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都穿过了黄雾,那俩小弟就赶紧拧开矿泉水瓶子,又是仰脖子灌又是漱口的,歇了一口气过来,才说这烟雾也太他妈呛了,不会有毒吧。
我说:“放心,死不了。不过下回机灵点,反应再这么慢,死人是必须的。”他们两个吓了一跳,又挨了强子一顿训斥。
强子说:“诶,还真神了。你怎么知道浓烟里面没事的,和点着艾蒿驱蚊子是一回事吧?对了,小哥你叫什么?”
张弦说:“我姓张,你叫我小张就可以了。你说的没错,浓烟密度大,的确能起到驱赶血蛊的作用,但并不能完全驱除干净。”
“不用太担心,你们身体里之前也有血蛊。”他对我说。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这是身体里有蛊虫,又不是别的什么小事情。东海说:“等等,你等等。小哥你刚才说什么,我们身体里面有蛊虫?”
“对,焦螟这种生物,必须是超大量聚集,才对人体有杀伤力。极微量的入侵,人体依靠自身的巨噬细胞和某些共生菌类就能将它们吞噬杀灭,你既然到现在都还没事,就完全不必再担心了。”张弦这话也不知道是安慰我们,还是实践出真知,有其科学性。
东海说:“那不行!等回武汉得他妈好好地蒸个桑拿,拔个火罐,再做个大保健什么的,给身体彻底消消毒。”强子听了忙说要请客,还叫我们一起去。
眼镜就笑,说你们以为这是来度假呢,这么凶险的地方,你们还意淫什么大保健,脑子都烧坏了吧。
我们在两名蛊女的带领下,往蛊洞深处走去,有张弦保驾护航,我要安心不少。
前面忽然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我们追过去,发现洞里分出了两条路,那人钻进了右面那条路。霍超忽然拦住我们不让进,大家一时犹豫不决起来。霍超说:“我听我妈妈讲过,这个是生死路,左面生,右面死,所以也分别叫青龙道,白虎道,人应该走左边。右边这条路从来也没有人走过,据说是蛊路,活人走不得。”
强子好像不信邪,吵吵着要追过去,他是混社会的流氓小头头,像他这样的人要是犯起浑来,十头牛也拉不住,但霍超仍然拦着他说:“千万别进去!”
强子忙问:“你确定吗?”霍超闷着脸摇头,好像很害怕。强子胆子比脑子还浑,局子里都进去过几回,再加上他没见过斗里的凶险,初生牛犊不畏虎,还是冲进去了。我们想拦着,没拦住,只好停下来等他。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我心里一松,看来霍超的话也不能全听,迷信的想法也是有的。强子扬了扬手里的单反:“我给那家伙拍下来了,好家伙,跟个大猴子似的!就是太黑了看不清是什么,反正虽然人模人样的吧,却不像是人。”
我们翻出照片,发现尽管开着闪光灯,但还是照得很模糊,洞里实在太黑了,我只看到了一个黄毛生物,好像是人,又有点像大马猴。我们都认不出来,就将照片递给张弦看,谁知道他也没认出那是什么。
我觉得不放心,想叫张弦过去看看,张弦却说:“如今外面的世界都被人类开发利用了,像这种古洞里,存在野人、珍奇兽类也是很正常的,只要这东西不来骚扰我们,也不是说非得去揪出来消灭掉,既然不顺路,我看不用管了。”
他这么一说,我想想也对,干嘛非要赶尽杀绝呢,反正我们人多它也不敢伤人,就由它去吧。
走了一阵,前面又进入了一个比较宽敞的空间,那道人影又从眼前一闪而过。我吃惊地说:“我靠,难道这种生物还不止一只?”
张弦点头说:“很有可能,单个的生物是没办法繁衍的,它们既然能存活下来,应该有族群,最起码是雌雄一对少不了。”
等我们走到这个宽敞的地方以后,我发现两条路在这里又重新合并成了一条,并在前方再度分野,原来两条路是并行的,走左走右都一样,殊途同归。
强子说:“我再去拍个清晰的,你们够不够胆,要不要一起去?”我们还在酝酿想法的时候,他又冲出去了,看来是个心急的主儿。可也是,不心急毛躁,敢想常人所不敢想,能做常人所不敢做的事,怎么能当上一群不服周的人的扛把子呢。
霍超又拦着我们不让进,连沙玛沙依都说有这样的传说禁忌,我们是宁可信其有,毕竟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等了有一会,强子人还不见回来,眼镜担忧地说:“看他这风风火火的,肯定是个毛躁人,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心说不会吧,要出事也该整出点动静来啊。我刚这么想,里面忽然传出了一声枪响,吓了我们大家一跳,里面果然出事了!幸亏我刚才那话没说出口,要不然非得被他们骂乌鸦嘴不可。
有枪响,就说明有事情发生,看他那两个小弟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心里瞒着事,可能强子胆大,就是因为他手上有枪。我们意识到不对劲,只好钻进去找他,走了一路,他歪歪倒的朝我们迎面撞了过来,满脸的血,最可怕的是,他额头上有个匕首大的口子,里面流出了脑髓,看起来像是恶鬼还魂似的。
看强子受伤了,他两个小弟准备过去扶他一把,张弦说:“别过去,他没有呼吸。”
东海赶紧将两人的后背拉着扯回来:“小哥的话你没听到吗,这么心急,想死啊?”这两个人吃了一惊,傻站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沙玛沙依惊道:“这是蛊尸!他已经尸变了,快跑!”
“让开!”张弦拔出古剑,横着将这两个马仔拍退,然后冲上去一剑刺中强子的心脏,送佛到西天。这过程居然很安静,我只能用“行云流水”这四个字来形容张弦的手段。
我们看着躺在地上的强子,从他额头伤口里忽然钻出来一条小虫子,飞快地溜到墙根,爬进了裂缝里。
张弦飞快往前跑,我们犹豫了一下,沙玛沙依和霍超一左一右地开路,说没事了叫我们跟上,我信得过她们的蛊术,加上又好奇又担心,就追了上去。
张弦在前边不远处停下,用手指着一处洞壁对我们说:“这是子弹打出来的痕迹,有人开了一枪,但没有伤到人。你们两个!”他问道,“强子有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