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元印下,晚霞残照,飒飒晚风为伴,陈东心无旁骛的修炼着震天五音第二音!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这一战,怎么看都是金族占尽优势。陈东断然没有懈怠的理由。
而刚刚从百兽谷中的洪崖洞遗迹,取回四翼魔虎须的陈林等人,也是没日没夜的消化着此次的冒险成果。
秦明月很清楚,看似平静的陵武镇中,有着暗潮汹涌澎湃,一场腥风血雨似要将陵武镇刮得满目疮痍!
想得太多,不仅徒增烦恼,更是浪费时间。华容陈功闻鸡起舞,将应天丹所带来的冲击逐渐稳固夯实,体内的云核越发凝练充实。
陈族宗祠,十三年来,首次人满为患!就连不少外出任务的子弟,也被纷纷召回。
族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预感大事发生。
这三年,宗家与分家因为陈东之事,心生芥蒂,长期得不到化解。
即使陈锋大公无私,通过应天丹令不少分家子弟一举突破应天境,两家依然面和心不和。
宗祠内,陈列着众多陈族先烈的排位,在那排位的正前方,陈锋这个一族之长,鞠躬行礼,对着灵位虔诚焚香。
今日并非祭祀之日,可陈锋那种肃穆之感,却宛如不可侵犯的神秘圣山,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令人心生敬畏,不敢靠近。
三年了,若非今日这一幕,恐怕这些陈族精英,都会忘记族中还有一位威严凛然的少族长。
诡异的氛围使得不少人浑身不自在,心里抱怨着,“快把人憋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看来事态紧急!”
陈寒一扫众人那不安的神情,背向陈锋,举起双手下压,严肃道;“今日召集各位,是希望大家,勠力同心,应对金族的来袭!”
此言一出,下方立刻哗然一片。
那不明所以的目光倒在陈寒意料之中,因为当他得知这个消息事,也是同样的表情。
陈寒咳了咳,摩挲着手中的寒钺,眼中闪过浓浓的锐气:“不久前,有人突然告知,金族将大举来犯!”
说到这,陈寒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瞥向身后的陈寒,顿了顿,尽收下方无数双难以置信的目光,万分遗憾道;“经证实,此消息,千真万确!”
陈寒这番危言宛如火药一般,引爆了众人那猝不及防的小心脏,原本庄重严肃的宗祠,陡然炸开了锅!
“不!这不是真的!”
“金族!金族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三年前那件事吗!”
……
有人终于忍不住了,以为金族是为了报复陈锋,所以才对整个陈族下手。
可他们根本没有追本溯源,当年若非金族与陈夜母亲,合伙残害陈东。金族也不会有那么多应天境高手死在陈锋手中。
当对陈锋的口诛笔伐甚嚣尘上之际,族中传来一些公正的声音,
“有因必有果,与其怨天尤人,不如抛弃成见,联手御敌!”
他们刚刚突破应天境,正值意气风发,想找人一较高下。
“说得好听,你们不就是收了别人的好处,才向着他说话吗!”有人反驳道。
“说得好像你们的天材地宝话武功密录是自己捡到似的!”
此话一出,那些对陈锋心生不满之人,顿时哑口无言,脸色青白交替,“你们!”
偏僻的墙角中,陈夜倚靠长剑,那充满仇恨的目光,死死的注视着陈锋的背影,疏影划过他那散发着讥讽的双唇,令其显得异常阴翳,“自己惹的烂摊子,还是自己去收拾吧!”
陈火云杵着拐杖,忧心忡忡的望断众人,“金族此次有恃无恐,想必已经做了完全准备!”
“尔等若是意志不坚,也不必勉强!”陈寒恨铁不成钢的审视弟子,毫不留情的挖苦道;“贪生怕死之人,大可躲在房里睡大觉,省的出去丢人现眼!”
“是啊!毕竟对方阵营不下于二十多位应天境强者,你们害怕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些刚刚突破应天境的高手纷纷添油加醋。
虽说他们各环鬼胎,但他们很清楚,金族企图吞并其他四族的野心,从未放弃过。与其整日提心吊胆,倒不如痛痛快快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如果是十几天前,他们绝对是没这股勇气,不过当他们得知,应天丹是来源于陈锋时。他们再也没有畏畏缩缩的理由了。因为陈锋将变成他们最坚强的后盾。
深度剖析应天丹的来龙去脉,他们这才惊讶不已。整个陵武镇,即便是聚宝古行也拿不出那么多应天丹,可陈锋竟然做到了。而且在他将应天丹交给这些政敌时,竟然眉头都没眨一下。
要知道,应天丹可不是有钱有势有实力就能买得到的。
而且它的保存条件极为苛刻,如果不是陈锋机缘巧合找到的应天丹。那就暗示着,在他背后,存在着一位极端恐怖的炼药师。
无论是哪一点,都足以说明,陈锋,不!陈族,不是金族能轻易撼动的!
