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治哈哈一笑, 竟是笑出了眼泪,他太可笑了,被范雪平蒙蔽多年, 对他优待照顾,反倒让他重的受伤受委屈。
那年,因为份恩情,他允许范雪平做他的朋友,给了他挑衅贺雪真的机会;
因为份恩情, 他不插手范雪平和贺雪真的矛盾, 在贺雪真被宗门内务困扰时没有站在他边;
因为份恩情, 他取贺雪真外公留下的遗物元丹, 给范雪平治伤,终导致了贺雪真与他同归于尽。
他以为范雪平心性单纯,却不知就是一条毒蛇。
但更可恨的,是那个清高孤傲的自己!
是他太高傲,不屑于向贺雪真解释,让他误解自己心悦范雪平;是他太高傲, 不愿承认自己耽于情爱之乐, 不能直面自己的感情;是他太高傲, 如果他对贺雪真好一点, 温柔一点, 他们都不会终走到那一步!
崔治狂大笑,惊呆了众。别说是司徒家的那, 就是崔家众, 也没见过崔治般痛苦到疯狂的地步!
有窃窃私语:“是怎么了?崔治那般喜欢范雪平,连逢春藤都送给他,范雪平只是冒领功劳, 还没他干的其他事恶心,崔治怎么疯成样?”
贺雪真站在一旁,五味陈杂。前世崔治对范雪平的一切态度,都建立在范雪平是救命恩的基础上。陡然间知道年救他的是自己而不是范雪平,大概的确是很震撼吧。
贺雪真也没有想到,范雪平厮么能揽功,前世他并不知道范雪平是拿件事邀功,还是他另外救过崔治一次,否则种误会,早就能说清楚了。
崔治把范雪平提起,掐着他的脖子,一点点收紧五指,眼神疯狂,语气却平静:“范雪平,你的话,我一点都不信。现在我的心很痛,或许你的死,能让我好受一点,你说呢?”
范雪平挣扎求饶,却被卡住气管,话都说不出。贺雪真看得微微吃惊,是怎么了?范雪平可是崔治放在心尖上的,就算揭露了他冒领功劳,崔治也不至于杀了他吧?
然而,崔治是真的想杀了范雪平。
司徒茗站在不远处紧张地看着,崔治杀了范雪平,也算是她报了仇了。司徒氏众则站在司徒衡山身后,想看看崔治是否真会动手。司徒衡山则紧紧盯着渐渐软下去的范雪平,他等贺重山出手——
司徒衡山的瞳孔骤然紧缩。
了!
刹那间,一股黑烟袭,修为弱的,视野内一片黑暗。司徒衡山却是看清楚了,黑烟席卷崔治与范雪平,司徒衡山闪身上前,进入黑雾之中,一瞬间视野内黑雾弥漫,司徒衡山祭出防御宝,放出神识感知贺重山的所在,然而黑雾委实古怪,他的神识探出,竟入泥牛入海,没有应。
而贺重山杀招已至!
众慌忙散开,以免被暴动的灵气波及。
高手过招,不过瞬息。数息之间,一切已是尘埃落定,空旷的场地中央,仅剩两,一站着,一躺着。站着的那个是崔治,躺着的那个竟是司徒衡山。
贺重山与范雪平双双不见踪影。
司徒衡山捂着胸口,缓缓站起,看着崔治:“崔家主后生可畏。”
司徒家的长老围上去,七嘴八舌询问详情。
司徒衡山只淡淡说一句:“方才是贺重山,范雪平救走了。”
方才两一起对付贺重山,崔治算计了司徒衡山一把,让他受了伤,自己全身而退。司徒衡山鸡贼多年,一着不慎,居然在一个年轻后生手里栽了跟头,暗恨不已。
崔治么做,自然有他的用。他走火入魔时杀了司徒家不少,今天若是司徒衡山纠缠,只怕他与全族都不能全身而退,只好借贺重山的手打伤司徒衡山,断他一翼。
司徒茗走上前扶着司徒衡山,愤愤不平道:“范雪平就样让他逃了吗?”
“贺重山勾结魔族,自取灭亡,范雪平也活不了多久了。”司徒衡山咳嗽两声,走向司徒氏的子弟们。
崔治则看向贺雪真,他手伸入袍袖,犹豫片刻,到底是逢春藤拿了出,只是声音有干涩:“雪真,个簪子请你收下吧。”
说着,一扬手,灵气裹着簪子,飞至贺雪真跟前。
司徒氏众看得眼热,崔治向他们投去一个威胁的眼神:“若各位对我崔家的琉璃金狮和逢春藤仍旧念念不忘,那崔某少不得与各位再战一场了!”
