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静极思动,二人飞上山巅,看看四周的风景,忽然几声巨响从远处传来。
鹏天王向那边看了一眼,说道:“是几个散修在斗法。”
游历这些年,两人当然碰到过打劫的,所以不觉得奇怪。
凌风本就不爱多管闲事,再加上自己大派出身,法决宝物都有,也不贪心。鹏天王眼界更是高得出奇,一般散修的身价哪入得了天王的眼?所以两人都是能避则避。
但是这世上的事儿,岂是你想避就避的?
一个美貌少女落下遁光,在两人身前显出身形,金丹修为。
这少女脸上惶急,见凌风留了胡子,以为年长,情急之下也不分辨,便冲着凌风一礼,“还请道长救救妾身。”话还未说完,她身后又落下两道遁光。
落下的两人一男一女,看年纪都与凌风相仿,金丹修为。
这青年先是一声喝问:“毒妇,你以为有人能帮得你了吗?”接着他向凌风一抱拳,“这位兄弟,此事与你们二人无关,还请莫要插手。”
美貌少女急忙开口道:“道长,我是受了陷害,还请道长出手相助。”
凌风沉吟了一下,对青年说道:“此事在我面前发生,我就不能不问一下。”
那青年看到凌风一身道气盎然,知道是大派子弟,所以他本想着客气一下,等二人走后再说。此刻一听这话,他眉头皱起,就要开口。
他旁边的女修见青年皱眉,便抢先对凌风说道:“此事说来也无妨,莫让道长觉得咱家欺负了谁。这恶妇害死我兄长,我等现在要拿她为兄长报仇。”
那少女一听这话便不干了,喊道:“阿青你莫血口喷人。我与你哥哥成亲已有十年,相敬如宾,怎会好端端的下毒手?”
凌风哪里管得了别人的家事?他和鹏天王打一眼色,两人就要遁离此地。
少女连忙喊道:“两位道长莫走!”她本来就要去寻家人相助,半路上正好碰到凌风二人。
她又对那女修‘阿青’说道:“阿青你上了当了!你哥哥与你身旁这位结义好友齐云龙一同去拿那先天神纹,为何最后只有他陷落在战骞墓里?阿青你都不怀疑吗?”
听到这话,那青年打过一道金光来,斥道:“说什么浑话!”美貌少女打出一枚符箓,层层清光把自己罩住。
金光锋锐,清光竟也能招架得住。看来她方才便是依靠此物与这一男一女周旋。
凌风将走未走,两人斗法的余波便已到了。鹏天王点手一引,使了个《斗转星移神禁》上的法门,余波消散。
那青年一见鹏天王出手,便喝问道:“你是道祖还是判官?要来管我家的家务事?”女修也在一旁帮腔,说的话粗鄙不堪。
如果是李猴子,肯定骂一声娘上去将这青年拍倒,然后决定是走是留;
如果是韩方磊,将三人制服,问清楚来龙去脉;
如果是谢方伟,也不用问谁对谁错,几句对话就能辨个分明。
凌风谁都不是,更不是道祖或者判官,只能一道遁光飞起,纵离此地。
人和人不同,所做的选择便不同。
这少女美貌,有人便喜欢行那英雄救美之事。凌风是个有自知之明的,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实在不是个能断案的判官。
少女符箓连发,这符箓内含有一道遁法,直追凌风而去。虽然她追之不及,凌风却也甩之不去。
后面来的那一男一女自然不放过,紧紧跟随。
其实也是凌风听到‘先天神纹’四个字,放慢了遁速。他喜欢符箓之学,便想见识一下神纹之说,说不定和符箓灵纹有什么关联。此刻又见少女符法精妙,想多观瞧一番。
如果鹏天王全力驾驭真君殿,那几人岂能追的上?
几人遁速都不慢,盏茶时分便已过了几近两千里。
那少女见始终追不上凌风,眼见又被后面二人追上,不知道使用了什么秘法。她打出了一枚符箓后,遁光便已越过真君殿,然后直直向地面跌落。看来是失了法力,纯属搏命之举。
凌风和鹏天王二人对视一眼,一道星光将少女卷入真君殿中,遁速瞬间提高一倍不止,后面那二人如何能够追得上?