如果让世人得知应天丹是出自陈锋之手,恐怕会有大批强者,争先恐后的为陈族保驾护航。
只是很少有人能看得如此长远!
当那些欲求置身事外之人,听到陈寒等人彪悍的嘲讽时,顿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不是你让我们和陈锋唱反调的吗!怎么这会风向标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合乎您老人家的心意?”
“真想找堵墙撞死算了!”不少人内心十分憋屈。
陈锋将那怒其不争的目光收回,一本正经的朝着宗祠外走去,浑身上下,散发着杀伐果决的气魄,让人肃然起敬,“所有冲虚境后期以下之人,退守后方!”
“其余人马,随我一同设伏!”
当他的身影从陈夜旁边擦过时,不禁暗自叹息,“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父亲!夜儿还小!不如……”陈寒身旁,一位名为陈碧的青发男子关切道。
作为主力军,陈寒必须冲在最前线,陈夜呆在他身旁,只怕凶多吉少。
只是他话还没说话,就被陈寒呛了回去,“我自有分寸!”
陈夜舒展着慵懒的身子,冷漠的目光毫无神采的从陈碧身旁扫过,我行我素的朝着陈族外苑踏剑而去。
那凌厉的身影,宛若一颗所向披靡的导弹,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拦他的步伐。
“好小子,竟然御剑飞行!看来我低估你了!”陈碧双目变得浑浊起来,有些看不透这个平日里离群寡居的侄子。
当陈寒远去之际,众人也是急忙散去,方才摩肩接踵的宗祠,此刻竟然门可罗雀。
陈火云父子对坐在银杏树下的石桌旁,那温存的眼神仿佛透过宗祠,回想起往昔陈族先烈仍在,陈族和睦团结的画面。
“时间真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纵然有万千不舍,却还是要告别!”陈锋感慨万千,所有的情绪都随着浊酒,渗入尘土,深深扎根于陈族这片土地,而后云淡风轻的放下空荡的酒壶。
“走吧!”陈火云豁然一笑,临近花甲,什么都该看穿了。
一处偏僻简陋的茅屋群中,没有锦衣玉食,没有奇闻异事,百无聊赖的陈星等人,宛如坐牢一般,将心中的怨气全部撒在陈东身上,“要不是因为那家伙,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哼!那家伙也不知道在哪龟缩起来了!”陈然抓起一把泥土,满脸愤懑的朝着宗家方向扔去。
陈凡那充斥着嫉妒与鄙视的右拳狠狠捶在地上,而后不屑的吐着口水,“呸!还能在哪,肯定是被他老爹秘密保护起来了!”
经过三人这番添油加醋,不少人纷纷将敌意与排挤的目光投向宗家子弟,对于陈锋偏私的不满宛如山洪般,即将倾泻而出,“到底是少族长的儿子,待遇就是不一样。”
紧张的气氛,令无数宗家子弟感到窒息,反复被泥石流淹没,难以动弹。软弱无力的他们,也只能将怒火迁移到陈东身上。
只是,这二十多日,陈东就像人间蒸发似的,消失在陵武镇的印象里,不能不让人感到怀疑!
子时,明亮皎洁的月光,将陈族外苑照得分外通明,本该夜深人静,只是昏鸦和秃鹫布满枝头,给这里平添几分阴森血腥的味道。
陈族高手埋藏于陈族外苑的密林中,莫名的凉气宛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人不寒而栗。
这片密林设有疑阵,密布玄机与陷阱,虽然不能主动攻击和防御,但隐藏行迹,倒是最适合不过了!
“父亲!他们真的回来吗?”陈碧将信将疑的轻声细语,他根本感觉不到前方有着惊人的元气波动。
“说废话!不是已经来了吗!”陈寒压低眉梢,一脸森然的透视着远方,仿佛有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声传来。
不愧是陈族中仅次于陈锋的强者,感知力远非常人可比!
然而当那车水马龙声越发清晰,大地都开始动荡起来,附近的飞虫走兽仿佛感受到浓烈的死气,纷纷逃窜,陈寒那张警戒的面容,陡然抽搐,青白交替,显得极为难看,“他娘的!到底来了多少人!”
就算杨族和金族举族齐出,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阵势!人还没到,就已经千山鸟飞绝了!
难道他收到的情报有误!
“该死!”陈寒紧握双拳,宛如湍急的海峡,谨慎如他,也有怒急攻心,忘记隐藏气息的时候。
就在陈寒焦急不安之际,一道桀骜不逊的声音宛如平地一声雷般,从那最高的梧桐树上炸开,“陈寒老儿!不想被灭族的话,乖乖交出陈锋父子,滚出陵武镇!”
在其身后,有着成百上千的军团雄峙,他们个个全副武装,但眼中昏暗无光,面色更是犹如死水,不起涟漪。
“傀儡!”陈碧倒吸了一口寒气,那如同碧波翻滚的青发,仿佛被寒气冻结般,异常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