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什么时候在？”
“你不用来了, 他不想见你。”
江永怡丢这话，跺着高跟鞋走了。
尹司城看着她的背影直咬牙，这女人真是不识抬举,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尹司城咚咚咚登上楼，敲门：“贺雪真，你在不在？我找你有！”
他敲了约莫三四分钟，门内仍然沉默着没有回应。
“真的不在吧。”尹司城有些沮丧, 设想了种种贺雪真冷眼相待拒之门外的局面, 没有想到贺雪真压根不在。
他只得离开。
回到, 他回想着江永怡的神情举止, 越想便越觉得蹊跷。江永怡看来像是哭过，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怀里抱着的箱子装了什么？她是在帮贺雪真搬？那贺雪真怎么会不在？
尹司城在贺雪真的居民楼蹲守了整整一个星期，一直没等到贺雪真。
他找了张贺雪真的照片打印出来，在居民楼里找了几位住户询。
“这小伙子我见过，不过最近很久没看到他了。”
“是不是住三楼的那个？他搬走了吧？挺久没看见了。”
“我记得是去年年底搬进来的, 好俊的小伙子, 他妈生病了吧, 我见过一次……这段时间倒没见到过了。你找他什么？”
左邻右舍都说贺雪真这段时间没出现过, 那么那天江永怡是独自一人来为贺雪真搬东西的？
贺雪真在哪里？
尹司诚让私侦探继续调查, 那边却一无所获，贺雪真好像是一滴水滴入了浩瀚海洋, 完失去了踪迹。
他于是弄来了江永怡的个人信息, 她是贺雪真的学姐，职业是平面模特，有个男朋友叫程伟, 是开贸易公司的，规模在50人以。
刚好这贸易公司有跟道勤合作的意向，尹司诚于是设宴，让程伟带江永怡一出来吃个饭。
席上，江永怡冷着一张脸，好像里死了人似的，尹司诚有点来气，要不是想打听贺雪真的落，他才懒得搭理这种女人。
席上，尹司诚直接江永怡：“贺雪真最近躲哪儿去了？怎么没见过他人？”
程伟看向江永怡，江永怡表情僵硬，道：“尹总打听他做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
“他去他想去的地方了。”
“哪儿？他离开华亭市了？”
“是啊。”
尹司诚估摸着贺雪真可能是离了婚没多久，想出去散散心，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回来了。”江永怡表情冷硬：“尹总也别了，你跟雪真的关系一向算不上亲密，何必他追不休呢。”
尹司诚气恼极了，但江永怡这话没说错，他跟贺雪真的关系的确算不上好，上次见面，还打了一架。
他本来不想动手的，他只是想去提醒贺雪真，傅明霜找到他白月光了，有点眼力见就赶紧自己走人吧，何必赖着傅明霜不放，到时候被他赶走那多尴尬啊。他明明是好心，贺雪真居然跟他动手，把他委屈坏了。
现在再看看，他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贺雪真这个傻子偏偏听不进他的金玉良言。
“我跟贺雪真关系好不好，那是我的，我就想贺雪真现在在哪儿，我有点要找他。”
尹司诚把话说的生硬，江永怡的脸色更冷硬，眼神还如之前见面时那般，像一把雪亮的刀子，要直直看到尹司诚心里去：“贺雪真，他就像我弟弟，如果他以前得罪过尹总，我替他赔个不是，尹总就别去扰他的清静了。”
尹司诚还想追，江永怡经没心情再跟他啰嗦，眼皮盖儿红了，站来：“不好意思，我今天身体欠佳，走一步了。”
程伟满脸担忧，向尹司诚陪了个不是，追在江永怡身后出去。
尹司诚不是滋味，跟助理说：“她说的什么话啊，我什么时候说贺雪真得罪过我了？就算他总我爱答不理，还揍我，但我从没跟他一般见识过……”
江永怡的嘴是撬不开了，尹司诚只能继续调查。既然江永怡跟贺雪真关系这么好，那么咬着她这条线不放，一定能得到贺雪真的消息。
他一面让私侦探盯着江永怡的动向，一面让助理调查江永怡的过去，一周后，助理把一份报告放上了他的办公桌。
“她曾经给滴滴嘟嘟一个叫‘雪夜独行’的微视频up做过女角，经过调查，这个‘雪夜独行’很有可能是贺生。”
尹司诚点：“做的不错，你去吧。”
助理搜集了雪夜独行的账号，资料，作品等，尹司诚一一翻看。雪夜独行在滴滴嘟嘟上上传的作品不多，大概是一年只有一部的产出频率，就这个频率，还能有几十万粉丝，看来这个人的作品质量可观。
尹司诚把雪夜独行的作品看完，浑身都因熟悉的感觉而战栗，那运镜、脚本、剪辑，无一不令他怀念。
这绝是出自贺雪真的手笔。
不需要看助理搜罗的那些证据，雪夜独行就是贺雪真！
