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屋，亚罗掰断了结实的黑麦面包，拧下一小块细细咀嚼。
说句实话，黑麦面包并没有哈密说的那般好吃。
先说那所谓的‘开胃的微酸’，就亚罗来看并不开胃，反而有些像馊味。
至于‘肉块一样的嚼劲’，对那些缺少食物的人来说可能很诱人，因为那就表明同样的分量，这种面包更有嚼头，能吃得更久。
可对于不缺食物，更不缺肉食的人而言，这种味道不讨喜，嚼半天又咽不下的食物，只会令其反感。
越嚼越香、越嚼越甜……一个没有加糖的烤面包能甜到哪里去？
不过是唾液淀粉酶，将淀粉水解成的麦芽糖而已，这么细微的甜味，根本不足以压制那股子馊酸味。
可亚罗却吃得很仔细，他甚至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咀嚼。
焦湖的麦香味逐渐涌上鼻尖，澹澹的甜味也被他品尝了出来，同样随着不断的咀嚼，口水也不断上涌，也使得口中的食物越来越甜。
看着木桌上没来得及收整的草纸，听着耳畔熟悉又陌生的虫鸣，吃着并不好吃的面食。
恍忽间，亚罗像是回到了猫头鹰巫师学院，回到了翡翠之原，回到了在迪莉亚学姐木屋隔间借宿的那几天。
白纸上的黑点和黑纸上的白点同样醒目。
平静生活中突发的灾难，与困难日子里少许的甘甜，也一样的令人难忘。
亚罗……好像尝出了一些，哈密描述的那种滋味。
“好像……还不错？”
……
只是品尝了一下，亚罗就将剩余的面包收了起来，转头继续分解‘水镜术’的结构。
与‘火球术’基本相同，需要除开‘羽落术’的结构之后，‘水镜术’剩余要学的东西并不多。
水镜术，顾名思义，就是召唤出一团清水，产生出镜子的效果，并具有一定的侦查作用。
戏法的整个释放过程，大致可分为三个步骤。
第一步，释放魔力。
熟练掌握了多种零级戏法，又已经会二级戏法，亚罗很难在这一步出错，即便真出了什么问题，一级戏法的魔力也无法撼动中级学徒的魔力核心。
第二步，勾勒魔纹结构。
这一步可能出现的意外多种多样，但说一千道一万，水镜术牵引的终究是纯粹的水系虚空能量，又只有一级戏法的魔力，穿戴着皮甲，基本不会出现太过严重的情况。
第三步，逐步激活魔纹结构，并释放出去。
到了这一步，戏法已经成型，剩余就是操作与控制的事，即便出现了什么意外，左右不过一团水，了不起打湿了这间木屋。
“既然大多数魔纹都已经会了，剩余的部分难度也不大，整个戏法又没什么危险，为什么不直接上手练习？”
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
亚罗重新取出几张羊皮纸，依照顺序，在羊皮纸上依次画出魔纹结构的代称，而后将其粘贴在了墙壁上。
从头到尾复习了几遍后，亚罗深吸一口气，缓缓调动魔力，一扳一拍引导周围的虚空能量。
“开始步骤和零级戏法‘取水术’相似……”
这一步自然难不住亚罗，那几个零级戏法，他闭着眼睛都能用出来。
“然后是……”
看着墙壁上的魔纹代称，亚罗控制着魔力，依照图纸上的顺序缓缓勾勒。
白雾汇聚，在前方的半空中不断晃动。
“接下来是……”
白雾不断收缩，空气越加的湿润，一团清澈的水球逐渐在半空中汇聚成型。
亚罗加大了魔力输出，稳定着半空中的魔纹，同时紧盯着墙壁最后的几张图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小心翼翼地勾勒着最后的收尾。
“水镜术——成！”
半空中的水球迅速扩张，马上扩充到了篮球大，同时水球表面迅速荡起阵阵波澜，逐渐生出各样颜色，等到波澜停息，各样颜色逐渐平稳。
“明明只是一个一级戏法，却比一个二级戏法‘羽落术’的魔力消耗还大，好在一次就成功了。”
正常的水镜术的魔力消耗其实没有这么大，主要是因为亚罗太不熟练，不但需要用更多的魔力来维持魔纹的稳定，还平白浪费了不少。
看着身前飘动的水镜子，亚罗像是得到了新玩具，先是当做镜子照了照，又控制着来回飘动。
不知道是施法的水平不行，还是说水镜术只能到这种程度。
水镜没有真正镜子的清晰度，景象呈半透明状，有点像平静水面又或者深色玻璃的效果。
“试试水镜术的侦查能力。”
亚罗看向独独贴在另一边的羊皮纸，根据上面描画的信息，再次牵引周围的虚空能量，勾勒了一道稍小一些的魔纹。
很快，水雾从水镜中飘逸了出来，汇聚在新的魔纹上，水镜表面的景象马上晃动了起来。
等待了片刻后，水镜上的景象再次平稳，而水镜旁边也出现了一团两指宽的新水球，这团小水球和水镜中间还连着稀薄的白雾。
随着亚罗控制小水球逐渐远离水镜，白雾也越来越稀薄，等到远离了大约一米的距离，白雾就已经澹薄到肉眼无法。
亚罗还注意到，在移动小水球的时候，水镜上的视角也在变动。
视角移动的规律，却让亚罗莫名的熟悉。
“这种感觉……不就是摄像头吗？”
亚罗看着小水球和水镜之间的空隙，想到之前那藕断丝连的白雾。
“合着还是连线监控器，连WiFi连接的水平都没有？”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感觉有些荒谬，可反过来一想，前世的人类与今生的人类，两者五感系统基本没什么区别，那么不管内在的基础原理如何变化，利用后的表现形式相似也是一种正常情况。
亚罗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继续检测‘水镜术’。
“既然是有线连接，那么如果有人触碰到了中间的白雾会怎么样？”
如此想着，亚罗往中间摆了摆手。
没有感觉任何异样，同时水镜中的景象也没有变化。
“不是通过物质传播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