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没有直接入山,先来了百草园。小伙计一看是熟人,直接去喊林美人。
一样的香气,不一样的风情,林美人的大杀器似乎更加吓人了。
凌风心下慨叹,‘这女人,真不是普通人能招架得住的’。定了定神,他问:“林主事,你这里有什么灵茶卖吗?”
美妇人一声轻笑:“小哥你年纪不大,居然会喜欢喝茶?不是小女子说大话,百草园的灵茶,可是出了名的物美价廉。”
她看了看凌风,又说,“这茶也分几品,小哥不妨说说你买来做什么,让姐姐帮你出个主意。”
凌风一听,得,又成姐姐了,他连忙说道:“只是拿来送给一位长者而已。”
林姐姐想了一下,说道:“这样说来,二品茶不失礼,三品茶更显心意,四品就过犹不及了。”
她掰着手指,“对长者来说,这二品的黄芽和三品的雾隐都比较合适,价格上下相差二十块灵石。”
美妇人一声轻笑,“要是真想表达心意,也别在乎那二十块灵石了,就雾隐最合适。”
林主事最后又打量了凌风一眼,“熟人的话,讲究个细水长流。送的太多反而显不出贵重。包上个三两,姐姐给你凑个整,一百块灵石,你看如何?”
话都让她一个人说完了,凌风又能如何,只能乖乖的掏了灵石,拱手谢过,出了百草门。
美妇人看着凌风走出去,抿嘴一笑,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看来长大了,再逗就没意思了。’
凌风转头去自家宗门的店铺找王老。见面行礼后,他把茶拿出来递给王老。
老头呵呵一笑,“好你个凌小子,真是有心了。坐,陪老头子喝茶。”
雾隐茶一冲水,立刻云雾缭绕,清香扑鼻,让人闻之心里安宁,似出脱了尘世,身在高山大川之中。
王老喝了一口:“确是不错。好茶。”
凌风喝了一口:“确是不错。好茶。”
王老一笑,手指点着凌风道:“你这小子,还老气横秋的学起老人家来了,不当人子。”
凌风也觉得自己有些孟浪了,大概是见了林美妇之后心性有些不稳,连忙站起来道了声‘失礼’。
“坐好,不过是说着好玩而已。”王老看到凌风修为进步,点了点头,“修行的路长着,没有白费的功夫,没有白做的事。事成或者不成,都是收获。”
凌风受教。
王老又说:“又来送符了?是这样,现在又有几家店铺有类似的符出售,这符一张卖三十灵石怕会影响生意了。二十七块灵石一张如何?”
“一切但凭王老做主。”凌风点头,“只是今天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
“你说。”王老捻了捻胡须。
凌风想了想,连着问了几个问题:
‘不知道当今界内,有多少能和我们青城比肩的大派?’
‘魔门和道门有什么差别?’
‘我们道门对魔门持什么样的态度?’
最后,凌风挠了挠头
,提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北海在哪里?’
王老喝了一口茶,一一作答:
‘和我们青城比肩的大派共有七家,分别是冰月宫,星宿宗,土木岛,玄冥派,太虚派,真丹宗。’
‘魔门道门的差别,以及双方的态度,你现在知道这些还太早,等你以后筑了基,拜了师,有余力行走天下的时候,自然能够明白。’
‘至于北海,我也只知道是在北俱芦洲以北。听说那里广阔无边,比我们南赡部洲都大。’
本来凌风最后想问的是‘玄蛇真丹’。他也是听林浩说起,有弟子修炼不成,拿着外物可以证就金丹,在问出口的一瞬间觉得不妥,因此换成了那句‘北海在哪里’。
离开王老后,凌风又找了林浩,说上一句‘我回来了’。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嘻嘻哈哈的说笑了几句,他便起身和师弟告辞。
凌风此时心情正好,也不想御剑,信步走向自己的竹屋。哪知道他这脚步才一抬起,再落下的时候路就变了。
凌风揉了揉眼睛,左右看了看,打了张定神符出来。
一个空荡荡的庭院,中央只有一座巨鼎,单是鼎的四柱足就有两丈多高。鼎的四面刻有山川日月,鸟兽星辰,鼎足鼎耳鼎腹均刻有金文。大气,庄重,古朴。
‘这怕是遇到鬼了。’凌风正想捏碎传讯玉符,就见到一个身披黑色大氅头戴黑色抹额的中年汉子凭空出现。
这汉子只是抬手一点,凌风脑海里的《北极紫薇大帝神禁》就分裂出一道小神禁,接着他就发现自己又回到原来的路上了。
凌风大骇,一时间连脚步都不敢迈了。
回到竹屋,他想了一下事情始末,完全没有头绪。再定神去看小神禁,这次倒是没有头痛,勉强可以看得,只是还不分明。
何谓神禁,凌风自己也不懂,在《符法概要》上根本没有介绍。他一个练气四层的外门弟子,能有多少见识?
