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祸害腔食虫一除,最开心的还是紫烟。
那锋利的轮齿被她交给了大铁锤,而后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话。
众人离开时,依旧是紫烟带着钱益。一群人赶往百药阁,也没人能在夜色中分辨出谁是谁。
此次腔食虫为害,经过府衙后续统计,全城一共死伤三百多人。
其中,大多数为大牢内的犯人、牢头以及兵士。真正死于腔食虫的,只有十余名普通百姓。
这些死者,自有泉州府抚恤,不用钱益操心。
但是有一人正在全力找着钱益。那就是城守的公子爷,包富贵。
富贵少爷当时可是被吓尿了。回了府,硬生生将自己老爹从三姨娘的房里给拽出来。
顾不得自家老爹的大巴掌,将事情一说,这老爹还真就调集人马赶往大牢。
而后发现门口兵士的死状,与自己宝贝儿子说的如出一辙。
这位城守大人一挥手,调来北大营三万精兵,而后就往里冲。
却被腔食虫打了个埋伏,硬生生坑死几十号手下。
好在紫烟派来的修士及时赶到,才算没死更多的人。
等那些修士离开,包隆兴包大人,便急忙赶回府邸。给自家儿子下了道命令,务必马上找到钱益。
能调集如此多的修士,足以说明钱益的身份不简单。
这种人物必须结交,还要深深地交往,最好死死地结在一起。
立马就得将这人请到府里来,免得被人抢先。
于是乎,富贵少城主兜里揣着大把的金元宝,带着随从甲乙丙丁等几十号人,开始打听起来。
当然,富贵少城主可不是傻子,不会在街上拉住一个人就问。他直接找上了芙蓉阁里的小芸姑娘。
这时候的包富贵可不是来寻花问柳找乐子的。啥见不见客的演给谁看呢?
一脚踹开小芸的房门,“啪!”一锭金元宝往桌子上一拍。
小芸姑娘便立马就把钱益大才子给卖了,连半点犹豫都不带的。
“我还以为这货是南山顶上的金板栗,没料到却是山沟沟里的毛栗子。”
包富贵摇着头感叹:
“就一个小捕快还在我面前嘚瑟呢?”
越想越生气的包富贵,带人直接冲到西城巡守家中。
西城巡守打着呼噜睡得正香甜,却不料被人一把从被窝里拽出来。
但见一群凶神恶煞般得汉子举着火把围着他,立马跪下磕头求饶:“大爷饶命,小的只是个芝麻大的小官,家里只有百两银子,都在床底,求大爷们放小的一马。”
“呦,你这官不大,钱倒是不少啊?你丫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包富贵站到巡守面前,岔着腰问到。
“不敢不敢,小的一到晚上就抬不起头,您稍等,我给您取银子去。”西城巡守说完,便撅着腚子要往床下钻。
“你丫的还真把我富贵少爷当强盗了?快起来,我有事问你!”包富贵也是给巡守逗乐了,抬脚就踹了西城巡守一下。
“富、富贵少爷?”西城巡守忙抬头看去,果然见是包富贵站在自己面前。
“诶呦,少城主,你可把我给吓死了。”西城巡守起身擦着额角的冷汗。
“你不是一到晚上就抬不起头吗?咋一下就好了呀?”
“那是……那是少城主英明神武的气息把我给治好了。”
“少啰嗦,我问你,你手下有没有个姓钱的捕头?”包富贵急着找人,没时间搭理这货。
“有有有,钱有道,我手下就这一个姓钱的。不知道少城主为何提起这人?”
西城巡守此时脑子里已经备好了两套说辞。要是包富贵来找茬,那就往坏了说,说不死他钱有道的。
要是来结缘的,那就往好了说,夸不死他钱有道的。
“走,带我找他去。”包富贵一努嘴,示意西城巡守带路。
“少城主,容我换身衣服,我不能……”
“换什么换?等你换好,本少爷的事情还用办吗?”包富贵打断西城巡守的话,直接挥手,让人架着就往外走。
“哎哎,少城主,你总得让我把鞋穿上啊……”西城巡守心里苦,光着脚就给架走了。
院子里躺倒好几个下人,眼巴巴看着自家老爷离开,屁都不敢放。这伙强人太厉害,谁都不愿意再挨上几拳。
“左拐、左拐……直走……右拐、右拐……往前那处院子就是。”西城巡守指着路,一会儿就到了钱有道家。
“砰砰”地砸门声响起,西城巡守还扯着嗓子大喊:“钱有道!方孔钱!你快点出来开门!”