司徒衡山与几位长老心中苦涩。举全族大半量,竟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崔氏,再打下去,只是徒增消耗,就算他们能够惨胜,只怕元气大伤的司徒家族就此退出修真界顶级世家的行列了。
份仇恨,只能暂且压在心里,待有机会,百倍奉还!
贺雪真一扬手,把簪子退了去:“我说过了,你的一切,我都不稀罕。”
崔治苦涩一笑,说:“是啊,我欠你的,岂是一枚破簪子能弥补的。”
他说着,握住逢春藤簪,眼中莹然,半是懊悔,半是颓然:“既然你不,那我也不想再留着它了。”
说罢,催动灵,逢春藤簪捏成齑粉!
“天哪……”
“暴殄天物!”
“就算不,难道不能给我们吗?!”司徒氏众窃窃私语,看着齑粉从崔治的掌中一点点漏下,眼泪也几乎跟着掉下了!那可是天材地宝逢春藤!崔治就样毫不犹豫地捏碎了!就算贺雪真不,可以给他们啊!捡垃圾有什么关系!他们不介的呜呜呜!
崔治粉尘扬去,转过身,带着崔氏众位族步入澹渊。
范氏夫妻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贺雪真御剑离开。
范雪平跟着贺重山到魔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到了魔域他才现,原贺重山也不是里大的,他还得听命于魔域之主。
范雪平没见过魔域之主,每日就是待在贺重山的驻地内修行魔族功,虽然功日益精进,但在里日子并不自由,魔族们待他不甚友好,更别提捧着他满足他的虚荣心了。
范雪平只觉得烦闷,心里埋怨贺重山,好好的盈宿派掌门不,偏鸟不拉屎的地方伺候魔族,心中也越怀念在盈宿派春风得的日子。
他对贺重山心有怨气,贺重山焉能看不出。其实贺重山在魔域内日子也不好过,他与魔主勾结,原是想着借他的手称霸修真界,哪知道会沦落至此呢。在魔域内被魔族挤兑,他亦是烦闷不堪,更没心思去管范雪平。
天范雪平服下易容丹——贺重山比范氏夫妻富有,灵石管够,买几颗易容丹不在话下——离开魔域四处溜达散心,听坊间闲谈。
近谈的都是前阵子崔家和司徒家的一场鏖战。谁能想到,崔氏种没落门派,竟丝毫不惧司徒家种庞然大物,甚至还反杀三名长老,修真界的顶级宗门世家,该洗牌了。
范雪平听得咬牙切齿,崔治是不是有病,他只是冒领了贺雪真的功劳,崔治就是再喜欢贺雪真,也不至于对他喊打喊杀的吧?上次差点给他捏死了。
众聊到范雪平,好一通嘲笑,一说:“范雪平心肠歹毒,手段狠辣,崔氏家主差一点就了他的命,可惜啊,被贺重山救走了。”
“哎?说到贺重山啊,你们听说了没有,那盈宿派的太上长老牵头,联合几大世家宗门,每家出一样宝,在天道碑上布天道追杀令。只能杀了贺重山,宝全归他不说,盈宿派太上长老的位子,贺长老也愿退位让贤!”
众听得唏嘘眼热,可真是好大的手笔啊!在天道碑上布追杀令,乃是由天道作为见证,宝和太上长老的职位,都已暂时抵押在天道碑上,是无抵赖的。
“那贺重山龟缩魔域,谁能杀得了他?”
“我琢磨着,有一个一定可以得手!”
“谁啊?”
范雪平吃着灵茶,也竖起了耳朵。
“范雪平啊!他是贺重山的子,贺重山对他必定不设防,他心肠那般狠,连舅舅亲都下的了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贺重山,盈宿派太上长老!”
“可此劣迹斑斑,盈宿派真愿让他太上长老吗?”
“太上长老之位,已抵押在天道碑了,盈宿派不愿也不行。待范雪平了太上长老,可谓万之上,司徒家族想清算旧怨,盈宿派不能不护着他。”
范雪平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松动。
成为太上长老,虽不是他肖想已久的掌门,但那位置也足够高高在上!而且成为太上长老,连掌门都得给三分面子,司徒茗那疯婆子和舅舅舅母想找他报仇,盈宿派自会护着他!
