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天王和战骞来到了一座岛屿。这座岛屿在一条大河之上。二人此时在磐景州上,还未走出博阳郡。
岛上繁花似锦,草木茂盛,偶有鹿鸣鸟叫,算得上是人间美景。二人来这座岛屿,是想找寻一种名为‘水荚’的物事。
‘水荚’,便是在岛上密林之中,流泉之内,沙石之间生活的一种贝壳类的小生物。
这还是在鹏天王和战骞吃饭的时候发现的,属于平常人家常见的一类食物。
当时鹏天王包了壳子,便发现这种壳子的不同之处来。壳子不大,但是入手又有些分量。仔细看上去,贝壳上面又有点点星光,应该能代替之前二人定下的一种宝材。
只是当时食物已被做好,受了凡火,鹏天王便有些不敢确定,之后打听了这种食物的来源,所以和战骞过来查看。
此时已经深夜,采‘水荚’的人们早已离去。二人翻翻拣拣,采到一些‘水荚’,正欲离去,便听到有一男一女的声音在远处茂林之中传出。
那男声说道:“妹子,你知道我对你的情意,为何还要如此百般推拒?”
“陈家哥哥,我若不是真心,如何会来此与你相见?你也知道,我家里看得紧,我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才能到得这里。”
想必是这女子沉吟了一下,等了一会才又说,“只是此事还是不成,我爹娘一日不同意这桩婚事,我便一日不能越了雷池。”
鹏天王一听,这是人家小两口在说悄悄话,便要拉着战骞要遁离此地,但是对方下面的话,却又让他停下了脚步。
那男声又说:“妹妹,如果我骗了你,就让我天打五雷轰,受万箭穿心之苦。”
那女子就是一笑,说道:“陈家哥哥,你休要拿这种话来吓我。我长这么大,可从没见过谁的誓言能够成真。”
那男子不说话了,看来是要另寻它法。
鹏天王扯了战骞遁离此处,两人在一大河之畔落下遁光。
鹏天王说道:“战兄,如今我们除了采了几种宝材之外也别无它
获,现下快到了与主人约定之期,不如我们回郡府看看?”
战骞点了点头,两人不多话,起了遁光直奔博阳郡而去。
鹏天王知道自家主人有枚大树神符。凌风和鹏天王相交多年,从不瞒他。
当年那蛇妖白如眉在凌风面前发誓,这大树神符便主动经凌风的手打出一道法诀,从此凌风的大树上便有了一条大蛇的虚影。
刚才那女子说的话,乍然听上去并无古怪,可是鹏天王一听到‘誓言’二字,便想到凌风这么多年从不让别人在他面前发誓的事来,这才和战骞提议回去等凌风。
回去的路上,鹏天王又多方打探,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在这个汉源界,根本没人相信所谓的誓言,因为从未曾成真过。
证实了以后,鹏天王还在心里嘟囔了一句,‘既然不相信誓言,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是怎么造出来的。’
一路无话,凌风和李云吉先回到博阳郡府,知道了鹏天王和战骞已离开郡府之后,便想着出去寻找。
李猴子说道:找来找去,不如找个地方住下来,约定了一年之期,眼下还有半个月就到了,过了一年,再出去寻找不迟。
李云吉连半个月也不愿意住,要出去找个地方。
凌风心里笑这个大猴子,也为自己感到悲哀:为什么好看的姑娘就看不到我呢?
姜婉莹温柔细腻,聪慧怡人,虽然明面儿上时常来找两人说话,倒是不经意间对这猴子的笑脸更加明媚一些。大猴子如何不知?他觉得有些不自在,故而嚷嚷着要出去住。
邓玉婵倒是只在凌风二人回来时见过一面之后,便很少来了。
她当日离府去寻找战骞,哪里能找得到?虽然战骞形貌特异,她父亲又为一国郡王,能得到战骞行踪,只是这行踪今日在此,明日就在另一州上,她如何能追得到?
后来她在路上很是遭遇了几起险情,大病一场,觉得天地茫茫孤身一人甚是凄清,正是这个时候被父王所派高手寻到,带回府里,严加看管起来。
对这个女儿,博阳郡王可是宝贝的很,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情除了心甘情愿,哪有别的道理好讲?要是真来硬的,恼了这几位,反倒是怕不好收场。
所幸邓玉婵经过几个月的遭遇,已是想开了一些,又想着一人静静,故此,倒是不常和凌风二人朝面儿。
凌风见李云吉如此想法,沉吟了一下,说道:“就如十三哥所说,我们就在这郡府附近找个地方,不超出十三哥的感应范围便好。”
李云吉挠了挠脑袋:“何必如此麻烦,我们去客栈找个地方就行,到时候请人过来告知便可。”
两人在客栈住下,日常习武修炼。将将到了一年之期,鹏天王和战骞回转。
四人就在客栈旁边的酒楼上,找了一个包间儿,正式请了邓玉婵和姜婉莹两位姑娘一次,以作答谢。
自在不自在不说,礼还是要谢的。在别人家里住了那么久,不说报答,反倒伤了两位姑娘的心,怎么都说不过去。
席间,凌风和鹏天王隐约提起‘轮回’和‘誓言’,两位姑娘大感兴趣,比如谁谁,死后转世重生,有缘人再次牵手,又比如谁谁,发了毒誓,遭了天谴,诸如此类。
听完故事,邓姑娘看了战骞一眼,轻声道:“若是真有来世就好了。”姜姑娘聪慧,转移话题:“不知道几位哥哥要在此停留多久呢?”
这话问出来,凌风几人反倒是沉默了。
大猴子对凌风说道:“鬼才知道要多久,这酒倒是挺好喝的。兄弟,给你哥倒杯酒。”这屋子里有丫鬟仆役做这些添酒布菜之事,大猴子习惯了凌风给他倒酒,便直接喊了出来。
凌风给几人添过酒后,姜婉莹问道:“鬼到底是什么样儿的?真想看上一看。”
鹏天王少年之时还学过几笔书画,要过纸笔,画了一张,青面虬髯,粗眉大眼,倒是和李云吉有两三分相似。
李云吉便是一‘嗤’,要撕掉画卷,被姜姑娘抢在手里。
这么闹了一场,酒桌上倒是多了几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