的意思她不太明白,不过也猜了个差不多,估计是想了解丧尸大脑保护膜的事儿。
“丧尸大脑外面包了层保护膜,白色,像塑料袋,级别越高越厚实。我曾经扎开尸鬼的保护膜,扎破之后里面迅速流出白色和墨绿色的脑浆,尸鬼也就死了。”
李素华的回答终于解释了丧尸的要害为什么会在头部,具体说是在脑部,只要受损破膜,脑浆一感染到外部就会迅速死亡。
“我饿了,想喝口酒,给我弄点吃的。”王大年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句子。
酒当然有,菜也有一点,是李素华的晚饭,因为知晓儿子的消息,让她一时间没了胃口,剩了不少。
几杯酒下肚,几口菜嚼烂流入胃袋之中,王大年感觉好多了,这才和李素华说起王刚的事情。
“你儿子一开始是在古原县中心公园的小岛上,后来遇到了我跟我去了小湾镇。”王大年努力的将事情叙述清楚,而李素华也听得紧张莫名,冷汗直冒。
“我离开小湾时,他还在队中,是队中的主力,主攻电子方面的知识。”
听到最后一句时,李素华终于放下心来,儿子长大了,能自立了。
“我想知道白永良的情况,就是刚到栾州基地时他的情况。”
“那时候到处乱哄哄的,到处都是哭天嚎地的。”李素华本不想说,但一想这是儿子的救命恩人,索性就说了:“不过,我对他的印像还是挺深的。”
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病房门被推开,正是白永良,也就是小泉一郎。
“李护士长,王大年都恢复这么好了,为什么不汇报?”
“我正准备汇报,小泉干事。”
“正准备汇报我的事吧。”
王大年和李素华心里都是一懔,同时意识到,这房间里有窃听装置。
“小泉一郎,曲飞,白永良,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王大年故意挑衅的说道。
“咱俩叙旧的时间有的是,回头再聊。”小泉不置可否的回答:“来人,把王大年带走。”
“小泉干事,小泉干事!”门外有人边跑边呼喊小泉一郎。
“什么事?”小泉很不耐烦。
“委员长让你把王大年交给军方。”
“为什么?”
“他们都打到门口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