“谁啊?!大半夜的砸老子家门,是不是皮痒了想挨板子?”钱有道骂骂咧咧点上油灯,一瘸一拐地出来开了院门。
钱有道手里握着铁尺,身上披着件公服。斜睨着眼睛一瞅门外,吓得连忙就要关门。
院门外明晃晃几十根火把照着,自己的上司光脚被人架着,这特喵的就是遇上强盗了呀?
但是,包富贵的手下可不是吃素的,既然你开了门,那里还能容你关上?
两名手下对着院门各自出了一脚,刚要合上的院门就被踹开,钱有道也被弹开的屋门撞倒在地。
“诶呦!杀人了啊!老婆子你快躲好,千万别开门!”钱有道捂着被门弹到的脑门,杀猪般嚎了起来。
只听“铮”地一声响,一把冰凉凉的东西就挨上了钱有道的脖颈子。
钱有道一个激灵,立马闭嘴。以他十几年的捕快生涯的经验判断,这是把吹毛断发的利刃。
“我问你,钱益在哪里?”包富贵问。
“不晓得,我们不住在一块儿。”钱有道答。
“那他住在哪里?”包富贵又问。
“我又不是他爹,我哪里会知道?”钱有道再答。
“我是城守家的公子,找钱益有急事。你快些说与我听。”包富贵语气放软。
“我还是知府呢,你快放了我家大人,要不然你可要坐牢的。”钱有道语气挺硬。
“啧,你来问。”包富贵不耐烦的指了指随从甲。
“好嘞,”随从甲应了一声,上前抓住钱有道的一条腿。
稍稍用力,只听“咯咯咯”一阵响,哪条腿就差不多要被掰折了。
“啊呀呀!疼死我了呀!”钱有道呼痛连连,额头上冷汗密布。
“钱益在哪里?我只数三声。”随从甲手上发力。
“一!
”
“啊!我不知道,他是我亲侄子啊!”
钱有道汗出如浆。
“二!”
“啊呀呀,救命啊!”钱有道声嘶力竭。
就在随从甲要数到三时,屋门被推开,钱益的大伯母冲了出来。
“钱益在城西甲字六号院中,你们快放了我家男人!”
大伯母边喊,边挥舞着手里的菜刀。
“走。”包富贵得了信息自然立时便走。
跨出院门想想不对,便又折返。
“对不起啊,我家老爹催的急,我才出此下策,这两锭金子您收着,权当我赔不是了。”
“铛啷啷”两锭十两的金子被包富贵放在钱有道面前。
“还有,我回去会和我爹说的,您就等着升官吧。”包富贵说完抬腿就走。
却留下钱有道两夫妇,傻呆呆看着地上的金子发呆。
“他爹,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我这条腿老疼了。”
“我扶你进屋,明个请城里最好的大夫给你看。”
“嗯,你把院门关了,扶我回去,记得收好金子。”
……
且说包富贵的了钱益的住址,急匆匆来到那院子。却见屋门上铁将军把门,钱益没在家。
这下可是把包富贵给急坏了,这钱益大半夜的会跑到哪里去?
但是他又不敢砸了门冲进去,他是来请钱益的,可不是来茬架的。
那有人砸了别人的家门,再冲进屋子说:“我们结拜做兄弟吧!”这简直就是胡扯。
但是再要她去找,他可没了这份精力。一整天吃喝玩乐,又被钱益吓了一吓。
到了现在眼皮早已开始打架,根本撑不下去了。
打发随从甲乙丙丁四散去找找钱益碰碰运气。包富贵一屁股就坐在钱益院子门口的台阶上,靠着院门就睡了过去。
此时的百药阁内,参与此次行动的修士全部聚齐。奇怪的是作为公主的紫烟与一帮修士全都站着,而钱益则是蜷缩着坐在椅子上。
“姐,你们这样,我很害怕。”钱益小声道。
“弟弟乖,姐姐可不会吃了你的。”紫烟咬着手指道。
钱益看着紫烟,感觉浑身寒毛直竖。这副样子……钱益觉得自己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姐,今天这腔食虫只有留下轮齿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啊。”
“不是这个,”紫烟笑着拿出一张符纸在手中一扬。
“神行符?我给你的那张?”
“对,还有多少,全拿出来吧。”紫烟笑意盈盈。
“没、没了。”钱益道:“我就弄了两张,一张给了你,一张我自己用了。”
“是吗?那你再写几张出来好不好?”
“可是……这东西很费钱的,还要风属性结晶,所以……”
“没事,你写,我出钱买。我大烎国皇室有的是钱。”
“可我得回家去才能写。”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走。”
紫烟说完,带着手下们架着钱益就往钱益的院子而去。
刚到院门口,便见到一帮子人在门口堵着。
“来人是谁?这里不准外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