可是……
范雪平也只是想想而已。
贺重山不仅是他爹,修为更是高出他许多,若一击不能得手,死的会是自己。
易容丹的失效时间快到了,范雪平往魔域飞去。
贺重山的驻地,有低级魔族把守。范雪平进入驻地,径自往贺重山的院落走去。
他推开院门,贺重山正拿着一枚玉简查看讯息,见他进,下识藏起玉简。
范雪平疑惑,问道:“爹,你方才在看什么呢?”
贺重山恼羞成怒:“你管到爹头上了?今天练功了没?今天出去玩了?你看看贺雪真,再看看你自己!”
范雪平近总被贺重山拿跟贺雪真比较,心里直冒火,赌气道:“爹既然觉得贺雪真千好万好,那去找他啊!”
贺重山怒道:“你以为我不想吗?还不是事到如今……”
他说到里,自知失言,顿住话头,叹气道:“罢了,破事就别提了,你且好好提升修为,近频频有修真之到魔域附近,魔主说,不了多久,便会有一场大战。”
他说着,往外走去:“我还有事禀报魔主,你自行练功去吧。”
说罢,贺重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范雪平忆着方才贺重山正在看玉简的样子,直觉贺重山有事隐瞒他。
贺重山到魔域主殿内,向坐在上首之行礼。
那瘦削苍白,五官扁平,一双单眼皮精光内敛,正是百年前在仙魔大战中元气大伤的魔主凌雪思。百年前打伤赵贞贞,以至于贺雪真生下体内便带着魔毒的就是他。贺重山紫府内的血团,也是他的分~身。
凌雪思问道:“赵贞贞给你信了没有?”
贺重山脸色难看:“她还是那句话,我把范雪平杀了,去向她磕头道歉,才考虑考虑原谅我。”
“果然是那个刁蛮的女会说出的话。”凌雪思哼了一声:“不是你真的答应,必一副死了子的样子。你假答应她,告诉她你有多思念她,多么后悔,很想到她身边,不用吾教你了!贺重山,你尽快策反她!”
贺重山行礼道:“属下知道了。”
没想到到了魔域,还是向赵贞贞那个女低头,就算是做戏,贺重山也好生憋屈。
他想起什么,说道:“魔主,仙魔之战再度开启在即,修真界那老家伙的实,魔主都已摸清楚了,但还有一,历古怪,不得不防。”
他说着,把那天被众掌门家主们围攻时,见到的那名服用了易容丹,探查不出修为深浅的陌生汇报给凌雪思,说:“您先前给我的魔种,我下在几名长老身上,可此竟有办逼出魔种,我想他对魔族的了解比一般深得多。”
凌雪思沉吟道:“能对魔族有如此了解的,也就只有百年前的那老家伙们了。可他们都战死在澹渊……难道是一条漏网之鱼?”
此时,漏网之鱼——贺雪真正在教赵贞贞信。
贺重山的二封信已送了过,赵贞贞灵识探入玉简内查看,对贺雪真说:“他居然真的答应杀了范雪平,向我认错赔罪。啐,竟和你所料分毫不差。”
贺雪真说:“凌雪思喜欢在修真界安插暗桩,他既然出手了,咱们不计就计,实在说不过去。”
前阵子,赵贞贞收到贺重山的求和信,她对贺重山已经心灰冷,自然不为他所动,把信交给贺雪真。贺雪真一看就知道,是魔域之主笃定赵贞贞对贺重山还有感情,想加以利用,策反赵贞贞帮助贺重山。他自然不会放过个好机会,让赵贞贞给贺重山信,求他把范雪平杀了。
他此举乃是醉翁之不在酒,用不在贺重山,而在范雪平。
半夜,四下一片漆黑。
范雪平屏住呼吸,快步了自己的院落内,待关上门,他迫不及待蹿上床,自怀中拿出方才偷到的玉简。
贺重山几日与信往十分频繁,今天外头传玉简,贺重山看过之后,脸露喜色。范雪平直觉他有事隐瞒,便趁夜偷了玉简,想一探究竟。
一枚玉简中,所有往信都能看到。范雪平从一次贺重山的求和信看起,待看到后,竟是手脚凉,不敢相信!
贺重山竟拿他向赵贞贞那个女求和!信中说,待仙魔大战再起,他会找个机会让范雪平“外”死在魔域!
