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熟悉了体内妖元之后，才总算知道了体内窍穴所在。他当年得了一份灵兽窍穴图，可不是什么灵兽都包含在内的。
妖修本就艰难，因为人体才是合了天道之形，其它的大多数都不能算是。
海兽修炼，需要先将妖元储存在窍穴之内不停锤炼，历经雷劫之后，生出妖丹。有了妖丹之后，即可化作人形。
至于有些妖兽吃了灵草，或者其它奇遇，未到结丹就能变成人形，不在此列。
妖兽化人身之后，如果再继续向上修炼，还需要再渡过九重雷劫，才能将自身形体锤炼成最合乎这方天地的大道之形，也就是平常所说的‘得了正果’。
凌风哪知道自己的窍穴在哪？他将体内妖元一一试探过去，从角到脚探寻了个遍，才总算摸清，自家现在有十七个窍穴。角上没有。
这个发现让他蛮开心。为啥？像什么蝴蝶蚂蚱，最多一窍，鱼五窍，狼八窍，狐九窍，金龙有十九窍。
如何不开心？
大牙在海里穿梭自如，比凌风游得快多了。它嫌弃凌风游的慢，便用背上的几根剑鳍拍打了一下背部，凌风知趣儿，身形纵起，站到了大牙背上，抓住两根剑鳍。
大牙尾鳍一摆，激流涌动，凌风差点一口气儿没喘上来。一道水流夹带起无数细碎的泡沫，一鲨一‘人’便如同箭矢一般蹿了出去。
“小尖角儿，你多大了？”大牙问。
“我也不知道。看上去我应该是失忆了。”
“你真可怜。不过海里有很多鱼，它们的记性也不好，你不是唯一的。”大牙安慰道。
“大牙，你是如何结成妖丹的？”凌风随口问。
他也是想随便找个话头儿。大牙看上去年纪不大，说话声音憨憨，听上去有点像人类的少年时期。
“哦，我娘把自己的妖丹给了我。”
大牙的妖丹并不是自己修炼出来，没有过雷劫，所以还不能化成人形。
凌风心想，这大牙比他还可怜。海兽没了妖丹，自然是灰飞烟灭了。
所以，他马上换了一个话题：“大牙，这海马族是什么来头？你咋和它们认识的啊？”
大牙‘呵呵’一笑，抖动了几下其余的剑鳍，说道：“我在那里有一个好朋友。可惜它的力气太小，拔不出来这根鱼刺。还好碰到了你。”
“大牙，你看到那头沉海鲸了吗？”
“看到了啊，它叫镇海，是这里的老大。我娘说，老大活了一万多年了。”
妖兽可比人的寿命长多了。凌风懂。
他们现在一条海沟之中穿梭。海沟里有很多如同利剑般的礁石，斜插着的，竖长着的，穿插交织，布满各处。
一开始凌风还有些担心，现在完全不担心了。
大牙身形虽然有十丈，却无比灵敏。它甚至能清楚知道哪里多了一根‘利剑’，或翻转身体，或侧起来穿过，或者干脆就用身体撞断。
‘想必大牙是常来这里的缘故。’凌风想，顺便抬手擦了擦汗。怕是不怕，就是太刺激了。可惜水里没有汗擦。
又穿过一片景色优美的海底花园之后，大牙在一方硕大的珊瑚礁面前停了下来。
珊瑚礁有百丈高，上面布满各色的珊瑚丛，有无数发着点点荧光的小鱼儿在丛林里自在的穿梭，游来游去。
“到了。”大牙喊了起来，“阿布，阿布。”
从那段蓝色的珊瑚丛中，先是探出了一个小尖角儿，接着凌风就看到了一只小‘马’跳了出来。那小马开口，声音倒是脆生生的：“大牙，你的刺拔出去了？”
凌风认识，这是海角马。说是‘马’，其实还是鱼，四条长长的鱼鳍，头上尖角是粉色的，眼睛是绿色的。说是‘小马’，确实很小，还没他一个巴掌大。
大牙看了看凌风，又看了看阿布，又把胸鳍放到了嘴边，说道：“你们两个，其实也不太像。”
阿布看到凌风的尖角，也觉得好奇。四条鱼鳍一划，就到了凌风头上。左看右看，阿布说道：“你这根尖角儿没我的好看。”
“......”凌风无语。
更让他无语的是大牙，居然能想到让阿布帮它拔鱼刺。
“小尖角儿失忆了，想回家找不到路。”大牙‘好心’说道。
凌风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可怜？’想了想，他没出声反对。
小孩子的心地最是赤子之心，不一定聪明，但是情真，更别说妖兽的心思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凌风敬重这份‘情真’。
“这样啊，确实是很可怜。”阿布想了想，“不如你就把我这里当成你的家吧。以后我和大牙都是你的朋友，咱们三个一起玩儿。”
大牙也出声赞同。
凌风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两个小孩儿要和他这个‘老爷爷’做朋友。
想了想，凌风说道：“大牙，谢谢你带我来这里。阿布，谢谢你的邀请。我就先到处转转，如果以后有缘，我再来这里找你们玩儿。”
说完，凌风对着大牙和阿布一抱拳，就想离开这里。
阿布‘呀’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爷爷说他以前去过一片森林，那里的鱼长得和你差不多，眼睛都长在一边。说不定你家就在那里。你等等我，我去找我爷爷问问。”
听了这话，凌风不好就走，就和大牙在这里等着。
“大牙，你们两个是咋认识的啊？”凌风好奇。大牙这么大，阿布那么小，这也不搭边儿啊？
“哦。”大牙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用胸鳍挠了挠头，说，“有次我吃东西，把阿布吃进去了。阿布在嘴里敲我的牙，和我说‘要是你不吃我，我就和你做朋友，陪你一起玩儿’。”
凌风也挠了挠脑袋。
“阿布，这就是你说的小尖角儿朋友？”一头‘大马’从珊瑚丛中显出身形，开口说道，声音有些苍老。
“是啊，爷爷。”
‘大马’有两个巴掌大。
“你应该是人鱼族。”大马围着凌风转了几圈，肯定的说道，“很多年前，我去过泉先之森。那里的人鱼，长得都和你差不多，就是头上没有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