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傻呆呆的站着,忽然仰天大吼一声,气势节节攀升,竟然破了练气,转瞬到了筑基,仍旧不停,一转眼便上了金丹。
一颗五色金丹虚影。
这‘阿夏’将老者的短刀在空中点了几下,打出了一套一十四重禁制法力的《金曦天衍刀阵》。刀阵一出,金色刀气漫天纵横,立时困住了火犼。
与阿夏的心念合二为一八年之后,‘凌风’的心念此刻终于彻底露出头角。
他识海现在没有神符,所以使不得神符上的根本道法,比如《周天星斗杀阵》,但是其余自家所学的尽可以用得。
凌风成丹之时,受了天地伟力助力,所学的符法,此时便几乎有了成倍的威力。
火犼被困住,老者危势立解。只是老者困惑的很,根本不明白阿夏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火兽再厉害,也逃不脱无上杀阵的围追堵截。杀阵之内,火兽狂暴怒吼,庚金离火刀气打在火兽的鳞甲之上,溅射开来,四处纷飞。
这刀阵品级太高,打出刀阵之后,老者的短刀便化作灰烬了。
凌风恨它伤了老者,杀了阿夏父母,害了芙儿,出手便毫不留情。刀阵发出之后,立刻伸指在空中画了十几道十六重禁制法力的神雷符,一一弹射了出去,接着立刻又画了七杀符箓出来。
雷光闪烁,青龙怒吼,刀气纵横。
那老者在一旁见得如此,也是不顾自己神魂损伤,打出几样法器,和凌风两人全力攻击火犼。
一个时辰之后,火犼终于不敌,化作灰灰了。
想了想,凌风起了一道《酆都黑律制鬼禁法》。
芙儿消散不久,残魂只在左近,全无人形,只在头上有一段枯萎的花茎。
凌风轻轻将芙儿神魂推入枯萎的灵兰芝草之中,又打上一道《木华长生诀》之后,才对老者说道:“这位道友,我们离了此地再说。”
......
凌风的遁法远胜于老者,半年多一点,两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山谷之内。
一路上,凌风没有说太多,不说这文举小世界本就是那少女一道法诀所化,就说自己来自天元大陆这等事,这老者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再有,他怕说得太多对阿夏之后的路也有影响。
凌风编了个瞎话儿,说自己是阿夏父母在冥狱结拜的兄弟,受他们所托前来相助。最后凌风补上了一句‘阿夏一定会回来’。
老者虽然看到凌风招来芙儿神魂,仍旧将信将疑。当时自己的二弟三妹双双爆了金丹,早已是魂飞魄散,如何还能找到一个‘鬼兄弟’?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说什么?
两人回到了原来的木屋之后,凌风立时将灵兰芝草种在了花圃之内,想了想,又将几枚丹药捏碎,埋在根须之下。
之后凌风说道:“道友心结已解,此后大道之途必能再进一步。只是我观道友这神魂似有损伤。”说完,给老者也打了一道《木华长生诀》。
看了看这个生活了很多年的小木屋,又看了看屋外皎洁的月光,凌风一笑,便坐在木桌之前,画起符来。
画着画着,符笔便是一顿。
老者走过去观瞧。
阿夏抬起头来,先是看了看手中的符笔,又抬眼看了看四周,等看到老者时,立刻丢了符笔,站起身来,喊道:“爷爷,我们还活着?!”
老者拍了拍阿夏的肩膀,和声说:“夏儿,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
阿夏一喜,又一悲,眼泪却是先流了下来:“芙儿......”
一道声音自屋外响起:“傻阿夏,多大了,还哭。”
......
凌风这边起了《酆都黑律制鬼禁法》,这次李云吉倒是没有觉得东西被偷,他现在正在自家的石头岛上琢磨着老师给的炼制宝
船的道诀。
当年和凌风几人一起游历之时,听了那四海坊的女店家所讲,李云吉对宝船法器也有了些了解。他知道凭了自己一个人,无论如何也难以祭炼成功。
倒不是说道诀难懂,实在是因为太复杂了。他大猴子又不是三头六臂,哪有那么多时间心思花费在一块雕栏或者一个扶手之上?只是再去找黑脸道人,李云吉却是不敢。
师尊道诀给了,难不成还要帮你祭炼雕栏扶手?直接送你条船得了呗。李云吉摸了摸胡子,有些进退两难:不做,师傅会问你为什么不做;做,一个人又实在难为。
到底是有些难办,他自然不敢将这道法决给了同门,让同门兄弟帮忙,于是,这猴子又鬼头鬼脑的来找黑脸道人。
道人却是不在岛上。
猴子没法儿,待要出了殿门,一个长老从殿后转了出来,问了句‘你这猴子又有何事?’
李云吉‘嘿嘿’一笑:“大师伯,上次我师父给我的道诀,您老也看到了。”
长老扫了李云吉一眼,便知道了他的来意。沉吟了一下,长老捋了捋胡须:“让你一个人做确实有些为难,你跟我来。”说着,袍袖一挥,李云吉就到了一处地界儿所在。
李云吉在玄冥岛修炼多年,从来也不知岛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地界儿:
一片郁郁苍苍的竹林,竹林之下许多小灵兽在觅食玩耍;头顶是一片星空,道道星光,照得竹林所在之处一片清亮;远处传来水流的声音,似乎暗合了某种韵律缓缓流淌......
李云吉和长老正站在一棵巨大的竹子之下。
那竹子几人合抱之围,上面长有条纹,乍看之下,颇似峰峦叠嶂,再定睛看去,便化成星海无边。竹子的一根枝杈之上有一个不大的鸟巢,一只胖鸟正伸着脖子盯着猴子看,可能是脖子太短的缘故,胖鸟几乎要掉落下来。
大猴子一呲牙,胖鸟受了惊吓,躲回巢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