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娜在我身上一直不安分,尤其是新疆孩子个头高,倒出落得像个大姑娘似的,她老在我身上别扭,还让他们都看着,搞得我挺尴尬。尤其是阿勒那眼神,好像在看我的笑话,不过这会儿我也顾不上什么了,阿丽娜很凶狂,不时想逃跑,我必须牢牢地控制住她。
虽然我不知道傀儡娃娃为什么要找上她,但看她们长得一模一样,无非是服饰和身体性状上的差异,就能发觉有些关联,傀儡娃娃是晶莹剔透的能量体,有点像是灵魂燃烧的感觉。
我们没命地往中心大祭坛跑,期待能早一点看到张弦,让他去帮助李亨利,更可以给他和阿依慕看我们拍下的那些照片,或许阿依慕能看懂上面的图文符号,但没有张弦在场,也就不必给她看了,我们无法和她进行有效沟通,反而怕耽误事。
等我们到了地方,只见祭坛附近非常寂静,张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东海问:“小哥会不会被狐火烧得渣渣都不剩了?”
我心里不是个滋味儿,骂道:“靠,你能不能说点中听的?”
大家都有点沮丧,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李亨利用心良苦,不到绝路上,他都是牺牲棋子保全自我的,他愿意将我们往入口处支使,肯定是无奈之举,让我们自求多福的。我估计这会儿,他多半人已经没了。
我们不死心,围着中心大祭坛转了一整圈,还是没什么发现,回到原地时,却发现张弦朝我们赶过来,他看见在我怀里挣扎的阿丽娜,显然吃了一惊,马上就问:“怎么回事,看到傀儡娃娃了吗?”
我们将情况三言两语交待了一遍,并将手机里存储的高清照片拿出来翻看了,阿依慕大吃一惊,连忙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话,张弦惊道:“不好,李老板有危险!”
他虽然吃惊,却没有马上往胎位祭坛处赶,而是告诉我们说这种斗叫“活墓”,千万不能斩头去尾,否则活墓变死墓,我们就永远被困在里面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虽然我不太懂什么活墓死墓的,但也理解到情况很严重。
胡子忙问:“我倒斗二三十年,没听说过行里有什么活墓、死墓的说法,小哥你再讲讲,我们心里也好有个数,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张弦让我们回头,往墓穴深处走,边走边解释说:“即便是我们还没死的时候,当外面有人进来,我们会将他们当成粽子、幽魂之类的东西给杀掉,而那些人也会将我们当成粽子、幽魂来对待,这就叫死墓。我这么说吧,便于你们理解,大概可以类比成宇宙黑洞,这座墓与世隔绝,已经死去了,我们自然也不会真正的活着。”
他忧心忡忡地说:“活墓吃人,死墓转化人,也就是说,在吃人的墓里,我们好歹人还活着,可是在死墓里,就差不多等于是变成残像了,无法分清生与死的距离!”
眼镜惊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破了这个死局?”
张弦说:“谁也破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座墓继续‘活着’!”
我忙问:“活墓又到底是什么?”
张弦脚步显得有些急促,已经开始小跑起来。我们都小跑跟上,他说:“这座墓本来是沉寂的,当有人作为祭品被送进来的时候,整座墓就会被激活,充斥着无名的恐怖,直到这种恐怖摧毁了祭品,将生者化为残像的一部分,就像是水滴汇入恐怖的海洋,它才会重归沉寂。这是长生文明的产物,穷尽凡人一生,也不能造出这样的神墓!”
“这种墓,就叫活墓,它就像是活过来的庞然大物,从我们踏足的那时候起,就已经注定溶进了它的‘身体’,现在的我们,就好比是狐狸墓体内的细菌、异物,正在被狐狸墓的巨噬细胞所吞噬,转化为它的营养、它的一部分,而我们作为异物,在拼死挣扎。”
我心里凉了半截,赶紧又问:“你问问阿依慕公主,这个风水格局到底有没有解?”
他绝望地说:“还不止这一点,墓室里有两大恐怖源头。知道阿丽娜为什么和傀儡娃娃长得一模一样吗?阿依慕公主之前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不等我们摇头,他就说:“具象还不能算是完整意义上的傀儡娃娃,它们由是数千年来被当成祭品的人死后所形成的残像所凝聚,然后通过狐火阴功之力连接到胎位上,在阿丽娜身上聚合,再投射到中心大祭坛,再度凝聚而成的、具有能量放大能力的阿丽娜幻影!”
“简而言之,”张弦道:“也就是说,具象还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傀儡娃娃,所以只能叫做傀儡娃娃具象。如果这种被称为具象的能量体和阿丽娜合二为一的话,到时候阿丽娜就会成为真正的傀儡娃娃,因为她是千万年难得一见的狐火祭品,我们的身体只能形成残像,而她的身体能形成将恐怖能量放大千百倍的具象!”
他说:“现在你们明白了吧,傀儡娃娃就是阿丽娜,阿丽娜就是傀儡娃娃,这具象只是她精神力的投影,她才是本源恐怖之一!”
胡子吃惊道:“照小哥这么说,还有一大恐怖源头,难道就是墓室的正主?李老板真是神机妙算,疏而不漏,他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张弦的这番话,等于是给我兜头泼了一瓢冷水,李亨利就算有通天的算盘,也敌不过真实的恐怖,知道又有什么用?
我们本来早该拿出照片的,但拍照时阿依慕并不在身边,后来她和我们在一起了,没有张弦在场,就是给她看了也没法沟通。所以等到现在,他二人齐聚一堆我们才拿出来研究,由张弦翻译给我们听。可是我们知道了这一切,却无力去做任何改变,因为最大的活路,就是不能切断狐头狐尾和中心大祭坛的死火链!
可这样一来,阿丽娜成为傀儡娃娃只是迟早的事,我们又做不到去杀了她,这场生与死的战争,我们从开局就注定了是一个悲剧。
恐怖无穷无尽,人却要吃饭要喝水要睡觉要休息,我们就算挣扎得了一时,又能在这油锅里熬煮几天?(未完待续)