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摸了摸下巴，问：“要是没有合适的木牌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入不了金丹，成不了真传呗。”
凌风点了点头，没说话了。
五面转完，没能请下一个有缘的灵尊。凌风想了想，又回去找师傅张修静。
张修静见凌风的神色，猜到徒弟没成功，便安慰道：“没事，慢慢来。有缘无缘难说，今天不行，明天再去试试，说不定就成了。”
凌风有过成丹经验，他如今已近百岁，想成一品丹怕是希望渺茫了。
如今他体内的法决开辟出来的灵脉路子中规中矩，但是和自己现在所学的道诀相辅相成。道诀之中有一道禁制又和这座万象归灵法殿息息相关，只是单单差了一道桥梁。
这座桥梁，便是灵尊。
换句话说，凌风请不到灵尊，便没法借助这件八阶法器继续修炼道诀，道诀不成，法决便也是不成，那就是不能依此成丹。
凌风想了想，问道：“师傅，什么是有缘？”
“老道活了几百年，也没能明白。我当初请灵尊的时候，刚进殿就请成了。”
听了这话，凌风也不再问了。
现在他每天依然是潜心修炼，闲暇之余就带着小圣在山上到处抓鸡。
这日，凌风和小圣站在丹霞大泽之畔。
还是小圣出主意说，虽然丹霞八大妖王皆是归顺了正一，总也还有些小杂鱼，说不定运气好就能捞到一枚外丹。
凌风也是没事做，这法决再修炼，也只能这样了。法力能够积蓄，层次却是上不去了，除非境界能提升。与其如此，碰碰运气也不错。
大泽占地极广，一眼望不到边际。师傅并不愿意凌风来这里碰运气，但是又实在想不出个别的法儿来让徒弟结丹，便也不再管了。
看到湖水清澈，凌风起了游水的心思。这天气正好，结丹不结丹也强求不来，眼前就有能让自己快乐的事，那么为什么不做呢？
凌风在水里游的欢，小圣不会游，就坐在岸边晒太阳。
小圣眯着眼，心道，‘小起子本事大了，性格也开朗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心事重’，咂了咂嘴，‘这小子的手艺到底是在哪里学的？我咋没发现，不过真是太好吃了！’
小圣的背后有一条二阶蛇，这条蛇也在
想，‘前面的这头老鼠虽然看起来个头不大，肉倒是挺多’。
那蛇和草皮一般颜色，小圣虽然修了几百年，修为可确实不高，故此也没有发现。
直到蛇张着大嘴把它咬住的时候，小圣才‘吱’出声来。
凌风正抓了条鱼往回游，见到如此，立马弹出一道替位化形符箓。最后蛇嘴里咬着一条鱼，爬走了。
小圣跌落下来，实在是吓坏了。
半晌，小圣才开口道：“小起子，我修为是不是太低了啊？”
小圣根骨一般，能开智说话已是不易，除非有什么奇遇，灵丹妙药，否则也是渡不过雷劫，成不了妖丹。按它这个修为年纪，估计五百年雷劫就到了。
凌风自己也是金丹难成，和小圣也算是同病相怜，这便起了个话头，转移话题：“小圣，你讲讲那八大妖王。”
“八大妖王各个都有金丹修为，只是最后也都成了过眼云烟了。”小圣动了两下耳朵，赶走了蚊虫。
“为什么这样说？”凌风问。
“啊？你没看出来吗？灵尊，便是魂体才行。”小圣‘哼’了一声：“八大妖王皆被正一弟子所斩，一点神魂入了法殿，做了护法灵尊。”
凌风还真没看出来，他还以为那灵尊是在神魂中加上禁制烙印，类似于兽王宗的同修灵兽。再说他当年见过陆鸿的大虎，也没看出来那是魂体。
现在想来应该是自己修为所限，再就可能是这八阶法器别有奇妙。
“那陆鸿的大虎？”凌风问。
“是他亲手所斩。听说那大虎当年还救过他。做了灵尊，便是思维记忆全无。再如何威风，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小圣真不会讲故事，这故事可一点都不好听。凌风不说话了。没了身躯，只剩神魂，神魂中再打入烙印儿，虽然也能靠着法殿修炼，但是没了思维记忆，谁会愿意？
......
四十年后。
凌风如今已是一百四十岁，寿命不多，眉毛胡子花白，也始终没能找到枚外丹。他对这种事情早已看开了，强求不来。
就如同那法殿之内的灵尊，四十年如一日的去试，仍是没有一次成功过。
有些事，尽力就好。
前些年他还在想，离开此界的契机是不是就
在‘有缘’上。如今他不想这个了，有缘无缘谁能说得清？
他现在每天画符，打坐，看看风景。有时起了玩心，和小圣一起把僵尸从东赶到西。再不去万象归灵殿做无谓的尝试。
这日早上，凌风打完坐到处找小圣没找到。问了师傅，师傅也说没看着。
凌风觉得奇怪，这些年来小圣每天都和自己在一起，安逸的很。
山上山下都找遍了，少了小圣他倒是开始不习惯起来。
忽然间凌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慢慢走向万象归灵殿。
慢慢进殿，慢慢看过去，果不其然，在某一面的神龛内多了一块木牌。上书：
黄小圣
修道三百三十余年，黄鼠狼得道。
所修功法略。
脾性嗜好：喜欢偷鸡。最爱吃正一弟子苏起做的烤鸡。
自愿入殿成为护法灵尊。
接着小圣从木牌里跳了出来，还是蹲在凌风的肩头，却是再不像以前那般嚷嚷着要吃鸡了。
尽管历练多年，凌风此时心里仍然无法平静，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儿。‘有缘’若是需要这般代价，不如无缘。
他这心思才起，小圣体内的法决同凌风体内的道诀合二为一，‘凌风’瞬时结成了一颗三品金丹。
在丹成的瞬间，他又飞离了这个小世界。
“我就是不想你成为灵尊，才不愿意去抓僵尸的啊！”苏起转头看到了小圣，瘪着嘴哭了。
......
凌风坐在虚空中，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浑然没有察觉到，五色神符如今已是被祭炼到了二重。
也不知多了多久，凌风才注意到识海里的神符变化。虽然神符一重的时候被少女一指定住，如今到了二重，还是有五色光芒点点从内部散了出来。
凌风感应了一下，大概能明白这所谓‘洞天开辟’是怎么回事了。
这就好似一张棋盘。棋盘的边界无限定，视乎神符的洗练层数和凌风本人的修为。纵横线代表着规则，凡是棋子落入其中，都必须遵循棋盘的规则。
如果神符一十八重先天神禁洗练完全，在星海中将神符放开了演化，连星辰都会落入到这张棋盘之上，化为一颗棋子。
摇了摇头，凌风伸指点向了‘端靖’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