是贺雪真算准了范雪平的心性。他性薄情残忍,连自己的舅父舅母都能毫不留情除去,是以对父亲杀了自己一事毫不怀疑;若是派其他魔域策反范雪平,范雪平反而会生出疑窦,而玉简是他自己现,以他的自负,自然不会起疑心。
范雪平趁夜把玉简放了去,心中下了一个狠毒的决定。
凌雪思所料不错,几个月后,修真界以格杀贺重山为由,向魔域开战。仙魔大战过去不过一百年,无数在一场大战中战死,活下的修真者们都憋着劲想报仇,是以战事一经开启,便立刻白热化。
修真界与魔域的交界处,战火纷飞,绵延不绝。修真界在交界处不远设有一营城,由修真界诸位大能坐镇。
贺重山急匆匆走入大殿,向凌雪思禀:“那修士们对魔族的诸般手段都十分了解,还不到一个月,我们便已伤亡过半了。”
凌雪思皱起眉头:“想必是你说的那个在幕后相助,不必理会,若有机会,尊会亲手杀了他!是时候让赵贞贞那个蠢女助吾等一把了。”
“属下遵命!”贺重山勾起嘴角,一次,他让赵贞贞为她的颐指气使付出惨痛的代价!
按照计划,贺重山联络了赵贞贞,让她打开一道营城防线,好让贺重山率突袭。
不多时,赵贞贞出讯息,暗示贺重山可以行动。贺重山捏碎传讯蝴蝶,点上几名魔族,看见范雪平也在,想了想,没把他叫上。
“雪平,你且坐镇在后方,爹有事去办。”
范雪平问道:“爹是去见盘云真吗?”
“你怎么会知道?”是魔主交代的计划,不能向旁吐露,贺重山有外,猜到是范雪平偷看了他的玉简,登时震惊恼火:“你小子,真是狗胆包天!在等着,爹再收拾你!”
贺重山假迎合赵贞贞,只范雪平也明白;范雪平却以为贺重山便对自己动手,低垂着眉眼,五官蒙上一层阴影。
贺重山御剑,顺着赵贞贞打开的通道往营城飞去,一路上果然没什么,眼看营旗在望,前方一道屏障众拦住。
十几道流星从天而降,落在贺重山周围,赵斗冲一马先:“贺重山,难道你还真以为贞贞会原谅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贺重山环视一周,重华宫燕宫主、冲霄派穆掌门,赵斗冲、司徒衡山……修真界有头有脸的物了大半。
被赵贞贞出卖,他不算外,甚至,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只是赵贞贞那个娘们居然真的半点旧情都不念,贺重山心里不是滋味,哼了一声:“各位想取我的性命,恐怕还早呢!各位都堵我了,营城其他几路,不知有把守吗?”
燕宫主脸色一变,与众使了个眼色,即就掉头去。贺重山哼道:“我跟赵贞贞那娘们做小伏低,才引得她上,好不容易把各位请,怎么能就么让你们走了呢?!”
说罢,凌空抛出一物,那东西方方正正,宛如棋盘,上面还真刻画着经纬线,棋盘头罩下,燕宫主已御剑飞了出去,然而再怎么飞,也仍在经纬线的范围之内!
“是凌雪思的宝经天纬地!”
“不错!到了经天纬地的范围之内,各位都是我的棋子!”贺重山说罢,竟操控着赵斗冲与司徒衡山打斗起。
两身不由己,竟只能听凭贺重山的操控,在棋盘上宛如两颗黑白棋子般捉对厮杀。
贺重山快大笑,操控着燕宫主,落到司徒衡山身边的十字交叉点上,一下赵斗冲陡然压大增。
贺重山假惺惺地哟了一声:“啧啧,黑子被吃掉了啊!”
赵斗冲恨得咬牙,同时承受着燕宫主和司徒衡山的压,全身经脉几乎被真气冲刷得爆裂开。贺重山唔了一声,说:“可不行,若是黑棋被吃了,白棋就赢了。可我今天不想你们任一个活着出去!”
说罢,操控穆掌门到赵斗冲身侧支援。
他的用很明显,唯有黑白两色旗鼓相,才能杀个两败俱伤。
就在时,一御剑飞,冷冷道:“好臭的棋!”
众登时眼前一亮,声声呼唤:“前辈!”“前辈了!”
贺重山眯起眼睛,认了出,正是为盈宿派长老们剔除魔种的,也是为血琴剥离血珠子的那!
家伙比赵斗冲、赵贞贞还让贺重山憎恨!
贺重山咬牙道:“是你?很好,既然你把头送上门,我就笑纳了。”
正是服下易容丹的贺雪真。
贺雪真说:“笑纳?就凭你吗?贺重山,你以为你占着天元星位,就不是棋子了吗?”