在接下来的符法课上完之后,凌风便对着授课的筑基长老提出了这个问题。
想必是刚筑基不久,这个长老也说不明白。他略一沉吟,对凌风说道:“你跟我来。”
长老御剑带着凌风来到了另一座山峰,在峰上的大殿前落下剑光,躬身施礼道:“师尊,弟子有事请教。”
殿内传出一道有些呆板的声音,“都进来吧。”
凌风随着筑基长老进了门,见到殿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眼睛不大,面容严肃,留着两条胡子,腰上带着真传弟子的玉牌。
长老冲凌风一示意,凌风上前一礼:“外门弟子凌风见过真传师叔。”
“哦?你就是谢师弟提起过画神雷符的凌风?”中年人的声音听上去不像刚才的那般呆板。
凌风心想,谢师叔为什么会提起我?大概是以我的资质根骨,能把神雷符画出来才算是让他惊讶吧。
他问:“弟子今天想请教有关禁制的问题。请问师叔,什么是神禁?”
中年男子沉吟了一下:“赵峰,你也听好。”那筑基长老躬身应是。
“一种禁法,对应一种法术。”
“所谓神禁,乃是能把几种法术,甚至几十种法术糅合叠加到一起的法门。”
“地煞禁制也好,天罡禁制也好,神禁也罢,祭炼到或七十二重或三十六重或十八重合一,便可以叫做先天神禁。”
“所有神禁,先天第一。”
“任何神禁,无不是各门各派的核心传承。”
中年道人解释完,大概觉得凌风有些好高骛远,便加了一句,“外门弟子,修行需按部就班,不能走路不稳就想学跑。”
凌风连忙称‘是’。想了想,他又说:“师叔,弟子还有事请教。”
中年人正想张口,一点白光飞入殿中。道人伸出两指捏住。这是一枚传讯玉符。他感应片刻,说了句‘我一会便回’,从殿内消失。
凌风和长老对视一眼,上前行礼道:“弟子谢过长老。”
“是你自己知道上进,和我无关。”赵峰又道,“门派从不亏待好学的弟子,不然我青城如何能成为一流大派?”
凌风点头称是。
刚才的瞬间,凌风想了很多,要不要把这门小神禁拿出来。《北极紫薇大帝神禁》他拿不出来,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神禁,看都看不得。
门派的确不亏待弟子,他在门派里六年,青城算得上是因材施教,对弟子也是保护有加,否则,如何在拿铁精遇鬼将的时候谢师叔那么快出现。
当然,凌风也是有私心的。前后几件事加起来,他便觉得事情有些凑巧。凌风知道自己根骨普通,运气也平平,像这种天上掉宝的事情,真真是吓到他了。
有这些前辈在,经验阅历何止超过他百倍。谁再有算计,也算计不到他头上来。天塌下来,高个子的顶上去。
凌风正在想些杂七杂八,殿内高座上人影一动,那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回来了。
凌风看看赵峰,欲言又止。
赵峰上前对中年道人躬身:“师尊要是没有事吩咐,弟子还有些内务要处理。”
道人点头,赵峰躬身离去。
凌风这才上前,开口便说:“师叔,我有一门小神禁。”
中年男子上身一动,声音也郑重了几分:“说来听听。”
凌风却是说不出来了。他也是刚刚才拿到了这门小神禁,现在还画不出来。这事有些鲁莽了,他脸色一红,心中懊恼。
这个时候凌风也只能实话实说,好在中年道人明白。
中年人沉吟了一下:“你在这边打一会儿坐。”他发了一枚玉符出去。不大一会儿玉符就飞了回来。他看了一眼玉符,然后问凌风:“你可愿拜我为师?”
凌风大惊,“弟子如此修为,怎敢?”
按道理,外门弟子筑基以后才能有金丹长老传法。
“无妨,我已问过掌教师尊。”中年男子又说,“我姓韩,单名一个磊字,方字辈,十三真传中位列第五。你如果想拜谢十三为师也可。”
凌风连忙上前跪倒,“弟子凌风拜见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