但他最后一部作品发布时间在半年多以前，之后专栏没有动静，也没有回复过任何观众粉丝。
助理无巨细，把几个疑似贺雪真的微博账号也放到了资料夹里。其中有一个小号居然还曾经在傅明霜的微博里留过言：傅明霜，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挤去的人是什么心情？
助理在这个小号旁标注：此账号ip地址与雪夜独行一致，是贺雪真小号的可能性达90%。
这是怎么回？看着助理的截图，尹司诚纳闷，继续往看，终于想来了。
半年多前，得知他是滴滴嘟嘟的签约up西风吹雪后，傅明霜给他砸了十几万的打赏，坛一度传得沸沸扬扬，说他被金包养了云云，尹司诚还用西风吹雪那个账号在微博做了个声明。
但这跟贺雪真有什么关系？这个“观众最喜爱作品榜”是个什么玩意儿？
尹司诚登上网站，在首页找到了这个榜，挨个点进去看了一番，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找到坛，琢磨了半个多小时，才明白了这个所谓的观众最喜爱作品榜，人称打赏榜，是人民币战士角逐的高地，甚至在up内部约定俗成了几条规矩：等到榜单上有人快时再砸钱。而那天傅明霜砸了十几万，一子把三部作品挤榜了。
尹司诚嗤，谁都跟这帮穷逼似的，花钱还得掰着指数啊。他有钱想砸就砸怎么了？等等，雪夜独行的作品《素缕》也上过这个榜？而且还上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刚好被他的三部作品挤去了？
尹司诚容僵在嘴角，抖着手，继续往翻资料夹。后面没了，助理调查到的资料截止到这里。
尹司诚抓了抓发，粗暴地按着平板，滑到上一页，那个微博小号的质触目惊心：傅明霜，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挤去的人是什么心情？
尹司诚有些懊恼，抓手机打了个电话：“江永怡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行动轨迹？”
“她去了一趟贺雪真的老，但我一直跟着，贺雪真并没有出现。”
“她去干嘛呢？”
“去祭拜贺雪真的母亲。”
尹司诚一怔：“他母亲过世了？”
“嗯，那天是贺雪真母亲的尾七，江永怡去烧纸。”
“他妈尾七，贺雪真都没出现？”尹司诚难以置信：“他是不是被困在外地回不来了？！”
他忽然有些焦躁，感觉有很重要的信息被自己漏掉了。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他说：“你去帮我调查一个滴滴嘟嘟的up，他叫‘雪夜独行’。”
“好的，老板想查哪方面的内容？”
尹司诚说不上来，他只是觉得不劲，雪夜独行那乌龟般的更新频率，让他觉得贺雪真并没有多在意曝光流量，那么他为什么会想到砸钱上榜？
“随便，你都查，越详细越好。”很多更细微的情，助理做不了，只能交给侦探了。
尹司诚挂了电话。
一连几天，他都感到不安，夜里时常惊醒，到了第五天，侦探终于发了个文件包来，一切都圆上了。
贺雪真的母亲生病，需要钱。
有广告商找到贺雪真，但广告方播放率有要求。
贺雪真于是花钱买曝光，但被傅明霜他无意间挤了榜。
贺雪真母亲过世。
朗欢终于能出门走动走动了。
为了幽灵之子的，他跟傅明霜冷战了两周，最终以傅明霜退让告终。傅明霜答应他，那辆幽灵之子，会是他的生日礼物。
朗欢便跟着他一参加朋友聚会了。
江崇、沈容、李明越都在，独独不见尹司诚。沈容：“你谁最近看见司诚那小子没有？他最近忙什么呢？”
“管他干什么呀！”江崇措手搓脚，看着朗欢：“你身体还好吗？刚动完手术，如果累就歇会儿。”
傅明霜在一边看着，他早知道江崇朗欢的用心，但不像最初那般容易吃醋，反倒是想着，朗欢明明跟贺雪真长得一模一样，怎么江崇就不喜欢贺雪真呢？
因为……两个人的性格天差地别吧。朗欢谁都气气，贺雪真性子却很是冷淡。
说来，反倒是贺雪真那性子，更像当初的朗欢。
就在傅明霜出神的时候，尹司诚闯了进来，盯住傅明霜，径自走向他：“老傅，我找你有。”
几个年轻人部看向他，傅明霜也回过神来，道：“什么？你说。”
“你出来，我想单独你。”
两人走到僻静处。
“贺雪真……他跟他妈感情怎么样？”
“你他干什么？”
“你回答我。”
“他爸死的早，他是被他妈带大的，感情当然很亲密。”
尹司诚抿紧了嘴唇，眼神一瞬间变了。傅明霜盯着他看，被那复杂的眼神摄住了，不由得道：“怎么了？”
“我可能犯了大错。”尹司诚哑着嗓子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