贺重山大惊失色。
因为贺雪真一语道破了破解经天纬地的门。
只在经天纬地的范围之内,他就是棋子,哪怕是使用者也是一样!
贺雪真落在贺重山不远处,指挥若定:“赵宫主与穆掌门对付司徒家主,司徒家主不还手。三击之后,司徒家主会被‘吃’掉!被吃掉的棋子,才能为我所用!”
贺重山脸色再变!
司徒衡山半信半疑,见赵斗冲真听命于陌生,登时喝道:“藏头露尾的,万一他说的是错的呢?”
“那也好过,咱们一起死在经天纬地之中!”燕宫主是经历过百年前那场仙魔大战的,深知有多少老祖大能在经天纬地之中杀得头破血流,惨死场。只因□□控之,都觉得活下的唯一办,就是击败对手,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只能拼尽修为,杀死对手!
而个破解之,乃是前世贺雪真等被困于经天纬地之中时,崔治想出的破解之。既然操控之也站在经纬线内,那么他多半也是棋子;更有一点,操控之从头到尾都不曾移动过位置,说明他不能移动!也说明他脚下的位置独一无二!
棋盘上独一无二的位置,只有正中央的天元!
赵斗冲与穆掌门宫主接连出手三次,司徒衡山接下三招后,身子一飞,离开了棋盘范围。他现在已经是出局的棋子,脱离了贺重山的操控,自然可以攻击贺重山了!
赵斗冲和穆掌门见子有效,如炮制,燕宫主也三击出局,燕宫主立刻飞身上前,与司徒衡山一起攻击贺重山!
贺重山连忙控制剩下的几名修真者,但是贺雪真已经道出了诀窍,众怎么可能再坐以待毙,不过片刻,贺重山被几连击,脚下一晃,摔出了天元星位。
于是经天纬地也渐渐缩小,后消失不见。
贺重山受伤不轻,恶狠狠地看着贺雪真,是他!为什么总是他?!
贺重山恨不得与贺雪真同归于尽,但眼下更重的,是赶紧逃命!
众奋起直追,杀了贺重山,可是有一堆宝,还能成为盈宿派的太上长老,怎么可能没点动心。贺雪真倒是真的无所谓,御着剑,悠悠往前飞。一切都与前世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是,次崔治不在他身边。
前世贺重山也曾操控经天纬地绞杀众,也曾被大家追着四处逃窜,也曾——
“贺重山!受死吧你!”飞在前头的燕宫主已追上贺重山,一道金光掷出,贺重山应声而倒。
众立刻按下剑头,落在地上,围着贺重山的尸体,打量几眼,看向燕宫主。
穆掌门语气中不无妒忌:“没想到贺重山竟然是死在燕宫主手里。燕宫主,哦不,是燕长老,冲霄派提前道一声恭喜。”
成为盈宿派的太上长老,和做掌门也没什么区别了,看修真界重新洗牌了。
司徒衡山心疼不已,贺雪真是司徒霓的道侣,贺雪真是盈宿派太上长老,四舍五入,他司徒衡山就是盈宿派的掌门,想到位子拱手让了,司徒衡山心碎到想流泪。
唯有贺雪真悠悠御剑,往另一个方向拐去。
前世,贺重山也曾如今天一般,用偶替身之技骗过众,躲入树丛后,寻隙疯狂逃窜。
范雪平习得偶替身之技,自然不敢在爹的面前藏私,贺重山也会自然就不奇怪。
所以贺雪真压根不会上。
贺重山快跑到魔域,刚松了口气,想坐下疗伤,见贺雪真竟追了过,大吃一惊。
他刚用过偶替身之技,还处于虚弱状态,就算陌生修为不如他,杀他也是易如反掌。
就在时,一御剑赶。
“雪平!”
范雪平落在贺重山身后,垂着脸,轻声说:“爹,我没晚吧!”
贺重山几乎老泪纵横,时候,他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范雪平了。虽然他不知道眼前服用了易容丹之修为的深浅,但为他争取一点时间让他修为恢复应该不难。
范雪平走上前,看见贺重山面如金纸,问道:“爹方才用了偶替身吗?”
“是啊,哪知道老家伙全然不上……”他恨恨看向贺雪真,就在时,范雪平一掌拍向贺重山心口,手掌黑气萦绕,微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贺重山难以置信,近乎愕然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一向疼爱的子,居然会对他出手!一出手,就是杀招!