凌风见这少女只是伤了元气,并没什么大碍,便打了一道凝神符,又喂了补气丹,这才问鹏天王:“天王兄,你听过先天神纹吗?”鹏天王摇头。
凌风看了看少女,又说:“这姑娘真大胆,就敢把自己这样放心的交给我二人。”
鹏天王一笑:“本就是赌,何来大胆不大胆?”
凌风见到少女双目紧闭但神色微动,知道她已醒转,便直接说道:“夫人,我见你已经醒转。你在我这里休息一阵儿,就可自去了。”
那姑娘脸一红,暗道,‘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直接’,起身盈盈一礼:“阿莹多谢道长高义。”
礼毕,她叹了一口气,“可怜阿青姐姐受恶人所骗,还真以为姓齐的对她情深义重。那齐云龙哪里是想为结义兄长报仇?无非是看她美貌,又想吞掉我夫君的那点身家罢了。”
这话凌风二人自然没法接口,便都不语。
见阿莹眼带泪光,楚楚可怜,凌风便开口劝慰:“夫人且莫要悲伤了,这世上总有些事情不能尽如人意,还是要自家想得开才好。”
阿莹点头。
凌风想转移话题,问道:“还请夫人为小道解惑,何为‘先天神纹’?”
阿莹刚才为凌风二人所救,正想着怎么报答。此刻她听到凌风这样问起,就说:“先天神纹,传说之中是天地自生的一种文字,其内蕴含大道之形。”
说罢,她摇了摇头,“再多,我却是不知道了。”
等了一会儿,阿莹又说:“我夫君与那个姓齐的恶人信了别人的话,去战骞墓中寻找此神纹,至今没有音讯,怕是已凶多吉少了。”眼眶湿润,泫然欲泣。
鹏天王见阿莹这副模样,起了怜爱之心,他便转移话题,问道:“阿莹姑娘,这战骞是哪个?”
阿莹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是通天大圣手下十大战将之一。之前听我夫君提过一句,说他们都是什么上古神魔。”
似乎沉吟了一下,阿莹拿出一本书来,“妾身知道此事有些为难,但是还请两位道长帮忙,将我夫君找到,不然我实在是夜夜担心。这本符书,便提前献与道长做为答谢。”
凌风问道:“夫人不怕我二人拿了书不帮忙?”
阿莹一声苦笑:“我如今还能有何依仗?都不过是赌罢了!我本来想去寻求家人相助,哎,不说也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远亲不如近邻’,凌风懂。
鹏天王接口:“阿莹姑娘,能不能将此事来龙去脉再细说一遍,这样便稳妥些。”
阿莹轻声慢语,将详情一一道来。
她夫君何道源本是一小门派掌门,以一符法立派。后来门派经营不善,心灰意冷之际与她相遇,一段过往略过不提。
成亲之后,夫唱妇随,倒也和谐,只是何道源不愿意制符出售,维持生活便有些不易。
偶有一天,何道源说他想和齐云龙一起去探战骞古墓。
齐云龙言之凿凿,说墓中有先天神纹,对他符箓之学大有助益,而且说不定还有通天大圣留下的宝物。那大圣早已飞离此界多年,定然没有什么凶险。
齐云龙为人并不厚道,夫君和他常有来往,阿莹本就不喜,但是她哪里能管得了?更何况自家小姑对齐云龙也是颇有好感,便一直压在心里不提。
此次她听何道源说起这事,自然是百般劝说,仍是无用。后来想要同行,何道源坚持不许,怕此行有什么凶险,把家传符书放在她这里保存,结果便是一语成谶,一去不归。
本来她日等夜等,夫君迟迟不归,已是有所怀疑,待到她欲找小姑去商量个办法,就看到那齐云龙早已归来。
齐云龙一见到她便诬陷她害死了何道源。
小姑阿青也不是毫无头脑之人,奈何她对齐云龙已有好感,再加上那恶人口才便给,这才受了蛊惑。
三人修为都是差不多,阿莹一个人如何能打得过两个人?她想去寻家人来助,半路上就碰到了凌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