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荣归
清晨,公路,汽车上。
陪同楚修下乡寻亲的王姓官员殷切的为楚修介绍着家乡的环境,期望他能在松松手,为家乡的建设做做努力。
“吕先生,你看前面那片工厂,都是有着悠久历史的,里面的工人都是好同志,都为祖国的强大做过贡献,可惜因为经营不善,工厂即将面临倒闭,工人也将失去生计,如果现在要是有一笔资金注入,并提供先进的技术的话,它一定会焕发出远超想象的能量,您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接手下来,我会尽量为您争取政策。”挺着十月怀胎般的大肚子的王姓官员滔滔不绝的介绍着。
楚修脸上带着假笑,不时地点点头,敷衍的说道:“我再考虑一下,投资实业不是小事情,它需要一个完善的团队,这段时间我会跟美国的公司讨论一下。”
其实他心里以尽快将这个王姓官员的祖坟掘出来了。
从冰城到康宁山,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小时。
可特么的这个姓王的,愣是拉着自己把城外的工业区逛了一大遍,又绕路去了新开发区,最后才驶向去往康宁山的路上。
就这中间还饶了一下,去了一个乡镇企业看了一圈!
足足用了三个小时,他才到达了康宁山!
正南村的村口已经聚集了一大帮人,早就收到消息的老村长与乡镇领导翘首以待的等着财神爷楚修的莅临。
望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车里的楚修有些不能自己了。
我回来了!
汽车缓缓停在了村口,楚修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极其怕媳妇的姚乡长热情的迎了上来,握住楚修的手,用着蹩脚的英文打着招呼:“hello啊!me代表所有 home欢迎you!”
楚修憋着笑,与他握了握手:“先生,你可以跟我说中文,我听得懂。”
“艾玛啊,那太好了,你可不知道啊,为了欢迎你,我昨天晚上学了半宿英文呐!”姚乡长闻言松了口气,换上了一口大碴子味道的东北话。
“哈哈,您真好学!”楚修笑着道。
就在这时候,老村长嗷唠喊了一嗓子:“孩子们,奏乐!”
“嘟嘟嘟嘟嘟……当当当……”
只见一群画着浓妆的正南村孩子敲着破鼓烂锣,将楚修围了起来,几名村里老人取出唢呐,在一边即兴演奏。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楚修满脸黑线,没记错的话,吹唢呐的那几个老家伙是专门干白活的吧?这曲子也是出殡时候奏的吧?
估计是老村长又一次以权势压迫了这几个贪财的老家伙,所以他们才用着曲调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了好了,我已经感受到了家乡的热情了,快让孩子们歇歇。”楚修急忙制止这处闹剧,这音乐他实在享受不起!
老村长这是缓缓摊开手,用力攥了下拳头,音乐声戛然而止!
随即,他也走上前,伸出满是茧子的手掌,握住楚修的手,重重的摇了几下,满脸感激的道:“实在太感谢了,吕先生!我代表村里的孩子,给你鞠上一躬!”
说着,老村长就弯下腰。
楚修赶紧扶住他,笑着道:“老先生您可别这样,你们照顾家祖多年,我捐的这所学校,是为了报答村里相亲的,要鞠躬的人应该是我!”
做戏做全套,楚修直接对着正南村的村民们弯下了腰。
“使不得使不得!”老村长急忙将楚修扶了起来,然后拉着他往村里走:“来,孩子,我带你去你姥爷的坟头,东西都准备好了。”
楚修在一大帮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正南村南面的大片坟茔里,七拐八拐的找到了一块没有墓碑的小土包。
“你姥爷就埋在这里,他死的时候身边连个扛灵幡的都没有,更别提上坟烧纸的,正好你回来了,赶紧给他多烧点纸吧!”老村长大手一挥,就有几个村民端着贡品放到了坟头前。
楚修砸了咂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努力了半天也没挤下泪水,只能干巴巴的嚎着:“外公啊,我来看你了,你在下面过得还好么!外孙子对不起您啊,没有早一点找到您!”
周围人却被楚修的虚情假意感动的一塌糊涂。
“多好的孩子啊,老吕头死得太早了,没来得及见到外孙子。”
“你们说他真是老吕头外孙子么?我怎么听那老头说自己无儿无女呢?”
“老吕头后来咱们村的,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孩子,再说了,这小伙子要不是亲外孙子,能大老远从美国跑来上坟?我听说他不光捐给咱们一所学校,还给市里全了一千万呢!”
“好家伙,这得多少钱呐?要这么说,老吕头确实死得早了点,要不然也能过上有钱人的日子!”
楚修听着四周的议论,心里对着坟头里早已化为黄土的老吕头嘀咕着。
你个老绝户,这辈子也算值了,有我给你上坟烧纸,在下面就偷着乐去吧!
老吕头全名吕大国,三十年前逃荒来到正南村,因为少了条胳膊,一辈子没娶妻生子,是个老绝户,五年前因病去世。
这也是楚修化名吕大国的外孙的原因,这个身份谁都查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也没法查,人都死了,你上哪查去?
在哭天喊地的悲泣声中,楚修烧了足足半个小时的纸钱,然后又在一帮人簇拥下去了老村长家,老头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宴席来招待楚修。
席间楚修又捐了五十万美金给乡里修建公路。
“实在太感谢了,没说的,这杯酒我干了!”姚乡长笑的嘴都咧到耳后根了,端起酒杯就将满满一杯的六十度高粱小烧给干掉了。
楚修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摆手道:“姚乡长不要高兴太早,我话还没说完呢!这笔捐款要专款专用,后续的事情都由我的律师来办,到时候我会派人来监督执行。”
“啊?”姚乡长愣住了,张着嘴,喉咙滚动,那口酒说啥也下不去了,就像是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大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