他为了范雪平,背弃静慧道宫,与司徒家为敌,甚至在自己被各路马追杀时,仍冒险救下范雪平,带他到魔域!为什么……为什么他对范雪平么好,范雪平居然背叛他?!
贺重山痛彻心扉。
“范雪平,你对得起我吗?!”
“没什么对不起的,爹想杀我取信赵贞贞,我只能提前动手了。”
“我怎么会杀你?!我不过是骗她罢了!你蠢货!”贺重山气恨交加,恨不得抽他两个耳光,可他现在行动虚弱,已是连推开范雪平的气都没有了。
“哦,那没办了,开弓没有头箭。爹,你死了,我吸了你一身修为,也不算浪费,我会为你报仇的。”
“你个兔崽子,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我就该掐死你!贺雪真都比你好!”时候,贺重山终于想起了曾经对他言听计从的贺雪真。
那孩子曾经十分渴望自他的关爱,他是知道的。
小小的一个,天天星夜起,子时睡,一板一眼地练剑,修行,见到他,也只是板着严肃的小包子脸向他行礼,只有一双大眼睛会带着闪闪的光芒,期待地看着他,求他表扬似的。
他也曾经很爱那孩子的。
只是,随着他对赵贞贞的恶感逐渐加深,对那个赵贞贞生下的孩子,感情便越越淡。接着范雪平出生,于是他所有的关爱,都倾注在了个小子身上。
哪知道,哪知道,他却是大错特错了啊!
随着范雪平催动魔功,吸收贺重山的修为,贺重山的脸色急速衰败下去,或许他自己都没想到,初把魔功教给范雪平,他一个使用的对象竟会是自己吧!
范雪平收了手,贺重山委顿在地,眼中满是恨,用尽全身的气怒吼:“范雪平,你好歹毒!我恨我居然被你骗了么多年!我真蠢,我早该在你引导我灭你舅舅全家时就看穿你!”
范雪平笑道:“爹,子可都是跟你学的,你不是说,善被欺,马善被骑,做如果不够狠,那就永远只能做弱者!”
“你……你……”贺重山只恨自己养虎为患,可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他悲叹连连:“雪真啊!爹错了!爹错太多了!死到临头才知道,我真正该疼爱的孩子是谁!若是世再做父子,爹一定好好疼你!”
贺雪真无语,说:“那就不必了吧。”
贺重山登时哑然,范雪平亦吃惊地瞪大眼睛。
贺雪真服下还容丹,现出真身,盯着贺重山:“你废话挺多的,省着点气不好吗?”
贺重山目瞪口呆,浑身僵硬。
……不可能!
为什么?那个几次三番坏他好事的!那个破解了经天纬地,害得他被追杀至此的!
为什么居然会是贺雪真?
一定是假的!假的!
贺重山急促呼吸,胸口出咳声,喘不上气似的,忽然一头栽倒,没了气息。
贺雪真:“嗯?”
贺重山是……被他气死了?
贺雪真走上前,推了推贺重山的尸体进行确认,范雪平倒退两步,权衡片刻,放出狠话:“贺雪真,今天我暂且放你一马!你给我等着!”
说罢便御剑。
贺雪真抬起头,看着他:“放我一马?难道不是你用魔功吸了别的修为,贺重山修为比你高太多,你时候经脉 涨得难受,需得找地方自行消化?”
范雪平被他一语中的,脸色涨得通红,就在时,贺雪真结印,放出印记中的灵羽:“范雪平,别急着走,跟你的老熟打声招呼吧。”
灵羽怒目圆瞪:“范雪平!你的死期到了!”
范雪平见到灵羽,如遭雷击!他被灵羽坏了三次好事!一次,被她在司徒茗面前揭穿把戏,他被司徒茗追杀至今,二次,被灵羽在舅父舅母面前揭露丑事,他失去了一双亲的照顾,三次,在崔治面前揭露他抢功,他失去了后的庇护,还差点死在崔治手里——
他一次比一次惨,一次比一次落魄,可以说,全是拜灵羽所赐!
可现在他看见了什么?灵羽居然是贺雪真放出的!而不是他想的那样,死后化作他的背后灵阴魂不散!
“贺雪真!一直是你!一直都是你,对吗?!”
贺雪真欣然点头:“你终于现了。”
“你为什么么对我?”
“话应该我问你,范雪平,自打你进入盈宿派,我就一直拿你同门师弟照顾,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你真是快恶心死我了。怎么,只许你暗算我,不许我还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