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个蛋蛋啊,”东海说,“那虫子都跑没影了,匹特又……呸,差点被你带坏了。匹诺亨利又被干掉了,你还怕个毛啊。”
眼镜说:“你以为是东方人吗,他们的姓是放在后面的。”我现在可顾不上纠正东海的语病,我考虑着他的话,现在是进还是退。但我想了半天,却拿不定主意。张弦不见了,他应该不是拉屎去了。
他要走的话,应该不会丢下我们,也就是说,他肯定是进到洞里去了。这里已经是金蚕老祖的产卵场,再往里走怕是也走不远,按照分析我们很容易追上他。
我朝山洞里一努嘴,对他们说:“进去找小哥。”东海正想说话,我估计他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话来,就补充说:“尽量别说话。招惹到大虫子,被它发现猎物跑了,一着急恐怕会干脆杀了我们,简单无后患。”
东海憋不住问道:“那虫子能想那么多吗?万一这些卵孵化了怎么办?”
我想想这还真是个事儿,就将他们都招呼过来,低声说:“我们行动快点,将这些蚕卵都打破了,这样它们就变不成小金蚕了。”
说干就干,大家一股劲卯起来,就准备将眼前这群金蛋收拾了,东海却死活拦着,说蚕茧是宝贝,它织出蚕丝布肯定很值钱。
他说:“你们这是暴殄天物啊,尤其是金色的蚕丝面料,市面上根本就看不到,老值钱了!”他学着胡子打起了京腔。
“而且它也不算文物,拿着不亏心,老程我一定不会错过这种好事的,你们真舍得?”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让我们一人帮他拿一个抱着,等他回到家让会织蚕丝布的人给处理下,就能用个好价钱出手了。
刚好四个金蚕卵,我们四个大男人一人抱一个,搞得都跟快生了的孕妇似的。我不放心,将蚕卵放到耳朵边上摇了摇,里面传出一阵乱糟糟的声音,我吓了一跳,猛地将蚕卵丢到了地上。东海忙问怎么回事,我将情况说了。
他看着被我扔在地上,已经瘪掉的金蚕卵,赶紧跑过去捡起来,也放在耳朵边上摇了摇,神情很古怪。疼惜地说:“里面是有很多带翅膀的东西,我们更需要亲手拿着咧,要是这四个卵被孵化了,从里面跑出来很多蛰人的毒飞虫怎么办?”
“所以,”他还不等我帮着出主意,就说:“我们必须带着,万一有情况,就地解决掉,没情况最好,是一笔横财咧。”
我和眼镜无语地看着他,小王却崇拜地说:“东海哥哥,你真是个活宝贝,跟到你有肉七(吃),我小王跟定你了!”东海眼一横:“小王八……你说我是什么?”
我们继续往前面赶路,大家没事也不说话了,只是对手里金蚕卵的处置,却显得食之无肉弃之有味,很尴尬。丢了吧,怕出大篓子,不丢吧,等于带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又不敢打开,又不敢放弃。
前面忽然传来了“吱吱吱”的激烈尖叫声,听着好像是什么低级生物痛苦或者紧张时的叫声,特别凄厉,钻耳朵。
我们赶紧往前面跑,沿路发现了不少血迹,也不知道是什么留下的,是人是野兽还是虫子。但我知道,如果是人的话,绝对就是张弦了,亨利匹诺已经死了,这里据我所知也没有别的人进来过。
如果张弦在里面,沙玛沙依肯定也跟他在一起,否则的话她就是遭遇不测了,我宁愿相信是前者。等来到尖叫声响起的地方,那种凄厉的尖锐惨叫声又从山洞更里面传了出来,还伴随着张弦间或的吼声,那是吐气开声的内家功夫。
张弦一定是在和什么东西进行殊死搏斗!我们二话不说接着往前冲,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大致情况,张弦对付金蚕老祖居然还不能占上风,令人生疑。
毕竟金蚕老祖再怎么毒,它都只是一只大虫子,我认为总不可能比尸厌、青尸、幽浮灵、龙脸尸等邪物还厉害,前面那些可都是张弦的亲人,他都能定得了这个慧心,何况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大蚕虫呢。
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张弦身上已经被利爪抓伤了好多处,正在渗血,连衣服都染红了一大片。他明显是吃亏了。
加上他面对九头蛇相柳、吞天蛇提亚马特、旱魃赤水女子献的时候,也只有逃命的份,不是没吃过败仗。他丢命的时候都曾出现过,面对蚕虫王只剩下乖乖磕头的本事,现在金蚕老祖是否有那些邪物的能耐,张弦降不降得住,我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沙玛沙依躲在远处,看到我们过来了才靠近,五个人汇成一个整体。她看我们怀里都抱着金蛋,紧张地问:“这是不是金蚕卵?”
见我们点头,她的脸刷的白了,却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她既然没说,我也就不着急,我将金蚕卵往她怀里一塞:“你帮我拿着,我去帮小哥对付金蚕!”
她一下子急了,说:“哎……”但我已经拔出伞兵刀冲了过去。张弦的血流得吓人,我就是拼了命也要给他增加胜算,他要是挂了,我反正也是个死。
东海看我疯了,也嚷嚷着冲了上来,不知道他的金蚕卵怎么处理的,我没顾得上回头看,从时间上判断,应该是直接扔了。我心说你个小王八羔子,老子帮你保管蛋蛋还要托付个人,你倒是扔得潇洒。
这一刻,四面脚步声嘈杂,我想是所有人都放下金蚕卵冲了过来,务求一击必杀,拼个鱼死网破。由于我们跑的很分散,金蚕老祖四面受敌,似乎也慌了神,竟然直接冲眼镜扑了过去,看来动物都有着人不能比拟的天性,能迅速分辨敌人们的实力强弱,看出了眼镜是最弱的一环。
它差点抱住眼镜,张弦忽然从后面飞奔而至,说是像影子都不算夸张太多,一剑几乎将金蚕老祖拦腰斩断,绿汁狂飙,溅了我一脸。
我担心有毒,赶紧用袖子揩掉,随后只见它猛地回头咬了张弦一口,又弹回来将我们全都抓伤,我们由于冲得太近,竟然全都没躲过,浑身疼死了,我感受到了皮肤突然撑爆、渗出血液的感觉。
我们全都受了伤,倒在地上往后躲,张弦直接倒地昏迷了。但金蚕老祖却一反常态,并不追赶我们,而是拖着半截快要断了的身体,靠利爪爬上洞顶。
金蚕老祖吐出一根粗壮的老蚕丝,将自己凭空吊起来,并且十四条腿拼命地撑开,持续在原地吐丝打转,很快结成了一个厚厚的金色蚕茧,将自己包裹起来,就像是个特大号的金蛋一样。并且它上面没封口,还在不断地旋转,应该是在填充蚕茧里面空虚的部分。
沙玛沙依惊道:“这是老祖结的神茧,它很快就会变成长生蛹,续断新生的喃!”
我一听这还得了,但想动却动不了,皮肤一动就豁开口子,我怕撕裂了小命不保,就说:“大个子,你能起来吗,快趁现在去干掉它啊。”
东海刚想爬起来,蹲到一半又用手按着肚子,慢慢地躺了下去,小心地嘶着气:“哟……哟……哟……不行咧!估计咱们都一样,我要是硬撑着爬起来,怕是会将肚子的伤口挣破,连肠子都会冒出来!”
“它这临死一击,真是暴击必杀啊!”小王这不知死活的小子,似乎还有点沉浸在游戏世界里。
“这是真实世界哥哥,都他妈快挂了,能不能别做梦了哥哥?”东海躺地上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苦笑着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